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蛛丝马迹
明月村空旷之地，此刻横陈着一具具无头尸体，老妪至幼童，皆被从上到下残忍劈开，死状惨绝人寰，令人毛骨悚然。
“究竟是谁所为，怎么忍心对这毫无修为的无辜百姓下毒手！”平日总是嬉皮笑脸的欧阳帅，此刻面色阴沉如墨，双眉紧锁，唇齿间咯咯作响，愤怒已至极致，仿若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一定是魔门之人干的，魔门行事向来凶残狠辣。”
“就是魔门，一定！”
一行四人此刻皆被怒火填满胸膛，情绪濒临暴走的边缘。
即便是历经无数杀伐的江凡，那张俊俏的面庞此刻也是眉头紧蹙。
他与欧阳帅虽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但此般山村的惨状却与之截然不同。
空地上，浓稠的血液淌满地面，所有尸体皆不见头颅，黄白之物肆意飞溅，人体都被对半劈开，内脏抛洒满地，犹如地狱景象。
“这，这，这！”就在众人尚在震惊之中，身材高大的元蛮忽有所见，右手指向空地后方，声音都在颤抖。
几人顺着元蛮所指方向望去，瞬间，心猛地一紧，意识仿佛陷入一片空白。
只见尸山之后，一个以头颅摆出的巨大“魔”字，触目惊心，散发着无尽的邪恶与恐怖。
“这魔门简直与畜生无异，我与魔门不共戴天！”莫寒嘴唇颤抖不止，脸上毫无血色，终是没能忍住，“哗”的一声，腹中之物尽数吐出。
“老大，所有心脏全都不见了。”欧阳帅紧紧捂着口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捂着腹部蹲在地上，之前的精气神荡然无存。
江凡自身状况亦好不到哪去，即便他曾是九州的杀神，如过街老鼠般被人四处追杀。
可这般残忍的场景也是前所未见。何况他往昔所杀之人皆是为恶之徒，只因身怀重宝，触了他人的贪念罢了。
他仔细审视着现场的种种痕迹，妄图在这尸山血海之中寻得些许蛛丝马迹，然而任凭他如何寻觅，始终一无所获。
“武器各异，使用者的心境亦是大不相同。”他留意到所有被劈开的切面，竟是平整如镜，心中隐隐觉得这屠村之人必定想要隐匿某些关键。
恰在此时，元蛮等人逐渐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纷纷开始商讨该如何安置这些无辜村民。
元蛮与莫寒负责挖掘大坑，欧阳帅负责处理尸体。其间，一具尸体中掉落出一片叶子。
正当欧阳帅欲将其清理出去时，江凡全然不顾地上的鲜血，俯身将其捡起。只见那沾满血迹的叶子，中间部位颜色略显异样，待将其翻转过来，叶子中间赫然写着一个“剑”字。
“怎么了？老大！”
江凡那呆愣的模样，瞬间吸引了其他几人的目光，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凝视着江凡手中的叶子，陷入沉思。
“‘剑’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这是村民留下的关键线索？”
欧阳帅喃喃自语：“没有剑，现场倒是发现了几柄带血长刀。”
欧阳帅这番话仿若一道灵光，瞬间点醒了江凡，他那冰冷的双眸中乍现一丝光芒，紧握着手中的叶子，陷入深深的沉思。
“刀气狂霸，剑气细微，二者截然不同。”
不多时，他奔向尸体，轻轻抚摸着切面，却未能从其上感受到一丝狂暴之意，同时，切面之上亦无其他任何气息，出手之人显然刻意将一切痕迹抹除。
“欧阳，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并非魔门之人所为？”
“其他人？老大，别开玩笑了，这世间除了魔门如此凶残，还能有谁？”
“是啊！魔门向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元蛮与莫寒异口同声说道，然而听到这般回答，江凡一时间也难以定夺。
思索片刻，他轻声说道：“这二者皆有可能，只是你们可曾想过，魔门行事向来张狂直接。”
“其刻意隐瞒之人，未必是魔门之人，这片叶子，极有可能是在告知我们，出手之人极有可能用的是剑。”
几人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而后纷纷点头，认同江凡的推测。
清理尸体整整耗费了他们半日，望着山上那一座座新起的坟包，众人深深鞠躬，以示敬意与哀悼。
……
明月村所处之位乃玄剑宗南部，深夜，经众人商议表决，他们一同前往另一个村庄，静候敌人的出现。
只是敌人似乎洞悉了他们的动向，并未在附近村庄再度现身，反而在玄剑宗北边的百人村——清风村再度酿下惨剧。
待他们匆匆赶到之时，敌人早已消失无踪，满地尸体横陈于村中各处，心脏皆被取走。
“好恨，为何没能早些赶来！”欧阳帅双目通红，眼眶已然湿润。
第二日，第三日，依旧如此。
……
乌云遮月，夜色暗沉如墨，玄剑宗东部翠溪村的榕树下，微风拂过，带来丝丝血腥之气，直冲入四人的鼻孔。
欧阳帅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望向背靠树干的几人，脸色难看至极，双眸间布满血丝。
“该如何是好，经此几日，玄剑宗周遭已是人心惶惶，多数村民皆已逃离。”
“我们身为玄剑宗的修炼之人，却连敌人的影子都未曾见到，我们在明，敌人在暗，犹如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
除了江凡之外，他们此时内心几近崩溃，皆是满心的自责，欧阳帅更是直言道：“一千多条人命，每一次为村民收尸，我内心便自责一分。”
尽管他们已将速度提升至极限，依旧赶不上敌人动手的速度，而更令他们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每次都能知晓他们的所在位置。
“大哥，今日暂且莫追了，我来想想办法。今日我们分开行动，我就不信连对方的影子都看不到。”
言罢，欧阳帅从乾坤袋中取出几十枚影石，交至几人手中。
与众人分别后，江凡独自一人前往位于玄剑宗北部的一个小村庄。待他将影石布置妥当之后，正欲赶往下一个村子，突然背后山林中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
顿时，他警觉地环顾四方，身御剑气，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挪向森林之中，这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出来。”
他不敢贸然释放剑气，唯恐躲在其中的是村民，自己反倒成了罪人。
林木近在眼前，长剑轻轻拨开草丛，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大惊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