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倒计时
倒计时?
楚元良朝倒计时伸手却抓了个空,发现黑色字体是直接显示在眼睛上的。
他旋即一愣,感受着胸腔里消失许久的舒畅感。
这才震惊的发现,困扰自己多年的哮喘居然消失了。
见过有人被车撞了丢胳膊丢腿,可这把病撞丢的还是头一回。
就连因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弱的身体,也在此刻充盈健康。
楚元良脱下病号服,映入眼帘的是紧实健壮的胸肌腹肌,他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这才确定真是自己的身体。
似乎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强行改变了他的身体状态。
倒计时的尽头是未知,莫名其妙消失的疾病,从未有过的健康身体。
无法理解的事太多了,信息严重不足的情况下,猜肯定是猜不出来,楚元良索性将其放到一边着眼于当下。
他不是那种喜欢自我安慰的人,任何事都会本能地往坏思考。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个趁手的东西防身,只得拎着一把金属折椅,便推开了病房门走出。
楼道里一片昏暗,只能借着其他病房里的灯光才勉强看清。
这是一处上世纪四五十年代的老旧医院,楼道内的躺椅与窗框都是木质的。
地面上没有血渍,只有墙角堆积的杂物,衣服、鞋、皮包、书籍,都是些普通人会带的东西。
来到一个病房的窗前,里面的病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楚元良犹豫片刻推门走入,来到那人身边观察起来。
那人的胸腔就没动过,他伸手试了试病人的鼻息,已经死了。
突然楚元良眉头紧皱,过往的经历,令他有着极强的观察能力与危机意识。
他一把扯开了死者的领口,就见那暴露的脖颈处,一口拇指粗的血洞赫然出现在他面前。
那脖颈的血洞外甚至一点血渍都没留下,似乎是有东西直接插进了死者动脉,吸干了他全身血液。
楚元良伸手在死尸的伤口上掏了掏,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浓郁的血腥味告诉他,这不是道具,而是一具货真价实的死尸。
有人死了。
也许就是刚才遇到的女怪人做的,也许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无论原因几何,都证明有东西在杀人。由此开始,这栋医院的氛围降至冰点。
离开病房,楚元良继续在医院长廊中探索。
老旧地木质地板积满了灰,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烦人噪音。
墙壁上贴地安全意识海报有的被扯烂,有的被泼上了某种暗红色颜料。
走廊,地板,天花板,窗户,一个又一个病房,这些以往熟悉的景色,在此时却透露着深邃与不可描述的模糊感。
这些在多数人眼中本该繁忙吵闹的场景,给予他的只有死寂。
整栋医院唯一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看得越多,楚元良的眉头皱的就越紧。他沿着走廊来到尽头的楼梯口。
随着脚步声响起,声控灯闪烁了几下亮起昏暗的橘色微光,顺着斑驳老旧的木质楼梯扶手,照进楼下未知的黑暗。
楚元良不惧黑暗,但对于未知他生理上感到抗拒。
稍作犹豫,他迈步走下楼梯来到下层,见到的是与上层一模一样的长廊,接连下了几层楼依然如此。
他探头越过扶手往下看,漆黑的楼梯井宛如垂直向下的深渊。
楚元良感觉脑袋有点晕,隐隐约约感觉到有无数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正在悄无声息的向上攀爬,朝着他攀爬。
明明楼下没有一丁点声音,这个想法却在楚元良的脑海中疯狂蔓延。
“有东西?”
楚元良不太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楼梯装声控灯倒是能帮上忙。
喊一声看看?
不行,如果真有东西怎么办?
这时,一根绳子从天花板上缓缓垂落在他面前。
朝上看去,绳子的另一端系着铃铛,就悬挂在他头顶。
然后眨眼间,他的手居然已经握住了绳子上。
这所医院就像有人性一般,替他做出了抉择。
楚元良只觉得汗毛倒竖,惊恐间他的手赶紧松开铃铛,可如此小幅度的动作,依旧使铃铛摆动起来!
