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妄开天门
“谢谢你，把他放床上就行。”
按摩完以后，伊莎本打算自己把胡牧莘背回客房。
哪知道个子不高看起来很瘦弱的他，身体却是很结实。伊莎试着抱他起来，发现比自己想象的重不少。
无奈之下只能加钱，请还未出房间的技师帮忙背过去，看着技师把人放在床上的她连连道谢。
“哼，莘莘你个大骗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伊莎轻咬了下红唇，反锁好大门，走到床边靠在恋人身旁静静观察对方睡颜。
“嘻嘻嘻，可别怪我恶作剧了，不信逗不醒你。”
一番上下其手，各种挑逗后，有些疲惫的伊莎，绝望的发现自己未婚夫睡觉太沉了，怎么都逗不醒！
“算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放弃努力的伊莎翻身打算睡觉，想了想气不过，必须恶作剧让他惊慌失措才行。
“衣服得都脱了才行，明早哄他说晚上不老实欺负我，不知道听到这话后莘莘会是什么表情？嘻嘻嘻……”
说干就干，麻利地替胡牧莘褪去所有衣物的伊莎，甜甜的把对方抱入怀中。睡意渐浓时，感觉有硬物硌得腿疼，不想睁眼的她拨开好几次，都还是硌得慌。
实在困倦的她，直接用手去拿，却发现握住了一物。
“小莘莘？！”
之前没注意看的伊莎，不禁偷眼瞟了下。作为一个传统家族长大的淑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性的第三条腿，伊莎顿时羞得以手掩面。
今天她做的事已经够大胆了，本来出于调皮想逗逗自己的恋人，没想直接玩过火了。
“还好莘莘没醒，睡觉，睡觉！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觉到天亮就好了……”
努力平复情绪的伊莎，再次把恋人抱入怀中；闭上双眼数绵羊催眠自己，小手却是不受控制的挑逗不停。
不多会，房间内便传出两人均匀的呼吸声。
————
沉入梦境的女子只觉昏昏沉沉，分不清身在何处，自己是谁，又是何年何月。
从床榻缓缓起身的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身处于一间古香古色的客房之内。
“咚咚。”
女子正欲穿鞋起床，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请问是哪位？”
通过梳妆镜发现身上穿着亵衣亵裤，且披头散发的女子有些慌张，不确定门有没锁好，担心对方不经同意便闯了进来。
“禀信使大人，已经晌午了，需要为您传膳吗？”
“暂，暂时不用……”
自己还没洗漱换衣呢，都大中午了，要是被人看到这般模样，她作为西王母信使的面子就没办法要了！
“谢谢你，等会我出去自己找吃的。”
“诺，小女与其余宫人在偏厅候着，信使大人若有吩咐，随时可以唤我们来。”
“好，谢谢。”
待宫人刚一离开，女子便急匆匆的开始梳妆打扮。尚还懵懂的她一时没有头绪，但直觉告诉她得整理妥当出门才行，否则自己将错过某些非常重要的事务。
“吱呀。”
随着客房门扉开启的细微声响，一袭青衣罗衫的女子自内踏步而出；身为西王母信使的她身份自是极为尊贵，却无半点达官显贵的矫揉造作、故作矜持。颇有民间侠女风范的她四顾无人，径直朝面前犹如平原般广阔的巨大广场迈步。
广场边一排鳞次栉比、郁郁葱葱的树木上，各类仙鸟、灵禽嬉戏打闹，天虹高悬云端，云宫仙境美不胜收令人迷醉。
“碰，碰碰，碰碰碰！”
广场内激烈的打斗声，将略有失神的女子拉了回来，眺望传来声响的那处，只见一群人围成了个圈，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各有千秋的数十人均是披甲戴胄。
“碰，咚！”
金石交击之声自圈中传出，一柄长剑被击飞后，小半截剑身直刺入广场地砖中。
“再来！”
少女小跑到长剑旁，边拔剑，边不服输的叫嚣。犹如银铃般悦耳的娇嗔，惹得围观众人哑然失笑。
“白虎妹妹，你都缠着重殿下打了三局了，也该换哥哥姐姐们上了吧？”一身红袍红缨的高挑女子轻摇羽扇，对于老幺独占的行为有些头疼。
