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庄周与蝶 上
“华胥祖地，异族止步！”
肃穆低沉的吼声，自无垠虚空中轰然炸响，以超越常理的速度，传遍整个宇宙。巨大威能之下，巍峨壮丽的‘扶桑木’亦是产生了些许抖动…
虚空之中一金一白两个巨大天体分分合合，时而碰撞，迸射耀眼光芒，时而疏离，静静悬于两侧。
“逆贼，何故犯我华胥祖地？致我族万亿黎庶枉死！”
“哼，黎庶多如牛毛，贱如草芥，死则死耳！交出‘扶桑木心’，吾可饶汝性命。”
“无耻老贼，竟敢觊觎我华胥至宝，尔且受死！”
虚空中再次传来剧烈撞击与打斗声，庞大得无法想象的物质喷流肆意冲撞，一道道绵延数万光年的物质喷流、能量喷涌、高能粒子于方圆百万光年内疯狂肆虐。
金色天体遭白光天体重创，白光天体内未知物体的庞大斥力携卷无尽暗能量，裹挟脱离金色天体的庞大物质，形成巨大能量喷涌，横跨数万光年将金色天体核心击穿。
漫长持久的打斗暂缓，白光天体运转停滞，静静矗立于金色天体一旁。璀璨白光内露出一青年身影，亿万星辰凝聚的身躯长逾数万光年，足有星汉三成大小。
“哈哈哈！好手段，几亿载岁月以来，少有让吾鸿钧钦佩之人，汝算一个。”自称鸿钧的金色天体，明明已遭重创，却在须臾之间迅速重新凝结汇聚；其内现出一老者，神色倨傲，眄睨青年寒声开口：“能逼吾用神通杀汝，亦算此方宇宙之骁楚！”
“吾之神通，其名：身外化身！”
鸿钧言罢，仅仅一霎，无数金光充斥虚空，绵延数百万光年。
“无礼小儿，受死！”
仅仅停歇片刻的打斗声，由虚空中再次炸响，足以毁天灭地的磅礴物质喷流，于虚空内不断释放，形成无数横跨几万甚至几十万光年的长虹，其庞大让人无法想象；自喷流内散发的能量犹如北极光般梦幻绚烂；其内迸发出无数高能粒子，于有限空间内遭受物质、能量的无限倾轧碰撞，找不到发泄口转而形成无以计数体型巨大的粒子风暴，于‘扶桑木’内再次翻涌沸腾…
激烈的战斗于虚空中持续不断，无数岁月流逝下，曾经势均力敌的两人，形势已然逆转；本来略占上风的青年，在无数‘鸿钧’的夹攻下颓势尽显。
“奉吾为主，可饶汝性命”与青年肉搏的‘鸿钧’在其耳边低语，已然麻木的青年并不答话，只是挥出一剑将之斩为两段。
“交出‘木心’，可免遭皮肉之苦！”青年身后，另一‘鸿钧’迅猛出手，青年举盾堪堪挡住，左侧又一‘鸿钧’爆射而来。
“吾乃先天元气衍化，不死不灭，汝又何必负隅顽抗？”
青年再次挥剑斩碎左侧来敌，上下两端又是二名鸿钧夹击而来。
“汝若举族归顺，未尝不能网开一面。”
“追随于吾，做吾奴仆可是无上荣光！”耳边低语连绵不绝，近百年来不断折磨骚扰着青年，令其精神萎靡几近崩溃…
“域外伪神，毁我华胥疆土，屠我华胥亿万黎庶，罪孽滔天。此等仇怨，华胥万族与尔不共戴天！为报此仇，死亦何惧？！”
“冥顽不灵，怨吾屠戮黎庶？因汝凝聚法天象地而枉死的那些生灵，便不是汝口中黎庶了？”
“强词夺理，尔不犯我华胥，我又何须凝聚法天象地？！”青年满腔愤怒，举剑砸向上方‘鸿钧’，顺势将其拉至身下抵挡下方‘鸿钧’攻击。
“汝这不过是海底捞月，劳而无功罢了；若束手就擒，又何至亿万黎庶枉死？”
“一派胡言，尔胡开‘天门’便已致万亿黎庶殒命，其时我若未至，死伤又有几何，谁人能知？”
“哈哈哈哈哈！汝不过是愧于承认罢了，汝未杀他们，他们却因汝而死！”
“无耻狂徒！”漫长岁月的战斗与耳边低语的不断侵蚀下，青年似已耗尽气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斩杀数名‘鸿钧’，便彻底昏死过去。恍如失去磁铁凝聚的铁屑，巨大身躯亦是突然间有了崩碎、裂解迹象。
“哼，坏我孙儿道心，该死！”苍老而威严的怒喝声由虚空中炸响，仿若整个宇宙都为之震颤。
方才精神萎靡几近崩溃的青年气息转瞬变换，面容须臾间由青年变为一鹤发童颜，额嵌金星的老者；老者气息磅礴犹如实质，‘吹’得衣袍猎猎作响，上前欲夺‘木心’的几名‘鸿钧’亦是被瞬间震碎化为齑粉，被其吹散。
“汝乃何人？何故坏我大计？！”鸿钧慑于来人威势，心下惶恐不已。
