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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李昆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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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彩衣。”温歌伸手拉住彩衣,扭头对红姨说:“红姨,我今日过来,是听说了今日衙门要审决那日阁前之事,左右想来也有戏座阁的参与,不好袖手旁观。再者,那位客人的银钱还没有退回去,这事得有个了解,不可叫外人拿捏了我们的短处。”

    红姨点头,出声附和道:“一姐言之有理,此事红姨我昨日也有所耳闻,只是听说渭阳郡主那样的大人物也会到场,想来,这点小事很快便会处理好,便没再过虑,置于那银钱的事,等今日审完,再派人送那公子府上去便可。”

    红姨这话是没什么毛病,但说到后面又好像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还能是什么,红姨不知道内息,以为唐之几还被小霸王蒙在鼓里,若是这时去了,不就暴露无遗了?之后二人若是闹僵,小霸王知道其中有她红姨的影子,哪能放过她?

    虽然红姨感激之几让自己留下来,心里记着之几的好,但她明白,但归根结底做主的人,还是小霸王,她还没活够呢!

    于是,红姨自告奋勇地说道:“一姐,那这种事情就交给红姨我去!”

    之几摇了摇头说:“我去吧!红姨你便留在阁里,为我打理好阁中事务便可。”

    红姨继续劝说:“唉!一姐,阁中这些都是小事,红姨我也应付得过来。那开堂会审,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到时候人多眼杂,冲撞了您可如何是好?还是让红姨去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何须一姐您亲自跑一趟,而且这种事情理应是红姨我来断后,哪能劳烦了一姐您?您且在阁中歇着,红姨定当将事情办得妥当。”

    之几也慢慢回过味来,想通了红姨不停劝阻的原因,心中好笑,面上如常地说:“无妨,此事我需得亲自出面。红姨放心,我会叫上铂二哥,他定能护我周全。”

    一听这话,红姨那些劝说的千万言语,一下子像被哏在了喉咙里,还想要再劝一劝:“一姐…”

    不待红姨说下去,旁边的彩衣插嘴道:“红姨,你怎么一直劝姑娘不去?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你想背着姑娘将银钱私吞了?”

    “彩衣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受恩于一姐,早就表过决心,为一姐马首是瞻,又岂会去做这等欺瞒一姐之事,红姨我是什么人,大家伙长了眼睛的都是看得见的,莫说是这些许银钱,便是有黄金万两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去染指分毫。”

    说着说着,红姨不知怎的还来了气,彩衣也不敢再逗她了,退到之几身后不说话。之几干嘛打圆场道:“红姨你别激动,彩衣这丫头就是嘴烈了些,其实并未恶意,这你是知道的。你也别跟她较真,她就一个小孩子,哪见过什么波澜,看在我的面子上,便不跟她计较,可好?彩衣,你也是,给红姨赔个不是,这事也就掀过去了,以后莫要再张口就来,知道了吗?”

    彩衣噘着嘴给红姨赔了不是:“红姨,我也是无心瞎说的,你可不介意哈。”

    这话找不出几分诚意,但红姨还能这样,明知道一姐护着她,自己再不依不饶,便是自己的不对了,于是只得作罢,与彩衣握手言和。

    最终,红姨还是没能扭过之几,劝说其亲自前往的想法,只得满心无力地离开,出门便差人去门口守着,若是小霸王来了立马通知自己,红姨还想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红姨的考虑,之几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可不会这么快唱那一出,还是当着费添卿的面。这些事情,自己都是深思熟虑过后早有准备的。

    街道没有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好像大家都跑去凑了热闹,殊不知,他们在看热闹,热闹也在看他们。

    衙门口

    “瞧,是渭阳郡主的车驾,渭阳郡主来了!”不知是谁最先看到驶来的马车,护送的人有好长一串,前方开路的人吆喝着分开人群,在县衙门口清出一块空地,方便杜欣萍落驾。

    “你别挤,我鞋都被踩掉了,我的鞋,别挤了!”

    “谁挤你啊,我也是被挤过来的,是前面的人在挤…”

    人群出现了片刻的喧闹,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只见马车一侧的侍女将垫脚凳放好,马车的门帘便被掀起,杜欣萍和费添卿依次从里面出来,被侍女搀扶着下马车。

    二人下了马车,并未理会周围百姓的目光,在侍女的搀扶下迈步进了衙门,一路有衙役为其开道,拥挤的百姓们纷纷避让,留出一条路来。

    杜县令还在后面整理衣摆没出来,杜欣萍一行人进来,直接被请到后面,杜县令早得了信,备好了茶水,请二人落座休息。

    不一会儿,师爷进来说:“大人,时辰差不多了。”

