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两边
……
训练场中，景鶠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眼前累倒在地的众人。
历经几小时，经过了十几轮的战斗，霍德兰等人的体力已经完全透支。
“不行，累死我了……”夏洛蒂展开双臂躺在地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上的漆黑虚空。
渐质能力使用过多，会导致精神力与体力的大幅度消耗。夏洛蒂已经忘记自己发动了多少次能力了，她现在满脑子里全都是景鶠用气凝聚出的各式各样，铺天盖地的武器。
葛瑞莉娅也累得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双手连拿法杖的力气都没有。
而至于霍德兰和须林。霍德兰现在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一句，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须林本来白天就犯困，训练结束之后更是倒头就睡。
景鶠一声不吭地站着，思考着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特训是有效果的，作为陪练的对手，他能感觉出来几人的进步。虽然微乎其微，但这毕竟只是第一天，不能太心急。
精神力与体力都可以通过战斗来提升，他们想完成实力上的飞跃所需要的只是时间。
虽然现在他们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多，但景鶠本来打算的训练计划就是团队作战，个人实力只是次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配合。
“喏，吃吧。”海壬走到霍德兰身边，手中出现了一个不大的小药丸。
“这是我做的恢复药，能帮你快速恢复体力，吃吧。”海壬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五倍药效。”
霍德兰听后嘴角猛地抽了一下，颤颤巍巍地缓缓举起手接过药丸，以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一口吞下。
苦！
五倍的苦！
霍德兰表情痛苦地咳嗽起来。但不得不说，海壬的药药效确实不是一般的强，刚一下肚没几秒，霍德兰便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力量都在源源不断地回到自己的身体。脑海中的思维逐渐清明，精神力也恢复正常。
“咳！咳咳！”
霍德兰从地上爬起，微微捂着嘴咳嗽着。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睡觉的须林，说道：
“第二位双倍。”
海壬看了看霍德兰，默默比了个“ok”的手势。
没过多久，须林被十倍苦的药丸破防的痛苦大叫，便回荡在训练场内。
“柒奈染，现在几点了？”景鶠看向石阶，却发现柒奈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人呢？
景鶠有些奇怪，但马上便又释然了。
毕竟是柒奈染嘛。
这时，伊塔兰走了过来，拿着那柄景鶠凝聚出的剑，说道：
“景鶠，我把它破析完成了。”
说着，伊塔兰便在景鶠的面前，将那柄剑化成如同粒子般的碎末。
为了完成这柄剑的破析，这几个小时伊塔兰停都没停，精神力虽然不至于透支，却也直接消耗了一大半。
不过这柄剑也只不过是景鶠随手造出来了东西，而且还弱化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想到这里，伊塔兰对景鶠的真正实力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错，再接再厉。”
景鶠给了一句平淡的夸奖。
然后又捏了一柄一模一样的剑出来……
“你将我的剑破析完成花了多少时间？”景鶠问道。
“呃，大概有三个小时。”
“不错。”景鶠微微点头，将手上的剑又递给了伊塔兰。
“给你制定一个目标吧，一小时。在一小时内完成破析我就算你合格。”
“一小时？”伊塔兰听后，觉得景鶠仿佛是在说笑。
一小时破析完成，怎么可能啊……
就凭她现在的实力，一小时？
开玩笑吧……
“每次破析完成后来找我，我会再给你一柄新剑，直到你达成目标。”景鶠说道，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唔，好吧，我尽量……”
伊塔兰面露难色地回答道。
“不能尽量，是一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好，好吧，我一定……”
“景鶠，接下来要做什么？”海壬给霍德兰几人喂完药，走过来问道。
此时霍德兰他们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不说有多精神，起码也能行动了。
“再好的琴弦弹多了也会断。今天上午的特训就先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顺便思考一下该如何在战斗中取胜。对了，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和我说，我可以去准备。”景鶠开口道。
