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摊牌
辛垣衍为了让叶扶摇听话，曾经在一年内折磨过他无数次。辛垣衍性格阴狠毒辣，不容别人有丝毫违逆。
为了不让叶扶摇逃跑，辛垣衍给他灌下了业火焚心毒。此毒一旦发作起来，中毒者会感觉心肺在被烈焰炙烤，不仅身体上的皮肉如被严重烫伤般疼痛难忍，身体还会由内而外的燥热不堪。毒发时，中毒者会发了疯的往冷水里钻，往肚里灌冷水，直到中毒之人被活活撑死才能摆脱这种痛苦。
辛垣衍很喜欢用长鞭，他经常会拿身边人的练习鞭法。他会用不同的招式反复抽打叶扶摇的身体，然后比较不同招式招式的伤害程度，通过拿人练习来不断改进他的鞭法。
还因为叶扶摇一心求取雪狼胆，辛垣衍便让他赤身与十几匹恶狼搏斗，他则在一旁悠闲的观看这场血腥的表演。
到最后，叶扶摇凭着几年的打猎经验成功击杀了狼群，也让辛垣野看中了他的武学潜力。从此，叶扶摇便被留在辛垣衍身边做了仆从。
辛垣衍打定主意要瞒着他父亲先行前往中原打探各个门派的情况，叶扶摇也只得跟随前往。
除了辛垣衍的胁迫，叶扶摇也早已经等不及要回来寻找他的弟弟。
叶扶摇被困在绛阙神宫将近七年，这七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叶眷宁。但他被辛垣衍强行灌下业火焚心毒，若是不能定期拿到解药，他必死无疑。而且绛阙神宫守卫森严，他根本连下山的机会都没有。
叶扶摇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随辛垣衍下山，他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寻找弟弟的下落。只要弟弟过得好，他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去为父母报仇。即便死了，九泉之下他也能给父母一个交代。
偷自己父亲的令牌，对辛垣衍来说易如反掌。为了不被发现，辛垣衍只带了叶扶摇一人下山。
辛垣衍自小长在出云山，身边随时都有仆从伺候，从来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平日唯一需要自己做的事就是研习武功。
所以辛垣衍初次下山，对俗世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却完全一窍不通。
下山后辛垣衍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他又当惯了少爷，对任何事都很任性。他这样的脾气让叶扶摇也心烦不已。
叶扶摇和辛垣衍出山后的第一晚宿在了一个边远小镇唯一的客栈里。
可是辛垣衍嫌弃客栈的行李被褥不仅不是软棉蚕丝，而且还被别人睡过，一股怪味。所以他要求叶扶摇半夜重新去给他买新的被褥。
当客栈老板告诉他这里买不到他想要的被褥时，辛垣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没有蚕丝被，少爷我就睡不好觉！我睡不好觉，就想杀人！”客栈老板已经被他的吓得慌了神。就在老板慌张之时，辛垣衍锋利的小刀已经抵上了他的咽喉。辛垣衍如恶魔般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如果不想让我把你的皮剥下来当地毯的话就赶紧去给我找被褥！”
客栈老板本身年纪大了，体型又胖，被辛垣衍这么一吓，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叶扶摇见此情景也是满心无语。
最后，还是叶扶摇半夜去敲开了绸布店老板的门买了他家店里最贵的一匹丝绸来铺在客栈被褥的上面辛垣衍才勉强放过客栈老板。
第二日一早，辛垣衍又满意客栈提供的饭食。为了保下客栈老板一家老小的命，叶扶摇又不得不亲自下厨给辛垣衍做了只烤鸡。
看着眼前金黄的烤鸡，辛垣衍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若你这只烤鸡还不合我心意，那他们要死，你也不会好过。”辛垣衍用筷子戳着烤鸡焦黄的皮说。
“公子请用！”叶扶摇将一只鸡腿扯下来放到辛垣衍的碗里。
辛垣衍用筷子夹起鸡腿连皮带肉的咬下一口嚼了嚼，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
“味道还行！看在你这烤鸡手艺不错的份上，今日我就暂且放过这饭桶。若我日后再来，他还没备好这些，那我就得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不是没长全！”
辛垣衍说话时朝旁边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的客栈老板看了一眼。他这一眼就让老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爷爷告奶奶的磕头。
“还不快滚？”辛垣衍嫌他聒噪。
“是是是！我滚！”
客栈老板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辛垣衍虽说阴狠，但毕竟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现在他又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对叶扶摇也稍微和气了一些。