    于是几人从后面移步前堂,见那李清已经等候在堂上了。

    众衙役高呼“威武”后,杜县令坐上高堂,让人给杜欣萍和费添卿搬了太师椅,请二人落座,转头看向李清,李清虽官职比杜县令高出一截,可此时高堂之上却是杜县令的主场,他也只得靠边站,当然,他可没有杜欣萍那么厉害的身份,自然只有站着的份。

    “师爷,说说今日的案子。”杜县令先开口,接入正题。

    旁边的师爷立马将案件原委描述了一遍,然后杜县令便令人将当事人带上来。不过片刻,已两个公子哥为首的十几人浩浩荡荡被压到高堂上,李公子看见一侧正襟危坐的李清,一身的颓废顿时不见了踪迹,顿时便要将下巴昂到天上去,上面端坐的杜县令和旁边的渭阳郡主都不放在眼里了,其他人都纷纷跪下,他却是站的笔直,还是旁边的衙役往他膝盖内侧踢了一脚,才让他跪下,但他任不知悔改,还恶狠狠瞪了那衙役一眼。

    杜县令一拍惊堂木,说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曹公子和他的奴仆们纷纷规矩地回话,李公子却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让一侧座位上的李清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以袖掩面咳了两声,然后警告地看了李公子一眼,这才别开眼去。

    李公子自是收到了李清的眼色,可他并没有理解李清的意思,只当是让自己收敛些,毕竟身后有这么多人看着,他得维持亲和的人设。所以虽然有些不悦,但还是开始自报家门。当然,他还是知道不将李清和自己的关系摆出来,以免之后有人乱嚼舌根,他倒不是怕什么,只是知道这样会让李清不高兴。

    “此案与渭阳郡主所牵连,本府特请郡主前来,想看看郡主的意思。”

    杜欣萍非常正式的口语说道:“县令大人,全凭我朝律法办事,让百姓都看看,我朝官员,可是从不断徇私枉法的案子。”

    杜县令点点头,不再附和。看向下方跪着的一众,道:“李昆,你可知罪?”

    李昆,也就是犯事儿的那位李公子,听到杜县令的话,任然一副不服管教的姿态,歪嘴笑说:“小爷何罪之有啊?大人且道来一听。”

    杜县令一听这话,这是在藐视公堂,这如何能忍?于是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小儿,公堂之上,岂容你如此出言不逊,你可知,只这一条便可将你杖罚伺候?”

    李昆有些不耐烦地说:“一个破县令,小爷早看你不顺眼了,与我叫嚣,真当小爷我怕了你!”

    上面的杜县令气得想要站起来,一侧的李清也有些坐不住了,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强忍着心慌,装着一副泰然的表情。

    相较而言,杜欣萍和费添卿就淡定许多了,费添卿是因为见过太多世态炎凉,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就看得开了。杜欣萍则是因为之前调查了李清和李昆的背景,心里有了谱,自然有所打算。

    就在昨夜,杜欣萍又收到了最新查探到的消息,这真正的背后之人,确实不是李清,甚至李清也是占了李昆的光,所以李昆才从不收敛,因为真正有人撑腰的人,是李昆,而非李清。

    而这个给他们撑腰的,是史部的左侍郎,一位四十出头的老滑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史部的左侍郎应该就是二皇子秦元邵的人了,只是为什么和李昆这种地痞流氓般的人牵扯上关系,这还没打听到,杜欣萍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知道了这些,便已经够杜欣萍发挥了。

    杜县令也懒得再废话:“来人,给我上刑。黄口小儿,大言不惭,不仅藐视公堂,还对本官出言不逊,简直不将朝法放在眼里,给我上夹棍,本县令倒要看看,是我的夹棍!”

    旁边的衙役立马拿来了夹棍,有衙役上前要压住李昆,李昆可不干了,惊慌又生气地喊道:“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你们敢对我用刑,你们不得好死,快放开小爷,小爷身后有人,你们要是敢动小爷一根寒毛,小爷让你们所有人吃不了兜着走。”

    他后面跪着的一群仆从全都吓得埋下了头,恨不得自己不在这里,半点也不敢上前帮忙。李昆见叫嚣无用,夹棍已经套到腿上了,只差上面的杜县令一声令下,便要开始施刑,这才开始害怕,朝着一侧的李清求救。

    李清只觉得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豆大的汗珠从鬓旁划过,倒像是他自己在被审一般。听见李昆的求救,自知不能再坐等转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定下心神,起身抱拳道:“县令大人,郡主,老夫人。李昆量成如今,多是管教不严所致,其罪在下官,是下官平日对他疏于管教,才会有他如今的局面。说到底,还是下官的失职,还请各位同意,由下官代为受罚。”