叮……
他急忙朝楼梯井望去,就见下面楼层的一盏盏声控灯被点亮,大量重复的画面在眼中浮现,暗橘色灯光一直往下被点亮,一直往下……
一直往下,没有尽头。
灯光、楼层、阶梯、扶手,成百上千的相同画面重叠交织在一起,像极了西欧哥特风教堂的玫瑰窗花。
随着灯光的亮起,一个又一个人头与楚元良一样探出楼梯扶手向上过来。
那是密密麻麻成百上千的护士装女人。
她们的站位很规矩,一层楼梯一个,即便如此这成百上千颗狰狞扭曲的畸形面孔,同时面对楚元良。
披头散发,大眼睛,没有鼻子,嘴巴木讷。
仅仅是看着楚元良,诡异地注视着他,而沉默也只存在的几秒。
楚元良大脑轰然宕机,这只会在梦魇中才会有的画面,就呈现在他眼前!
跑!赶紧跑!
本能逼着他转头就朝楼上跑!
楼下同时发出夸张且整齐的脚步声!
哐哐哐……!
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女怪人,踩踏着楼梯朝上爬,朝着楚元良爬!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楚元良玩了命的爬楼梯,可他的体能即便增强了,在连爬二十几层楼后,依旧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楼下夸张的脚步声如同时刻砸死人铁锤,追赶着他不许停下。
趁着自己不在女怪人们视野内,楚元良压低脚步声调转方向,冲入一层的长廊。
接连推了四个病房门没推开,第五个终于门钻了进去。
这间病房的布局跟醒来的房间类似,病床上同样躺着一具尸体。
听着门外似乎没有止境的脚步声,楚元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行,不能慌,越到这个时候越不能慌!”
楚元良安抚着自己,感觉不顶用,起手就朝自己脸上狠扇了几个耳光。
“等她们都上楼,我就下去,试试能不能找到出口。”
就这样过了十几分钟,门外的脚步声逐渐变小。
楚元良咽了口唾沫,起身顺着房门观察窗朝外看。确定门外没有女怪人后,才轻轻地打开病房门。
粉色护士制服早就肮脏不已,腹部一对碗口粗的破洞布满大块的血渍与污渍,让她让更像是一个流浪许久的疯子。
她安静的站在门前,安静的,脸贴脸的,与楚元良四目相对。
楚元良呼吸骤停,砰的一声将病房门关上并锁住。
下一个瞬间,门外的女怪人单手砸穿了病房门的窗户,往开关门的把手抓。
此刻的楚元良一改刚才的慌张,拎着金属折椅抡圆了,狠砸在那女怪人的手臂上,眉宇间狠辣之色不加掩饰。
被逼入绝境的他,亦如一只被逼到角落的野猫。
不会求饶,不会服软。
哈着嘴张牙舞爪,即便死,也要从对方的身上抓出一条条细小的抓痕,
或者说他的前半生,都是这么被逼迫欺凌过来的。
遇到陌生的情况,他会恐惧,会躲避。
可一旦逃无可逃,那就打!
“操你妈的!”
只听咔嚓一声,那女怪人的手臂被砸成了v型,紧接着一阵尖锐的虫啸声从门后传来。
那女怪人就想收回被砸弯的手臂,可这时候楚元良哪能让它收回去。
从小到大的被欺压经历告诉他,体能在胜负中只占很小一部分。
只有敢动刀敢杀人的孩子才能赢,才能不被欺负。
一把抓住那女怪人的手臂,楚元良拼了命地朝门的一角去折,疼得女怪人在外面发出气鸣般的虫啸。
楚元良不敢松手,对方也抽不回去,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这时,又一只手从窗外伸了进来。
楚元良愣住了,他很清楚自己拽的是左手,对方居然又伸了只左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