“你也坐下。”辛垣衍依旧是对下人的语气。
“请公子先吃。”
在绛阙神宫的时候，辛垣衍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将自己吃剩下的东西赏给叶扶摇吃。但这些东西叶扶摇宁愿饿着也不会吃。他只会表面谢恩后将那些东西带出去扔掉。
现在要他和辛垣衍同桌吃饭，他实在吃不下。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再让我多说一个字，我就抽你一鞭子。”叶扶摇只是像往常一样保持主仆的距离也会莫名其妙的惹恼辛垣衍。
叶扶摇只得坐下，然后用筷子随意剥下一块肉安静的吃了起来。
“你这手艺是谁教你的？”辛垣衍问。
“没人教，自己摸索出来的。”叶扶摇语气疏离。
“那你很有做厨子的天赋。”辛垣衍嘲讽他。
“谢公子夸奖。”
对于叶扶摇，辛垣衍其实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欣赏叶扶摇的执着、顽强的韧劲儿；但另一方面，他又讨厌他总是不识抬举。
辛垣衍觉得叶扶摇身上总有一股清高的气质。就好像他从来不在这尘世中，他只是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喜怒哀乐却从不参与其中。
辛垣衍做过很多尝试，想把叶扶摇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他想要叶扶摇和他同喜同悲。所以他一边折磨叶扶摇，一边又控制不住的想窥探他的内心。
这六年多来辛垣衍威胁过、试探过很多次，但他从来不知道叶扶摇究竟在乎什么。
在赶往青州碧苍山的路上，辛垣衍假称是富商之子，而叶扶摇则依旧是仆人。
叶扶摇的长相和叶剑生极为相似，认识叶剑生的人只要一看到叶扶摇的长相便能猜到他们二人的父子关系。
叶扶摇想把脸遮起来，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弟弟。他又不想把脸遮起来，因为他希望弟弟能看见他。
但最终，他还是遮住了半张脸。
辛垣衍看到叶扶摇遮起来的半张脸，猜测他可能曾经与人结仇。他问道：“你这副样子是担心被谁认出来吗？你放心，你现在是我的人，有我在谁都动不了你。”辛垣衍对自己十分自信。
叶扶摇道：“当年我去雪山寻找雪狼胆时，有人在家等我。我本打算拿到几枚雪狼胆便回家带他远走高飞，让他过上安稳、幸福、无忧无虑日子。可是这一切美好憧憬都被你父亲打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没脸再见他，所以才把脸遮了起来。”
叶扶摇不想让辛垣衍追究他遮脸的真正原因，更不能让辛垣衍这样的恶魔知道弟弟的存在。所以他把兄弟关系说的暧昧不清，故意把辛垣衍往歪路上引。
辛垣衍果然被他的话引导，认为叶扶摇说的是和他青梅竹马的女子。
辛垣衍玩味的上下打量着叶扶摇道：“真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无趣的人竟然年纪轻轻就欠下了情债！不过你真的觉得一个青春懵懂的少女真能耐得住寂寞等你这么多年吗？”
叶扶摇并不在意辛垣衍的眼神，“他若真能放下一切追寻幸福，我会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此时叶扶摇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弟弟小小的身影和他脸上明媚的笑容，叶扶摇不自觉的笑了。
辛垣衍看到他的表情就已经知道那个人在叶扶摇心中的分量究竟有多重。
辛垣衍心中无名火起，他现在真的想狠狠地用鞭子抽他，想把那个人从他的脑子里抽出去。辛垣衍始终无法掌控叶扶摇的心，这让他每每想起都会难受的抓心挠肝。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要驯服叶扶摇的辛垣野却总是被叶扶摇勾起怒火。辛垣衍从未思考过他愤怒的原因，他觉得是他对叶扶摇的驯化还不够。
“那你是不打算去见她？”辛垣衍强压下心里的暴力问。
“如果他过得好，我可以不见他。”
“若她过得不好呢？”辛垣衍抬起眼皮质问他。
叶扶摇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又坚定的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若他过得不好，那我就留在他身边好好陪着他，然后把这些年对他的亏欠通通都补上。”
听着他的表态，辛垣衍的神情冷若寒霜，“哼！还真是痴情啊！不过你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是绛阙神宫的人了！你要做什么，能做什么可由不得你！”
叶扶摇也反唇相讥道：“你不会真以为靠你给我灌下的那点儿毒你就能完全掌控我吧？实话告诉你，若不是我还放不下他，你以为凭你威胁得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