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鱼跑了
“话说,高统领什么时候发信号?”
李延安扭了扭身子,轻声附耳地问向二人。
“头儿做事一向稳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耐着点性子。”范宾小声回答。
身旁的章云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天空中的明月宁静地悬挂着,云卷云舒,月色朦胧。
微风中掺杂着一缕紧迫,使得肾上腺素加速分泌。
梁府的中庭院落里,一道黑影左右四顾,继而原地蹲下,袖口里摸出一个陶罐,罐子打开,一条黑线爬出,向着四周急速蔓延着。
蔓延途中不断分裂,形成不同的支路。
“南疆的线虫蛊?!”
范宾脖子下意识地伸长了一些,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是仍然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震惊。
梁府怎么会有南疆的人?!
三人的脑海里同一时刻升起了同一个疑问。
应该不是梁洪的手笔,那个老登没有这个本事,是其背后之人所为李延安心中分析。
“轰!”
匹练的气机破开梁府大门,门扉倒飞半空,中庭里的十数道黑影同一时刻看向大门方向。
一块金色令牌抛飞于空中,在月光的映射下折射出几个朦胧字眼。
房顶上的三人同时抬头,李延安有些不明所以,而身边两位则是迅速站起身,腰间的朴刀同一时刻抽出。
与此同时隐藏在其他暗处的御刀卒都逐一现身,呈包围之势,腰间佩刀拔出刀鞘,雪亮一片。
李延安愣了一下,但迅速进入状态,表情严肃,腰间的无尽之刃抽出刀鞘,严阵以待。
锦衣卫乃天元帝的在京师的情报网,拥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力。
南疆虫谷
眼下且不论梁府哄抬药价造成内城商圈混乱,这院中一众来历不明的高手便已经有通敌之嫌了。
高升缓步走向院中,一边走一边拔剑。
长剑出鞘,斜指地面,剑锋离地三寸,将地面划出一条狭长的痕迹。
“庆国不请自来者,诛!”
话音落下,高升双目一凝,一脚踏碎脚下的青石板路,一身轻功在沿途的几处栏杆上下飞腾,周身气机环伺,手中的三尺剑锋寒芒吞吐。
庭院里的一众黑影,一人同样飞身冲了出来,上身黑衣斗篷顷刻间被气机绞得粉碎,赤裸在外的肌肉隆起,如一块块花岗岩,双手之上缠绕铁链,链条沿着掌心延伸上小臂位置。
“锵!”
黑夜中亮起一串火星,拳剑相撞,高升手中的长剑弯起一道夸张的弧度。
在短暂的对峙下,黑影周身亮起一道血光,气息陡然拔高了几分,大拳一甩,连人带剑将他甩了出去。
好恐怖的力量远处观望着的李延安面色不由一凝,心也不禁一下子悬了起来。
高升是何等境界在场的御刀卒都是知根知底的,六品武夫单论在力量上已经是这个世界第一档的存在了。
可对方仅仅一拳就将高升给震退了!
“是漠北浮屠的气血术”章云开口,脸色同样凝重。
那便不奇怪了。
漠北浮屠天生神力!
先是南疆虫谷,又是漠北浮屠的人,是个人都知道这梁府背后牵扯的可不仅仅只是商业纠纷那么简单了
下方,高升借力弹剑而起,握剑之手变换成掌,气机打入将剑推送了出去,随即一记鞭腿打在剑柄,长剑如满弓离弦,射向下方的漠北高手。
那人面不改色,两腿扎起马步,在剑锋直击面门的刹那间,双手猛一合十,硬生生地将长剑给逼停了下来。
一滴血珠从其眉心滑落,滴在了脚下已经龟裂的青石板上。
高升面无表情,落地之后一脚蹬出数十米,五指成拳裹挟着磅礴的气机打在了对方的腰部位置。
漠北高手闷哼一声,两腿向后踉跄了数步。
与此同时,其他的黑影也纷纷使出各自的本领迎向了四周的御刀卒。
人影中其中一道向着李延安迅速逼近,对方下半张脸戴着黑巾,手中朴刀扬起,刀口高举过头。
天幕上的那轮月光映射出刀锋的寒芒,不过看似气势汹汹,但却在武夫的感知下察觉不出有半点杀意。
“周立?!”
李延安刀口一拉,轻松抵挡,一眼便识破了身份。
看了眼周围后,前者朝他递了个眼神,李延安瞬间秒懂,佯装不敌身体倒飞十数米,摔进了后院中,周立脚尖轻点提刀跟上。
“外面的那些是什么人,你为何会混在里面?”
四下无人之后,李延安按耐不住内心,第一时间问道。
“你们来晚了,知道为什么梁洪今天没动静吗?”周立看了眼李延安,见对方摇头,停顿一刻后,继续解释:
“梁府已经空无一人了,这些人见我有武道实力便把我编入其中,随后他们便杀光了府上的下人。”
李延安环顾了一下周围,“梁府扈从下人也有百人,为何不见尸体血迹?”
“南疆的血骨虫,可吸食人的血肉,就连白骨都能啃食地一干二净,自然是不留痕迹。”周立回答一声后,继续说道:
“有一位不知身份的人在昨夜和梁洪一起进入了内院的秘密石室里,至此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出来。”
说完,周立递来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看来是死无对证了”李延安明白对方的意思。
眼下去那间石室,对方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而且还有血骨虫这种玩意儿,骨头渣子都不剩,一夜之间足可将一个大活人人间蒸发。
活生生地被无数只血骨虫啃食,光是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线索断了,那现在怎么办?”周立望向李延安,不由得开口询问。
世界上任何一件罪案都会在现场留有蛛丝马迹,这些痕迹会指引人们去寻找真相,可这是基于上辈子的平凡世界。
这个世界的超然能力,可以掩盖真相的手段太多了,然而反侦察能力又无比匮乏落后。
要想从水面之下抓出真凶,天方夜谭。
李延安望了望天空,月色宁静,随着时间流逝前院的打斗声也逐渐平息。
“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