“我？看来你确实由天外而来，竟不识得我。”老者睨视鸿钧，森森寒芒迫得鸿钧抖如筛糠，老者冲至最近一名‘鸿钧’，一记耳光将其头颅拍碎。“我乃太清首徒，妙乐天尊，也可称我启明星君或长庚老祖。”
言罢，自称妙乐天尊的老者再次扑向身旁一名‘鸿钧’，又是挥手一记耳光拍碎其头颅。
“你这老畜生是叫鸿钧，对吧？”
“吾乃三清之师，汝怎可对吾出手，行此欺师灭祖之事？！”
“三清之师？妙哉，妙哉！莫说你这伪神言语不可信，即使你所言为真。我华胥子民皆乃神明贵胄，其贵不可言；我华胥王土无疆，但一草一木尽归华胥，犯我王疆者，罪不可恕！”
妙乐天尊冲入金光之中，犹如虎入羊群，盈千累万的‘鸿钧’宛如土鸡瓦狗，触之即溃。
战场局势瞬间扭转，此前成千上万围困青年的‘鸿钧’，此刻犹如惊弓之鸟，望风披靡；距离较远者皆是抱头鼠窜，逃之夭夭，唯恐避之不及。
“莫说你不是三清，即便你是三清，或真是三清之师，我亦斩你！”
“好大口气，汝当自己是谁？此方宇宙至强不过三清，汝哪来底气，妄言是祂们对手？”一边狼狈奔逃的鸿钧，还不忘回嘴对喷。
“我的底气？三界之内，三清之下，我无敌。三清之上，一赔一。这够不够？”妙乐天尊言语霸道不似作假，四处逃窜的鸿钧心中暗自恼恨，蛰伏无尽岁月，筹谋良久才等得大好时机进犯，未曾想此间竟还有此等杀神。心下一狠，未达目的便一直耗下去，待其耗空‘法力’再反戈一击。
“战则战矣，唠唠叨叨坏我孙儿道心，其心可诛！”
“就你这微末伎俩，还敢大言不惭三清之师？”
“你没甚本事，却是喝了不少黄汤，满嘴骚臭，可怜我孙儿被你熏了百年之久！”
妙乐天尊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如撵老狗般对‘鸿钧’们穷追猛打，长袖善舞，耳光翻飞啪啪啪地抽在一个个鸿钧脸上。
“老畜生，你跑甚啊？欺负小辈算甚能耐？堂堂正正与我打上一场！”
‘和汝打？疯子才和汝打呢，吾连汝孙子都差点打不过，还和汝打，当吾是真蠢还是真傻呢？拼消耗不香吗？待汝消耗一空，看吾怎么把汝抽筋扒皮、千刀万剐！’
鸿钧心中恼怒，暗骂不已，明明自己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和无穷无尽的‘法力’可以拼消耗；奈何对方实力太过强劲，即使拼数量给妙乐天尊打，也不知需要多久能把他给消耗一空，更别说被杀的不论是身外化身还是本体，被杀时的痛苦与恐惧对精神也是巨大消耗和折磨。现如今通过逃遁打游击消磨他，才是最有利的战术决策。
此前于虚空中持续百年的打斗，转瞬间变为单方面的虐狗，妙乐天尊在追，鸿钧在逃，他们皆插翅难飞…
时光荏苒，溃逃的‘鸿钧’们犹如杀之不绝，除之不尽；毁天灭地的战斗将最初方圆数百万光年的虚空，撕裂为半径数千万光年的庞大空洞，其内物质、能量湮灭，剩余无穷无尽的暗能量占据其内。
“汝虽强，但杀不绝吾，待汝‘法力’耗尽，生杀予夺皆在吾一念之间。”如同看到胜利曙光的‘鸿钧’们再次阴笑不止，不再逃窜，串联汇聚成巨大包围圈，远远的将妙乐天尊困于其中，犹如类星体的巨大吸积盘将之围绕其中，围而不攻。
“哼，老畜生着实阴损。”周身光芒暗淡的妙乐天尊不以为意，好整以暇不再追杀‘鸿钧’。
“我是没办法把你这身外化身一网打尽，但我华胥万族传承久远，能打的不止我一人，能对付你的手段也不止一种。”
“星君，久别重逢，寡人来得可算及时？”
“星君，孤来助你，别来无恙否？”
“星君，本宫赴约来了。”
话毕，自‘扶桑木’西、南、北面赶来两男一女三人，两名男子额生双角，着黄色及红色龙袍冕冠，女子则为七色龙袍，九彩袍裾飘逸如凤尾，头戴九首凤冠威仪非凡；除红袍男子外，其余二人皆背身双翼。
“三位来的正是时候，一元两仪三才既已聚齐，以‘先天太极’联手诛灭此獠吧！”
“正有此意！”三人同时应声，随着四人分三次将力量灌注‘树心’，‘扶桑木’内物质与暗物质、能量与暗能量、引力与斥力以及无数电磁波瞬间疯狂肆虐喧嚣；片刻之余，‘树心’内犹如静止，仿佛其中所有都停止了运转…