    一听这话,围观的百姓开始交头接耳地讨论,但想来是李昆之前犯的事儿太多了,还不待杜县令开口,人群中便有要求将其重罚的声音。

    有一个就有两个,一开始只打算旁观的人也跟着起哄,转眼间要求严惩李昆的声音响彻整个公堂。

    杜县令立即拍下惊堂木,上一秒还嘈杂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杜县令出声说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费添卿拉过杜欣萍不知说了什么,杜欣萍点点头,说:“杜县令,百姓呼声如此之大,何不将人带上来,问个清楚,以免之后有人异论,也好给他们自证清白,不然将来传出去倒成了你滥用私刑了。”

    杜县令立马点头应道:“郡主言之有理,来人,将外面喊话之人带上来。”

    片刻,从人群里挤出来四人,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布衣老叟,还有一个弱冠小子。

    四人来到公堂之上,纷纷跪下,求在座的大人为他们做主。

    杜县令让他们一一道来,是非黑白他自会分辨,于是几人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控诉李昆的种种恶行。

    那对中年夫妇,原是郊外的农家,生活贫苦了些,却也自给自足。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生的白净,自然爱惜十分,却不想一次去田间给他们送饭时,被策马路过的李昆看中,强掳去,女子性情刚烈,自是受不得这等屈辱,一头撞死了。中年夫妇为了给女儿报仇,将李昆告了,可不知为何却迟迟得不到解决,最后竟还被李昆派来的家仆打伤,昨日听闻李昆犯到当朝郡主头上了,这才双双托着病体过来,希望能请郡主他他们二人做主。

    老叟和中年夫妇的经历相似,但他的女儿早已嫁为人妇,只是因为夫家早亡,留下孤儿寡母跟着老叟生活,寡妇自知清白已毁,无颜面对老父亲和孩子,又无处伸冤,一个想不开便跳了河。

    弱冠小子自称是某小户家的书童,他家少爷就因为在客栈住店不给李昆换房,之后遭到了李昆的一顿毒打,盘缠用尽也没能治好,最后在回家途中病死了,他报了信回去,夫人一口气没缓过来跟着去了,老爷也是一病不起,因为主家有恩于他,又是因为自己没照顾好少爷才会如此,于是他便开始四处找机会报仇,和老叟一样也是处处碰壁,没脸回去见主家,只得在外游荡至今。

    “大人,还有好多和我们一样的人,都是被这个李公子迫害的,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求大人为我们女儿做主。”

    “求大人为我家小主子做主。”

    ……

    一时间,又是一片央求声,外围的百姓听着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本只是看热闹来着,立马被激起了血气,纷纷嚷着让杜县令当堂砍了李昆,同时不能放过一直包庇他的李清和他身边的一众走狗。

    实际上,此次的开堂会审属实是没必要的,无论是因公还是因私,杜欣萍完全可以轻松解决,就算面对的是秦元邵,她也毫不畏惧,无非觉得之后会难缠些,但这并不能阻碍她分毫。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打算玩这一出,便是为了杀鸡儆猴,她要一鼓作气铲除掉李清,好叫秦元邵知道,自己比他大的那些岁数,可不是白长的。

    杜欣萍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哪怕当下还不方便干掉秦元邵,但威慑一下还是不在话下的。

    弄这么大阵仗,还不是因为李清在杜欣萍的地盘都快混熟了,那些包庇亦或者巴结李清的人,才会各种给李昆面子,这才使得李昆胡作非为这么久,若不是撞到杜欣萍面前了,估计还逍遥法外呢!

    李清这人是一定要除掉的,但单凭他舅亲李昆冲撞冒犯自己,就把他一刀切了,说到底有些牵强,之后要是有人想搞事情,这会是一个破口。

    但如果将李昆曾经的劣迹斑斑挖出来,这件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嘛。

    眼看着事情朝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杜欣萍表示非常满意,但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露出一副厌恶脸面怒视李昆和李清,大家都以为,渭阳郡主这是被气极了才会如此。

    但说到底,听了这些人证的叙述,在场没一个人会对李昆心生一丝怜悯,都恨不得杜县令马上下令,为民除害。

    杜欣萍一拍扶手站起来道:“来人,将李昆曾经所犯种种,事无巨细,通通给本郡主如实查来,今日本郡主便要为我渭阳的百姓做主,好好治治你这无法无天的恶习!”

    上面的杜县令见势就要伸手拿令牌,只有令牌落地,行刑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李清在一侧也是急的不知所措,看着已经带上夹棍的李昆,又看看怒气正盛的杜欣萍,真是左右为难。

    李昆这才真正害怕了,往常哪怕自己事情搞得大一些,也只是被请去做做样子,哪里真正受过刑,脑子一热开始叫呼道:“杜欣萍,别以为你是郡主就来不起,说我无法无天,你怎么不说你儿子,那才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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