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的第32天
第二天早上七点。
刘云辉姿势僵硬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因为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不动，他的腿部有些充血，一时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刚刚进门准备和丈夫换班的望秋雅急忙上前扶住他。
“你都一晚没有闭眼了，要不然去外间休息一下吧。”
这间病房是一个套房。
除了林立所在的房间外，还有一个陪护间。
供家属休息。
昨天，她就是和蓝雪一起挤在那张陪护床上，睡了一晚。
蓝雪刚刚出去买早餐了，她进来想和丈夫换个班，谁知竟就看到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子。
刘云辉一手揉了揉太阳穴，另一只手胡乱摆了摆。
“不用，今天有一个会议，需要我出席。我还要去公司一趟。”
看着丈夫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望秋雅心疼道：“你这副样子还开什么会，难道你也要躺一躺那个病床才安心吗？”
刘云辉将脑门抵在妻子颈部，安慰她：“无事，在去公司的路上，我可以小憩一会，这次的会议很重要。”
“那也不能就这个样子去呀。”望秋雅伸手拂过刘云辉西装上的折痕，“你先去隔壁眯一下，我让明月给你带一套换洗衣服来。”
刘云辉看时间还早，同意了妻子的提议。
他搀扶着望秋雅的胳膊，刚走到林立的病房门口，就看到了小弟刘云庆。
刘云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衣领处还有一个鲜明的口红印。
身上充斥着一股宿醉后，酒精发酵一夜的味道，隔得老远都能闻见。
刘云庆眼睛半眯不眯地看着眼前人，眼底青黑一片。
“大哥，我来了。”
刘云辉关上身后的病房门，将人带到陪护房间，才问道。
“你昨天去哪里？？打了一晚上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昨天和几个朋友一起谈生意了。”刘云辉挠了挠脸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妈妈情况怎么样？”
“谈生意？”刘云辉目光落在那枚刺眼的口红印上，强忍怒气，“你谈得哪门子生意？是和女人在床上谈的吧？”
“妈昨天晚上急救了多久，你知道吗？她到现在都没能醒过来。”
“医生还说”刘云辉语带哽咽，“医生还说，妈有中风的风险！”
“妈平时有多疼你，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不说陪在她旁边，竟然连人都找不到！”刘云辉生气地一脚踹在小弟身上，将他踹得跌倒在地。
刘云庆顺势抱住刘云辉的腿，哭嚎：“对不起，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上次在宴会上认识的李家老二来找我，说他手上有一条赚钱的路子，但是还缺帮手。”
“我一心只想拿到他手上那条路子，所以陪着他喝了一晚上的酒。”
“那李老二你也是知道的，没有女人就不能活。喝酒的时候，我们就叫了几个陪酒女。”
“我是真不知道妈出事了！”
“昨天晚上手机没电关机了。今天早上一开机，接到蓝雪的电话，我就立刻赶来了。”
刘云庆艰难地挤出几滴泪，抹在刘云辉的西装裤上：“也是之前我无所事事，一直让妈挂在心上。想要快点干出一番事业，让她老人家能放心。”
“妈现在情况怎么样？要是真的中风了，我就是给她端屎端尿，也是愿意的。”
小弟的一番哭诉让刘云辉心软了。
这个弟弟好歹还是有点良心的。
他腿上用力，挣开小弟的双手，走到陪护床上坐下。
“具体情况还要等妈醒过来以后才能确定。现在还不到号丧的时候。”
“至于你说的那个李家老二”刘云辉黑沉沉的眼眸从上至下的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小弟，“你可知道，他因为犯事，已经被李家除名了。”
“他都已经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还有赚钱的门路给你，怕不是，想从你身上赚钱吧？”
刘云庆的假意哭嚎卡壳了两秒，很快又变成了真心实意的哭嚎。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不用在大哥手底下受窝囊气。
为了能顺利搭上李老二这条线，昨天他可是把手里攒了一阵子的小金库都交给他了！
没想到，竟然是个骗子。
刘云辉被嚎得头疼，只当小弟是哭母亲病情险峻。
想着他也算是有良心，心软了半分。
他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开口：“你先回去把自己打理打理。”
“你这副样子被妈看到，就是没病都要担心出病来。”
看着小弟忙不迭离开的身影，刘云辉叹了口气。
望秋雅接替他，替他揉起了太阳穴。
“别担心，云庆心里还是惦记着妈妈的，毕竟妈妈平时那么疼他。”
“他也是想自立了，才和李家老二联系的。”
刘云辉闭眼：“就他那个脑子，被人卖了还要给别人数钱呢。”
“现在我发现了还好。就怕哪天，他自己私下乱折腾，闯出了什么我也解决不了的祸端。”
“算了，不提他了。”刘云辉睁开眼，看向妻子，“给明月打电话吧，让她快点过来。”
望秋雅掏出手机，给望明月打电话。
电话提示对方已关机。
望秋雅皱眉看着手机，心里隐约浮现出一抹不安。
刘云辉看妻子脸色不对，拉了拉她的手。
“怎么了？”
望秋雅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没事，明月可能还没起床，手机关机了。”
应该只是她多心了吧。
刘云辉手搭在额头上，闭目假寐：“明月年纪还小，正是觉多的时候。那就给保姆打电话，让她送几件换洗衣物过来吧。”
望秋雅点点头，被他的理由说服。
又拨通了家里的座机。
几声待机声后，电话被接起。
望秋雅温声道：“我和先生在医院，你送几件换洗衣物过来吧。”
“小姐起床后，让她也过来。”
电话那头说了句什么，望秋雅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
手机从手中脱落，砸在床上。
她呆滞地看向丈夫，说出保姆告诉她的消息。
“明月昨天晚上没有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