“是啊，老幺你这样可不好，西方小世界的那群毛神简直是把你捧杀了，太娇蛮任性可不好。”身披鳞甲，背身双翼的男子跟着附和道。
“幺妹，你先下来歇会吧，等哥哥姐姐们帮你把句芒大人的气力消耗些，你再上不迟。”另一名身披七彩琉璃色披风，面容含笑气质温婉的女子柔声哄道。
“哥哥姐姐每天都能陪着太子殿下演练比试，我千百年如一日的跟着该殿下驻守‘若木’。好不容易来‘扶桑木’一趟，让我陪太子殿下再多比两场嘛，看在我一直如此兢兢业业的份上，行行好嘛！”一身白盔白甲白毛的少女眼见快要激起众怒，瞬间收敛之前的娇蛮模样；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众人撒娇，犹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的双眸楚楚动人。
见此情形，众人无不咬牙切齿，却不敢与其对视，只要看上一眼肯定会心软。
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她这别扭的性子掰直了才行！众人心中如此想，也是打算如此做的。
“好了，好了。都晌午了大家先一起去用膳吧，填饱肚子才有力气不是？”
奈何一直微笑看戏的少年，此时却出来劝和了。
“太子殿下别急嘛，再比一场吧！我随您二弟，该殿下管理西方数千载，他经常在我面前夸口说后土虽是五正之首，但太子殿下却是五正之最强者。您与他比，强他十倍不止。我等未能一睹太子殿下风采，完全没心情吃不下饭呢……”白毛少女伶牙俐齿，一半撒娇一半谄媚的讨好身着青色蟒袍的太子重。
“蓐收他逗你的，我不过是木正罢了，哪有什么战力。他作为金正，又是天之刑神，战力才是最强的。”太子重微微一笑，对此矢口否认；然而本能地耸了耸肩，带动背后巨大羽翼跟着扑扇了几下。
“不信！该殿下说了，以前每次和您切磋都是被单方面暴揍。该殿下和我切磋时，最少得三十招以上方能胜我，而您每次都是第三十招胜我。我有理由怀疑，您是在严重放水！”敏锐捕捉到太子重撒谎的白毛少女，双手抱胸骄傲地抬头轻哼，很是不屑的拆穿对方。
“你说有没可能放水的不是我，而是他呢？”怎么也想不到会被自己老弟算计的太子重，有些心虚的辩解道。
“不可能！之前有一次我抢了西方毛神的长枪玩，该殿下知道后，很生气的追着我从白帝宫打到了不周山。要不是那次实在是肚子饿了，他四十招内才不可能胜我呢！”白毛少女对于经常欺负西方小世界的毛神一事，完全毫无心理负担。
好嘛，老弟这是放了一湖水，这出神入化的本事，都可以去搭台唱戏了！
“你说的长枪不会是那个什么阿瑞斯的吧？”本来一旁吃瓜的青衣女子好奇问道。
“唔，好像就是这名字。”
“那就对了，我记得他是奥林帕斯十二主神之一，封号好像是战神。”青衣女子柔荑纤纤轻点朱唇，似在回想某事。
“对对对，那毛神好不要脸，自称战神。打着来‘若木’进谏该殿下的名头，却好勇斗狠四处找土地、城隍切磋。打伤人不说，还叫嚣华胥族堂堂三界共主，却没几个能打过他。”提起那毛神，白毛少女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我气不过就和他打了一架，没想到那么不经打，没几招就被打碎一嘴牙了。看他手上的长枪挺漂亮的，也就拿来当玩具咯。”她骄傲的扬起小脸，对于自己‘惩恶扬善’的行为很是骄傲。
“呃……难怪他会捂着嘴跑去昆仑山，找西王母告状呢，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还觉得他挺惨的，原来是咎由自取。”青衣女子虽同情西方毛神，但更鄙视对方的行为。
“哼哼哼，对吧？你也觉得我没做错吧？但该殿下那时把我臭骂了一顿，还罚俸十年，那段日子天天吃糠咽菜，老惨了……”谈及此事，白毛少女不禁有些委屈。
“好了好了，我们先去用膳吧，边吃边聊。”
太子重见两人相谈甚欢，其余众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用膳又不好开口打断几人，只能由自己来开口了。
“那太子殿下得先答应我们一件事。”
白毛少女鬼精鬼精的朝着太子重坏笑。
“何事？”
请人用膳还得先答应事情，简直是千古奇闻。谁叫这妮子是自己老弟的辅臣加得力干将呢？宠着呗！