“不过我不会做西餐，而且葛瑞莉娅经过了刚才的训练也需要休息，所以希望大家尽量点一些中餐。”
“欸？我？”葛瑞莉娅的脸突然一红。
“其实，不用这么关心我的，前辈。我现在已经有些力气了，可以帮前辈打下手的。”
“相较于这些，我认为你更应该和你的队友一起思考该如何互相配合。不然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在与渐质之影的战斗下生存。
“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在战斗中生存才是第一要位。这是为了你们好，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去。”
景鶠说道。他说的都是实话，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能活下来都是侥幸。
不过不知为何，景鶠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暂时想不出来。
“我知道了，前辈，我会努力的！”
葛瑞莉娅知道景鶠是在担心他们的生命，所以对于景鶠的拒绝并没有太过于失落。
相反，在见识到了景鶠的强大力量之后，她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是太弱小了，在渐质之影面前就像是随时可能被雨点打落的花瓣。
如果不变强的话，怎么配得上前辈呢？她不可能随时被景鶠保护，而且她也不想成为那个只能被人保护的弱者。
“我一定会变得和前辈一样强大！”葛瑞莉娅表情坚定，两眼闪闪发光。
“呵呵呵，是吗。那你加油吧。”景鶠看着葛瑞莉娅的表情，不由得笑了两声。
这就像是学生说想要超越老师一样，而老师也会欣慰地笑一笑，给学生加油打气。
伊塔兰听到葛瑞莉娅的话，知道真相的她也只能在心底无奈地笑笑。
啊哈哈……
他可是九凤仙啊，想变得和他一样强，除非也能活个几千年——还是几万年来着？
要不然就只能靠运气了吧……
葛瑞莉娅·伊米布小姐，你还真是许了一个不得了的愿望啊……
……
与此同时，在中炎的某处隐秘之地。
金属的通道内，两个人正在拼命地跑，他们的身后空空荡荡，但却又像是隐藏着什么危险的事物。
他们穿着白大褂，像是什么实验人员。
突然间，其中一个人的身体忽然从中裂开，露出的漆黑虚空将他的血肉吞噬殆尽。
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凭空消失在这诡异的攻击之下。
另一个人见状，更是加快了脚步。可他还没跑几下，身体便定格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时，柒奈染从虚空之中走出，表情冷漠如冰。
“说，苍道子在哪里？”
柒奈染的眼神可怕得吓人，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苍道子？！你原来是来找他的。你怎么知道他在我们这里！”那个人惊恐万分。
“那不重要。说，他在哪？”柒奈染的语气愈发危险了起来。
“呵呵呵，他已经被我们唤醒了，你找不到他的，他已经是渐质之影了。”男人诡异地笑着。
“你想阻止我们？呵呵，不可能的！”
“你们这群十三高塔的叛逃者……不过我可没打算阻止他的诞生，我需要他变成渐质之影，然后死在别人手上。我只不过是想把他放到另一个地方苏醒而已。”
“哦？那还真是少见。”男人脸色诧异。他看着柒奈染的眼睛，忽然又不说话了。
几秒后，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仿佛是在嘲笑着柒奈染一样。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哈哈哈哈！”
“你明白了什么？”柒奈染满脸不耐烦。
“你犯错啦！柒奈染！哈哈哈哈你犯错啦！”
柒奈染的精神不知为何突然紧绷起来，盯着男人的眼神更加危险。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事情！”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的过去！在你的过去中我死亡了数千次！你记得吗？你不记得吧！哈哈哈！
“真是疯狂又混乱的一生啊，呵呵呵，真是充满了绝望啊，哈哈哈……柒奈染，时空的推倒重来混乱了你的记忆，你忘了很多事情，走上了一条条失败的不归路！哈哈哈，真是悲惨啊！
“为了自己心中的希望走上循环的绝望。柒奈染，你赢不了啦！因为你不记得，你只会在错误的选项中循环往复！他们都会死，不管你怎么努力，怎么被人误解，怎么众叛亲离都一样！哈哈哈，你一直都是‘祂’的玩具！
“祂的眼一直在看着你，一直！放弃吧，我都告诉你了，你赢不了祂！”
“聒噪。”
柒奈染眼中闪过杀意，男人的身体顿时被切割成了几十块，吞进了虚空。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柒奈染看着空无一人的通道，喃喃自语。
“可即便如此，我多多少少还能记得一些事情，一些我不该遗忘的事情。
“不论如何，我一定要赢。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
“为了拯救那些因渐质而死去的人。
“为了拯救他。
“我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