下一刻，‘树心’内一切的一切猛烈向其最中心汇聚，包括鸿钧那无以计数的分身，亦是不受控制的朝着‘树心’汇聚；它们相互倾轧、吞噬、碰撞、融合。‘树心’疯狂吸收着一切，一切的一切汇成一点，好似无法承受自身巨大质量一般，转瞬间汇聚成点的物体化为爆心，以超越光速无数倍的速度，瞬间将方圆近亿光年的‘树心’内所有一切通通湮灭……
一元生两仪，两仪生三才，三才生万物，万物生太极；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谓之太极。
“哈哈哈哈！吾乃鸿钧，不死不灭！”
已然湮灭一切的‘树心’内，再次响起了鸿钧嚣张狂妄的笑声，它的身躯于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再次凝聚。
“又失败了吗？”于爆炸前退至‘树心’外的四人周身光芒黯淡，皆是神色萎靡。
“此獠诡谲异常，杀它易如反掌，但其杀之不绝，灭之不尽，着实恼人。”
“若是如此耗下去，三十六重天内怕是生灵涂炭，片瓦不存……”
“星君，你怎没喊那整天抱着书啃的白老怪过来？若有他在，定能看出此獠破绽！”
“大战之初我便着青鸟、白虎去请了，不知为何那老书虫久久未至……”妙乐天尊望着重聚肉身的鸿钧，不禁喟然长叹：“事已至此，已无他法。且与此獠继续周旋，纵是灭不绝此獠，待老书虫来此，从长计议便是。”
“也只能如此了。”众人拿定主意，再次准备向鸿钧攻去。
“哈哈哈！吾此前便有言语，吾鸿钧不死不灭，纵是不敌诸位。只需耗尽诸位‘法力’，生杀予夺皆由我一念之间！”随着狂妄不羁的大笑声，鸿钧趾高气扬的缓步走近四人。“诸位确实手段通天，却奈何不了吾。‘归一’此方宇宙，并非吾一人意思，即便吾真被尔等所灭，亦会有他人前来。”
“如此便能说通了，老贼口中所言‘归一’当是打算聚齐三界所有‘木心’、‘核心’，将三界重归混沌，以供其吸收。”
“谁？谁在说话？！”
“原来不是老贼，是蟊贼尔！”虚空中走出一白袍中年人，其额生双角，精神矍铄，健硕的身形肌肉虬结，红发红须，自有王者威严，不远处一只仅有类星体大小的‘飞鸟’紧随其后。
“老书虫，你可算来了。”妙乐天尊长舒一口气，一直绷紧的神经略微舒缓不少。
“老朽来此，与诸君共赴死劫，以身殉道尔。”明明是慷慨赴死的悲壮言语，白袍人却是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无足轻重的事。
听闻此话，四人均是茫然无措，完全不知白袍人话里是何意思。
“好生狂妄，死到临头还敢如此无视于吾，纳命来！”被一再无视的鸿钧恼羞成怒，瞬间暴起，意欲袭杀白袍人。
“放肆！”妙乐天尊闪身挡于白袍人身前，一记耳光再次结结实实的抽在鸿钧脸上，鸿钧头颅炸裂。甩了甩手上不曾存在的污秽，瞪视周遭无数鸿钧，寒声警告：“你这老畜牲消停点，我等虽不知如何将你彻底灭杀。但尚有余力杀你千次万次！待我等商议完，再决定如何处置你！”
“这蟊贼要将三十六重天‘归一’，且说不止是它一人意思。由此可知三十六重天外尚有乾坤，且远大于三十六重天。这便不难理解其虽不堪一击，却能反复凝聚肉身，定是有其秘法神通与天外链接。”见身周无数鸿钧被妙乐天尊威势逼退，
不敢有半点动弹，白袍人继续说道。
“只要链接不断，资源、能量未枯竭前，便可无数次凝聚肉身。这倒挺像天外有另一个‘归墟’，替这蟊贼源源不断将彼方世界资源，输送来此方世界。”
“如此说，岂不是我等即便聚齐三十六重天所有，亦是难将此獠灭杀？”望着远处肉身再次凝聚的鸿钧，妙乐天尊心中五味杂陈。
“这便是我来此，与诸君共赴死劫的原因。”白袍人如同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扫视一眼众人神色。
“这是何意？”
“方才你们四人演化‘先天太极’，都无法切断链接将之彻底抹杀、驱离三十六重天，这便说明寻常办法已奈何不了这蟊贼。如今六道崩溃，三清、昊天、五帝皆是‘历劫’不知去向。能使的手段，便只有一种了。诸君既然齐聚于此，五颗神树‘木心’及九颗‘核心’应该都带来了吧？拼消耗我等并无胜算，既然它想‘归一’此方宇宙，不如以我等五人为饵汇天下苍生元气，融‘木心’、‘核心’为一元，布‘太极八卦阵’将这蟊贼抹杀，不知诸位如何看？”白袍人与四人一一对视，眼神古井无波。
