第4章 无穷极
682:11、682:10、682:09……
消防通道后的蚊人被一举贯穿喉管，而楚元良则一个闪身躲开喷溅的蚊子血，径直冲向消防器材柜，里面赫然摆放两罐灭火器与一把喷着红漆的消防斧。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只蚊人穿过拐角朝他扑来。
楚元良持斧的手狠狠一甩，毫无惧色地反扑回去。
确定自己能复活的楚元良已经毫无顾忌，既然每条生命的终点都是死亡，那么遵守规则就变得毫无意义。
相比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直到死亡也碌碌无为。
楚元良更愿意用痛与血来积累经验，寻找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
664:57、664:56、664:55……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生死轮回，楚元良最终成功在正面击败一只蚊人。
接下来，他准备先把所在楼层探索完。
尽可能收集信息的同时，熟悉与蚊人的战斗方式。
650:12……
648:23……
645:38……
639:44……
633:13……
手上有消防斧，加上前几次的经验，他面对单个蚊人不再发怵。
因为每死一次所有蚊人都会刷新，楚元良在与蚊人的无数次战斗中迅速成长。
510:33、510:32、510:31……
楚元良将消防斧从蚊人脑袋中拔出，环视一圈护士值班室，旋即一脸失望地啧了一声。
这里是这个楼层的最后一间了。
只可惜，并没有任何与离开相关的东西。
离开护士值班室，长廊上遍布着七只蚊人的尸体。
有五只蚊人被楚元良一对一击败，另外两只被他一对二击败。
楚元良没有对自己战斗技能的迅速提升而感到欣喜，因为倒计时所展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他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来到主楼梯的位置，探身朝着楼梯井下望去。
那股熟悉的注视感还在，成百上千的蚊人也还在。
这回没有突然出现的铃铛，楚元良却主动开口吼了一声。
随着音浪穿过楼梯井，成片成片的声控灯亮起。
他脚步不停狂奔着朝楼下俯冲，于此同时楼下的蚊人们察觉到灯亮加速向上。
仅仅下了两层楼，楚元良便与蚊人群所遭遇。
接触的瞬间，斧刃接连劈飞两颗蚊人脑袋。
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砸进第三只蚊人的怀里，在几乎为零的距离间，把斧刃按进对方的脖子里。
蚊人张开双臂却抱了个空，它的一切举动都被面前的人类所彻底掌握。
此刻的楚元良已经闪身翻过楼梯扶手，纵身跃向下层楼梯。
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两颗蚊人脑袋高高飞起。
利用脚步与身位躲开赶来蚊人的扑杀，楚元良瞅准时机横过斧刃将其脑袋削去大半。
更多蚊人围了上来，楼下的脚步声依旧夸张，怪物们挥舞着六只肢体在楼梯与墙壁上扭曲爬行。
482:45……
张牙舞爪的蚊人手臂在门后挥舞，疯狂敲击着防盗门。
面目狰狞的楚元良扛着一扇防盗门，右手对着门后的蚊人接连劈砍，透明的蚊人血溅的满墙都是。
不过十几秒，楚元良就已杀穿一层楼梯。
下层楼的蚊人汇聚在一起汹涌着袭来，他助跑两步带着防盗门跳了下去。
防盗门直接糊在几个蚊人的脑袋上，楚元良踏着门板俯身在蚊人群中手起刀落，又是几颗蚊子头被割下。
……
如深渊般旋转向下的阶梯。
青年与潮水般的蚊人群厮杀在一起。
他如同古战场中落单的士卒，在数十倍敌人的围困中厮杀。
蚊人尸骸叠了一层又一层也没有尽头。
这一切，如梦似幻，且无穷极。
……
楚元良重新站在楼梯井前。
这次他没有向下看，而是怔怔地盯着上面。
就常人的惯性思维而言，出口本就应该在楼下。
因此，即便他之前查看过楼上也没有注意到太多细节。
就在刚刚他才发现，住院楼下面的楼层虽是无穷无尽，可住院楼顶层距此，却只有十几层的距离。
那里会不会就有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
想到这里楚元良嘴角微微扬起，楼下传来蚊人群的脚步声，他忽然神经质的笑了。
“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笑得愈发肆无忌惮，对着楼顶的方向拼命挥舞双手。
最先赶来的蚊人伸出手被斧刃砍断，而后被一斧子劈在脸上，但更多蚊人围上来。
长廊的空间足够大，楚元良无法同时面对十几只蚊人。
最终被七八根蚊子口器插进体内吸食鲜血，在近乎癫狂的笑声中死去。
……
355:11……
螺旋向上的漆黑楼梯，青年手持斧子一步步向上走。
台阶上的蚊人群缓缓回头盯着过来的凡人，它们低吟着虫鸣十分困惑，这个身为食物为何会主动走来。
“干死你们！”
楚元良双足发力，向着狰狞扭曲的蚊人们扑杀。
……
几十分钟后，楚元良突破到了住院部顶层。
在此之前他经过了近四十次重生，而战斗技巧也再次飞跃般的进步。
楚元良在距离顶层前一个楼层停下，三秒之后天花板陡然开裂，一只身体无比庞大的男性蚊人从中钻出。
男蚊人身高两米五，遍布额头的猩红复眼如同两颗暗巷中的红色灯笼。
明明是人类的身体，六肢修长畸形的关节，却无时无刻不在发出节肢动物独有的吱嘎声。
楚元良眼神冰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根根竖立。
即使意志坚定，这副身体却依旧表现出面对掠食者时本能的恐惧。
嗖的一声，钢管脱手而出插进蚊人复眼的瞬间，楚元良整个人似是一只人形的豹子扑向这庞大蚊人。
277:44……
男蚊人的庞大身体缓缓倒下，这怪物四臂齐断，额头上的猩红复眼被尽数劈的稀烂。
它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面前这个“食物”的动作竟能这等迅速，不仅躲避了它的所有致命进攻，还能在它身上留下那般深刻的伤害。
反观楚元良，也仅仅是肠子流了一地而已。
“这条命顶多还有一两分钟的时间，下辈子小心点吧。”楚元良一边念叨着，一手拎着肠子一手持斧的往上。
当楚元良登上顶层，面对着消失的台阶，高高的天花板，以及同样空旷的长廊。
心情却十分平静。
他愣了许久，旋即明白了什么。
自己花费四个小时，死了几十次，承受过一遍又一遍极致的痛苦，最后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在这个空间无限大的住院楼，只有他孤独一人，面对成千上万的蚊人怪物。
“嗯？这是什么？”
察觉到身后有异响，楚元良豁然转身。
发现之前被砍死的男蚊人嘴，居然还在动！
楚元良眯了眯眼上前就打算补刀。
就在这时，男蚊人嘴巴大张，一根半米多长的管状口器舒展开来，就那么直立立的杵在它头上。
“什么意思？诈尸？”
楚元良手起斧落，把它脑袋给剁了下来。
那根管状物体也随之掉落在地，他稍稍一愣，直至看到管状物体顶端的斧刃才感觉不对劲。
“爆装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