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带着孙镖头去青楼
周立的令妹名叫妙玉,有一年边陲战乱殃及到了他们的村子,一家子便流离失所,在路上过着乞讨的生活。
周立当时已经从军,归乡那天只看见了一片凋敝。
双亲饿死在流浪的路上,只剩下自己的胞妹还活着,前不久刚打听到对方的消息,已经被拐卖进了青楼院里。
青楼女子分很多种类:
第一类人,是妓馆老鸨自孩童时期便开始培养,这类风尘女子都是亲自物色,姿色上乘,业务能力出众,大多都是青楼中的招牌名妓。
第二类人,是各地流民走投无路,无奈地将自己女儿送往青楼去讨生活,一方面是减轻了自己的生活负担,另一方面是女儿也不用跟着过苦日子。
第三类人,便是被扈从胥吏拐骗进青楼的,若是某家青楼院生意火爆缺少妓子,便会通过这种灰色渠道进行“捆绑交易”。
胥吏扈从大多也是从南城或者北城这两片贫民区去挑选目标,一是鱼龙混杂,二是那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没有背景。
即便被发现,几钱碎银便可以息事宁人,何况官府也不愿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说去青楼,孙长连的兴致最高,不像其他二人镇定自若。
李延安严重怀疑,自己这个便宜上司也还未经人事,处男一个。
“丰年,不知是去哪嫖不是,是去哪赎人呢?”孙长连一脸谄媚,一上来就勾肩搭背。
他可是亲眼看见小姐将一千多两银票塞进了李延安手里。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李延安没好气,不过心里也是一阵暗爽。
他与孙长连的说辞是:小姐让他俩去青楼赎人,并且剩下的钱可以在那里消费一晚上。
但他手里的银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二百两。
“紫云院。”李延安将对方的手拍落,随后说道。
“紫云院?!”孙长连呆若木鸡。
“头儿,对那个地方很熟?”李延安眉毛一挑。
一旁不善言辞的周立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那可是京师第二的青楼院啊,是个嫖客都知道那里,咳咳当然我不是,只是略知一二。”孙长连轻咳几声后,眼睛一眯,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
“紫云院桌酒费都要五十两,普通的妓子睡一晚要七十两左右,好一点的更是过百,你去那里赎人,少说也要破千两!”
“你那一千多两银票,确定还能剩?”孙长连目光中的狐疑瞬间拉满。
这跟青楼沾点边的事儿,你是算得明明白白啊,还说自己不是嫖客李延安心里一阵吐槽。
平日里也没见脑子有多灵光啊
“行了头儿,紫云院就别想了,不过勾栏院还是可以去潇洒一番的。”李延安索性坦白,开口安慰了一声。
王氏宅院所在内城东,紫云院则是位于皇城外围附近,在旁边坐落着的便是京师第一的教坊司。
二者背后都有礼部撑腰,所以在内城一带的富人圈里名气很大。
李延安三人步行来到皇城脚下,外围的街道两侧门庭若市,在街上有着披坚执锐的巡城士卒来回游荡,商贩摊位很少,更多的是正规的店铺,所以看上去此处显得十分高档。
街上路面的积雪已有半尺高,但却阻挡不了此处的车水马龙。
得益于孙镖头一路上的言传身教,李延安也知道了京师青楼的部分皮毛文化,也算是半只脚迈进了嫖客的圈子。
嗯一旁的周立也只能被迫“学习”。
青楼的名称词缀可以判断出规格,高等上乘的大多称之为“院”,“阁”,“楼”,次一点的青楼多以“馆”,“店”,“班”命名。
当然教坊司与勾栏院不算在内,前者是公家的产业,后者纸面上算是绿色行业。
走得近了,就连空气都弥漫了胭脂水粉的味道,远处的紫云院,正门大敞,路边停靠着的宝马玉雕不计其数。
视线上移,二楼的美人靠上,婀娜多姿地坐着一排,有得抚琴,有得吹箫,有得则是冲着身下的街道挥舞着手中的彩帕,来招揽生意。
李延安看着美人靠上的莺莺燕燕,胳膊肘顶了顶身边的周立,“上面有你的令妹吗?”
周立目光逐一扫过,最终摇头。
看来是非进去不可了这等场面就算是二世为人的他来说,也是一大考验。
上辈子的会所,足浴店什么的,跟这个一比,简直了
李延安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不约而同地抬起脚,向紫云院内走去。
“等一下,下人随从不得入内。”
刚要进去,门口把守的扈从便将周立和孙长连拦了一下,李延安则是顺利通过。
兴许是锦袍加身,又有几分少年英俊,被扈从认成了哪家权贵公子。
李延安看了一眼周立,眼神交流一番后,后者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塞到了其中一名扈从手里。
周立被放了进来。
另一边,孙长连也装模做样地往怀里掏了掏。
空空如也
出来的时候可没说要自己付钱啊,这么一大把碎银我怎么付得起?!孙长连在扈从有些期待的目光下,尴尬得脚趾都能抠出一个三室一厅。
“下人不得入紫云院,两位官爷里面请。”扈从表情切换自如,一边打发着被拒之门外的孙长连,另一边则是一脸殷勤地示意李延安二人。
坏了,主力没了李延安心里无奈,只能同情地看了一眼门外的孙长连。
孙长连:“!”
过了前院,紫云院的中央是一座巨型天井,天井中央设有巨型的戏台,此时的上方正舞女笙歌,百花争艳。
戏台的四面是看台,上下共分四层,每隔三米的位置便摆放着一张红木炕桌,上面摆着果盘与酒水。
按照紫云院的待客流程,此时是看戏听曲儿的时候,曲目结束,老鸨才会出面迎宾客。
到那时,看戏的嫖客们才考虑是否决定下来留宿。
不过今天是不是太热闹了一点李延安望着天井上方挂着的漫天绸缎,以及即将座无虚席的看台。
一张桌位费要五十两银子,周立与李延安两个人,所以需要一百两。
周立面无表情地付了二人的桌酒费,成功抢到了两个空位置。
李延安不动声色地轻咽一口唾沫,心里大为震撼。
还好孙长连没进来不然得多付五十两!
不多时,两位小妓领着二人来到了两个空位置,入座之后两人并未退去,而是跪坐在身旁的小塌上进行服侍。
酒杯里没酒水了就倒酒,想吃水果了就捻起竹签送入口中,肩膀酸了就来揉肩,服侍地可谓无微不至。
果然,贵有贵的道理李延安心里感叹,享受着服务的同时,不忘打探消息:“你们这可有一位叫周妙玉的姑娘?”
小妓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回答:“我们这都是用艺名相称,公子若是问我真名,奴家也不知道。”
李延安面露恍然,继而又问:“那你们这的老鸨今天什么时候会来?”
“平日里是都在的,不过今夜特殊,教坊司的沉香花魁要过来献舞,老妈她正跟花魁待在一块儿呢。”
沉香花魁李延安心里一惊,看了眼周围。
难怪今天人这么多,原来都是冲着花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