“反正我也不是您对手，该殿下一人独战我与哥哥姐姐其中任何六人都不在话下。即使您自言不及该殿下，独战五人应该问题不大吧？比试完这次再用膳不迟。”白毛少女很是调皮的朝着众人眨眼使眼色。
“幺妹言之有理，我赞同。”
“没错，我也同意。”
“是呢，算我一个。”
不等太子重拒绝，之前劝白毛少女的三人，心领神会的跑出来跟着附和。
“哎，真拿你们这些小家伙没办法，一千甲子都不到，心眼倒是不少。”自知继续藏拙也无用的太子重，只得摇头轻叹。
“白虎、朱雀、螣蛇、天后，你们这才四人，还差一人从十二天将中选一个，还是谁毛遂自荐呢？”
太子重目光扫向众人，却没人愿意再站出来。
“怎么说我们也都一两千甲子的人了，可没四大幼稚鬼那般贪玩。”一身寻常甲胄的中年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几个弟弟妹妹，语带不屑的说道。
“我丢不起这人……”浑身玄甲的魁梧大汉小声嘀咕。
“小妹，不是二哥不帮你，实在是二哥被重殿下打出了心理阴影……”额顶双角，一身青袍的男子极为惭愧的轻声解释。
“那你一起来吧，我们五个联手，一定能赢太子殿下！”名为白虎的少女扫视众人，见没人再愿意出来，赶紧抓住之前与其交谈的青衣女子双手，目光恳切的望着对方。
“我，我只是西王母的信使，并不善战……”青衣女子有些尴尬的解释。
“还没向各位介绍呢，她是昨日由昆仑山来青帝宫的西王母信使——青鸟。”
太子重适时向众人介绍彼此。
“没事的，我们五人联手，布置好战术，未尝不能赢。”古灵精怪的白虎不由分说把青鸟拉进队伍，五人在一旁叽里咕噜的一通比划合计后，商量好战术的众人分五个方位将太子重围在中间。
“准备好了吗，各位？”这次不能放水太明显了，否则以后他们只会有更过分的要求，最好是刚够150招将他们击退。
如此想的太子重，出声向五人确认。
“准备好了，大家一起动手吧！”
白虎最先出手，执剑对其中路连番攻击。
螣蛇紧随其后，于太子重背后挥舞两柄战戟横扫上路而去。
天后、朱雀于其左右两侧以暗器远程攻击下路。
青鸟却是站在太子重侧后方并未动手，白虎让她做的便是伺机而动，封死太子重后路。
以为万无一失的白虎，却没想到太子重根本不与其缠斗。
近身才一招，便直接侧身闪躲螣蛇后方横扫而来的双戟，反手抓住对方左翼将其拽至左侧抵挡天后暗器，快速后撤堪堪躲过朱雀右侧袭来暗器。
处于太子重死角仅咫尺之遥的青鸟瞅准时机，两把握于双手的匕首直击其脖颈及后心。
“哎，啊！”
下一瞬，太子重一个后空翻，反手抓住青鸟双臂用力甩出，由于角度略有偏转，未着铠甲且体重过轻的她直接被抛至半空，不由惊呼。
“好机会！”
众人瞅准太子重空当，白虎、螣蛇两人左右夹击，天后、朱雀远处协助。
“啊，啊啊啊！”
‘要死了，要死了！我只穿了常服，翼装没戴，护甲没有。被扔这么高，等会摔下去不死也得半残，看来这次得跟着西王母一起轮回了……’被抛至半空的青鸟内心疯狂吐槽，嘴巴却只顾着不停尖叫。
下方激战正酣的几人，却并未察觉异常。
“不好，有危险！”发现青鸟坠速过快的太子重警觉不妙，抬腿将螣蛇踢向朱雀，握住执剑刺来的白虎手腕甩向天后。
一个飞扑接住只差两尺便摔落地面的青鸟，抱住对方的太子重一个前空翻卸力，将其稳稳横抱在怀。
“你没事吧？”
“没，没事……”
心有余悸的青鸟呆愣愣的看着那张清秀俊郎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令其困惑。
“抱歉，我没注意你只穿了常服，险些害你受伤。”
“没关系，谢谢你。”
看着太子重那双因愧疚而自责的眸子，女子忍不住抬起双手抚摸其面庞，然而却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及触感。
“我就说太子殿下严重放水，现在你们信了吧？”白虎调皮的声音自两人身后响起。
青鸟明显僭越出格的行为，太子重对此没反应或许是性格宽厚使然。但其余众人却都是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这就不正常了。
“莘莘？”
想起自己是谁的青鸟，试着喊了对方一声。他没回应，其他人也无任何反应，他们只是在彼此说着犹如程序设定，或是本该如此进行下去的交流。
“何止是放水啊，简直是放海了。一招，就一招把我和朱雀俩给打出场外了。”螣蛇揉了揉被踢的肚子，补充道。