“真的别无他法了吗？”
“拿我华胥各族所有生灵祭天，万一抹杀不了此獠，岂不是将三十六重天拱手相让？”
“此计可有胜算？胜算能有几何？”
“不！汝不可如此！”听到白袍人言语，鸿钧恐惧至极，甚于此前妙乐天尊对他造成的恐惧、绝望更甚无数倍，以致令其心神失守，语无伦次。“停战，停战！吾等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吾与诸位通力协作，反征天外天，乾坤一统亦非难事！届时吾与诸位共天下，如何？如何？”
“老朽果然没猜错，这蟊贼链接的那方世界，不论空间、物质、能量应该更甚于三十六重天。之所以它不怕与我等僵持无数岁月，因为我们根本耗不过。它于那方世界应是唯一生灵或文明，整个世界为他所用，自是不怕。”白袍人不屑的看了眼歇斯底里谄媚求和的鸿钧。转头对着其余四人问：“诸君对这蟊贼言语，是如何看法？”
“此獠知小礼无大义，反复无常，不足信也！”
“此贼乱开‘天门’致华胥万亿黎庶枉死，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如今它为一己私欲犯边致人枉死，谁又敢保证日后它不会为保全性命，断我华胥传承，绝我华胥子民苗裔？”
“今日已是不死不休局面，我等与此獠仇深似海，若不能为枉死黎庶报仇雪恨，他日九泉之下，你我又将以何面目，见那故去的家乡父老、亲朋叔侄？只可惜为抹杀此贼却要致我华胥传承断绝，生灵陨灭。”
“启明星君又是如何看法决断？”白袍老者听着众人言语，将目光落在始终一言不发的妙乐天尊身上。
“有三件事，尚需老书虫你替我解惑，既然以我五人为饵，那谁做阵心？这是其一。其二，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若我五人合力困此獠于此无尽岁月，为华胥各族争取时间开拓发展化外之地，以后未尝不能反攻天外。其三，即便华胥难逃此劫，至少为文明和传承留下一点火种与希望，哪怕一切从头开始，哪怕迁徙之地荒凉贫瘠。”
妙乐天尊望了望被暗能量填满的虚空，那早已看不见满天繁星的空洞内，除却鸿钧与几人，满满尽是死寂。
“我等如今状态，谁也承受不住如此磅礴的物质、能量灌入。你孙儿于法象内沉睡有些时日，且是木正，作为阵心最为合适。至于后面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件事，我等五人即使把这蟊贼困于此地，亦难保证它不会有身外化身逃脱追击华胥各族；何况它与天外世界链接尚在，若是其能联系到它口中的‘其他人’，届时鹿死谁手更是难料。若不于此除此祸患，亡天下事小，灭种事大；传承要是断了，未来谁又知曾有华胥？谁又在乎曾有华胥？这三界三十六重天岂非拱手与人？且惹外族耻笑？”
“何况华胥传承无尽岁月，承平日久，人不知兵；犹如那树枝上筑巢的蜂，不断‘筑巢’壮大族群，却也将族群彻底困宥于‘蜂巢’之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树枝承受不住‘蜂巢’重量，随着树枝的断裂，‘蜂巢’亦会摔得粉身碎骨——今之华胥，与其又是何其相似？有此一劫，我华胥真的无辜吗？”白袍人言罢，转头眺望那漆黑一片深邃无垠的宇宙深处，眸中尽是悲凉…
“唉，华胥却是当有此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华胥各族早已没了锐意进取之心，吾等自封五感，于这三十六重天已不知多少岁月。遭此横祸，全怪吾等故步自封。寡人苟活漫长岁月，早便腻了，战则战矣，无非一死！纵使我华胥该有此劫，即便三十六重天生灵无一幸免，也需扑杀此獠，为我华胥亿万生灵陪葬，告慰枉死黎庶在天之灵。”红袍男子闻言，也是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