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增援和救护车很快就来到楼下，罗宾被抬进救护车时看到马尔齐，挣扎着想要起身和他交流。马尔齐像是没看到一样，和手下交代保护任务后直接开车离去。
警局里吵吵嚷嚷，马尔齐坐在椅子上抽着烟，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手里的档案，耳朵听着旁边的几位青年警员汇报工作。其中一个青年说完又接着递出一个信封，信封正面只写着收件人是马尔齐。马尔齐飞快地扫了一眼，随手将信封塞在桌子上的档案箱里。
“泽恩警官已经带着小队将罗宾先生护送到禁闭室，现在已经安排好值班表……长官，原计划是和罗宾先生里应外合捣毁响尾蛇，现在却把他关了起来，这不是打乱了原计划？”
说话的正是那天开会的助理，似乎很是好奇地开口询问，脸上的微笑却看着有些虚伪，旁边的同伴见怪不怪，一把搂过对方的肩膀。
“理查德，又在练习那个吗？就是那个，就是那个‘蒙娜丽莎的微笑’？”棕发青年打趣自己的好友，伸出另一只手将理查德的嘴角向上提了几个度。理查德突然塌下双肩，假笑的脸立刻变得颓废。“你说对了乔吉奥……长官，小组讨论那么久拟定的方案，最后完全不按照计划来……”
马尔齐瞥了他一眼。
“怎么，觉得事事都应该按照你的想法来吗？把你上次开会从我这儿拿走的激光笔给我，那是公物。”
理查德扭捏了一下，从兜里一堆东西中翻出激光笔递给了马尔齐。马尔齐接过时还隐约闻到上面一股番茄汁的味道，噫——他嫌弃的将笔塞到笔筒里。
“难道其他几个方案都是摆设吗？”
“也不是啦——”
“不要纠结这些了，你马上去找罗宾谈判，直接施行计划c。记得多带点人，务必把他知道的所有消息一字不拉的记下来。”
“是！”
不知道是因为在警局的缘故还是什么，谈话过程相当顺利，随着问题的层层深入理查德感到震惊。还好自己在马尔齐手底下干活，他这样想着，心中定下主意把谈话记录多印了一份放进装着备用制服的防尘袋里。
理查德这方惊讶于罗宾吐露的情报，罗宾却并没有放松神经。罗宾伸长脖子，想要透过禁闭室门上的小窗户去找到自己想要见的身影。
玻璃外只有战歧面无表情盯着室内的脑袋。
“马尔齐呢？”
“警长很忙，审问你不需要他亲自过来。”
马尔齐短促的笑了一声，声音尖锐。
“审问？已经从合作变成审问？”
“哦哦抱歉，是我用词不当，是咨询情报。”理查德又挂上那个奇怪的微笑，“罗宾先生，之前答应您的条件长官一定会做到……不是所有人都言而无信。”
在原本的计划里，罗宾要在那天的晚宴中与战歧接头，为她伪造身份并伪装成新人接引到响尾蛇进行工作交接、资料排查和全天保护工作。袭击宴会不在计划之中，大概率是其他势力插手。在警局保（关）护（押）罗宾也是老头临时决定，没走正规流程，不再任何计划之内。战歧被临时分配的小队已经被马尔齐打散，将战歧调回自己的队伍直接对马尔齐负责。
同僚恼怒马尔齐的自作主张却无计可施，畏惧着对方的声望和势力不敢动手，其中弯绕属实复杂，在此便不浪费时间细说。
事已至此，行动指挥下令立刻捉拿响尾蛇全部成员。在不可言说的压力下各方势力老实配合起来，以从未有过的速度解决了本应该将市民生活搅和乱七八糟的嘿帮械斗。该判的判、该罚款的罚款，有多少人被判了终身□□这里不得而知，反正从中获利之人都撑破了腰带。
战歧这边骂骂咧咧的整理文件，她这个点依旧需要加班搞文件，全是因为这帮不在考试期间、不在升职期间就没几个认真工作的混蛋写出来的东西驴唇不对马嘴。明明前文将东西交代的很清楚，后面竟然又用不同的文字重复了一边，一问才知道是之前负责这个文件的警员生病去了医院，接手工作的人也忙的没仔细看，便产生了这样的失误。最离谱的是有人混淆了某个单词的拼写使用了另一个语言，战歧看了半天才明白不是自己单词记错。这边不断叫人过来改，那边有人还想偷懒将文件剪裁拼贴——结局当然是被战歧叱责重打了一份。路过这间办公室的人都捂着耳朵快步走开。
马尔齐这边也同样没闲着，他根据罗宾提供的情报从某个地方找到了存有官员腐败的切实证据，不但将对方起诉，顺道抓了几个金丝雀的干部，并且将罗宾作为污点证人减刑在监狱单人房中里关押起来。这其实是一种保护，马尔齐根据承诺将他在响尾蛇的工作室搬了过去为他提供学习和工作环境，并协议如果他能在服刑期间为警局提供技术支持，刑期结束或许能为他提供一份体面又安全的工作。
在签下协议的时候，罗宾头一次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那个泽恩是你挑中的继位者？”
“你也看到‘排名’了？”
“我倒是没那个资格能看到那种东西……不过从西吉斯私自行动这点不难发现。我就是好奇，她在‘排名’里位列第几？”
马尔齐笑了笑：“也就比西吉斯高一点。”
听到这个答案罗宾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比他高——”
“你以前都不知道，现在更没必要知道。好好服刑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吧。”说完，马尔齐起身离去。罗宾盯着马尔齐的后背，突然喊道：“那你呢，你们呢？”
回答他的只有铁门关闭的沉重声音。
在每一次将罪犯送上法庭的时候、将每一个嘿帮成员押送到监狱的时候，罗宾问的问题马尔齐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那他呢、他们呢？
谁来审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