“若不是为了救青鸟姑娘，重殿下怕是得一直藏拙了呢。”朱雀揉着双手附和道。
“我等还是太过高看自己了，得更加勤学苦练才行。”天后对此却是燃起了斗志。
“都说你们四大幼稚鬼了，还不懂哥在为你们好，非得挨揍才开心。”中年人不由叹气，好言难劝。
“就是，四个傻憨憨，都提醒你们了，还不懂。”玄甲大汉对此也很无语，小声嘀咕。
“二哥都明着告诉你们了，你们都不听。”青袍男子揉着眉心，很是头疼。
“二哥、四哥、小九，你们真坏！看着我们丢脸，为什么不拦着我们？！”
白虎气得直跺脚，一直都是她捉弄别人，哪曾被人如此捉弄过，即使是太子重也不行。以为都不知道他藏拙，最后却发现就他们几个被蒙在鼓里，被当小孩子逗的她心里很是不爽。
“这可怪不得别人，是你非要自作聪明。”身披紫袍的山羊胡中年人平淡开口。
“大哥！”
“好了，挨揍的又不止你一个，我和大哥二哥几个，挨揍次数比你们来青帝宫吃饭次数还多。”头生双角，身披黄色披风的青年男子不惜自曝安慰白虎。
“咳，咳咳！”被其自曝牵连的老大和老二分别一记眼刀射向黄色披风青年，感受到两人怨念的他不禁为之一颤。
“好了，贵人、青龙、太常、玄武，难得见白虎一次，她还小，别对她太苛刻了。”太子重适时开口阻拦众人继续争执。
“青鸟远道而来，我们还未略尽地主之谊，便把她吓得不轻，这实在有些不妥，大家一起为青鸟接风洗尘吧。勾陈，带着白虎一起来用膳吧。”
“诺。”
“三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白虎挽着名为勾陈的青年胳膊，笑容灿烂的对着他撒娇。
“你少惹事就行，晚点大哥二哥要揍我的话，帮我拦着点……”宠妹这一点，就没人敢和勾陈比，挨揍也是。
“哼，他们敢！他俩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就把他俩的糗事贴满三界，让他俩天下谁人不识君！”
“小妹，不至于，不至于……”
“咳，那个，当大哥的怎么可能会计较弟弟妹妹们的一点小错误呢。”
贵人、青龙再傲气，在老幺面前还是得老老实实认怂。
“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用膳吧，受不了了……”玄武一旁提高了点音量，轻声嘀咕。
“我要胡吃海喝，要吃个肚子浑圆才行！”螣蛇揉着还有些难受的肚子嚷嚷。
早已被太子重放下的青鸟，站在渐行渐远的众人身后，看着众人说说笑笑的走远。
“到底是梦境，还是前世轮回记忆？？”
稍作纠结的她，小跑跟上众人，小脸通红的牵住太子重的手，对方只是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手，却并无其他任何反应。
“梦境也好，轮回记忆也罢，至少此刻我想看着你，一直陪着你。”第一次能抬头仰视自己心仪之人的她，开口对其倾诉衷肠。
除了自己是真实的，其余人不过是幻象罢了，自然未对她脱离轨迹的行为做出任何回应。
各自落座的众人说着笑着吃着，氛围其乐融融。
不时有人给青鸟递来一杯饮料或是一只鸟腿，白虎、螣蛇更是夸张的各自丢给了她一只像鹰爪的巨大爪子。
很奇怪的是，每次青鸟自己拿东西吃既没感觉也没味道，但旁人递来的食物却是真实无比，极为鲜美。
仔细一想，或许真是前世记忆，因为前世吃过旁人递来的食物，所以吃进嘴里便回味起那时的味道罢了。
“轰隆隆……”
“咚，咚，咚！”
众人用膳已毕，打算去广场继续演练之时。却听自天空传出阵阵雷声示警，青帝宫自逐鹿之战后，未曾响动的古钟再次长鸣。
“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还未弄清是何缘由，太子重已起身冲至广场。
广场中心落下天幕，其内映射出一片星空中蓦然出现一道灰色线条。
“是谁在穷桑国妄开天门？！”
死死盯着天幕的太子重惊怒交加，天幕中那道灰色线条正处青帝宫京畿外侧，人口密集程度达万亿记。
“乖孙儿，出什么事了？”
一直忙于公务的老者听到钟声，迅速冲出书房，看见广场中央的少年赶紧出声询问。
“不知是谁在穷桑国腹地妄开天门。”
太子重指了指天幕中那条缓缓裂开的灰色线条，眸中满是哀伤、痛苦以及仇恨。
“快，赶紧凝聚法天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