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封爵
第十四，封爵
天下英雄出我辈，
均以名利论丰碑。
登科及第升鼓乐，
封狼居胥人如潮。
不甘平淡作牛马，
只攀险峰人为高。
自古多少将相冢，
荒草萋萋过人腰。
师兄弟一聊就到了子夜。
杨廷和把和骆智谈论所记录的厚厚一沓书稿收拢好，放到一个背囊里。重新聊起了闲话。
”师弟，你可知道，陛下为封你这忠勇侯和威武大将军在朝中已经是掀起了惊天骇浪啊！”杨廷和道。
“哦？小弟也纳闷，为何皇兄就突然给我封了个侯爵和大将军？师兄说来听听。”骆智道。
朱厚照真的是把骆智当成了亲兄弟，自从骆智七月二十八出征后，他就感到了没有骆智在身边的孤单和落寞，这种感觉和男女之间的情愫不同，而是兄弟别离，知己远走后的想念和挂牵。
每次收到骆智传回来的密信，他都会品读良久，不光是为了清楚信中所记述的内容，更多的是想多感受到那份久别的兄弟亲情。
时间越久他越觉得这个兄弟为他做了太多，做哥哥的无论如何也要有所表示一下。可怎么才能表达他的心情呢？又能体现做兄长对弟弟的思念，又能体现皇家的体面。这几天想的他有点头疼和焦躁。
这一日，小太监从内阁送来了一摞各地藩王进奏的奏章。这是惯例，每到临近新春，各地藩王都会上表皇帝，祝龙体康健、江山永固、风调雨顺等等代表吉祥和表露忠心的帖子，其实就是为了向皇帝表明一个态度：就是大明皇帝绝对是你不可分割的唯一合法职称，我们只承认你绝对是至高无上的皇家领袖，对你绝无二心，一定会继续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偏居一隅做自己的逍遥王爷，绝不一会干涉和觊觎你的位子云云。
对于这些奏章上写了些什么朱厚照没有在意，可上面的落款和印章却驱散了他这几天都愁绪。
对啊！皇帝的兄弟都是封王的啊！这才能体现出是皇上兄弟的身份嘛！这骆智既是我的兄弟，又是我的诸葛孔明，封他个王位才能体现出我们皇室一家，同心同德的兄弟感情啊，对！就这么办！。
于是，他派人叫来了杨廷和与他商量。杨廷和一听就蒙圈了！心说皇上啊，你这天马行空，为所欲为的脑洞是不是越发扩张了啊？王爷！王位啊！位列三公九卿之上，你说封就封么？虽说是封给我师弟的，这会壮大我们的阵营，可是我同意，朝廷百官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把王位封给一个平民出身，和皇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少年吧
但是对着朱厚照他可不敢这么吐槽，只好说道：“陛下，臣以为不可。虽说师弟在外平叛功绩显著，但祖制有定非皇室不封王，这岂不违背了祖制，给朝中百官抓着托辞。定会极力反对陛下旨意，到时又惹得陛下愿望不达，一身口舌。”
“朕也知道定会如此，所以才找先生过来商议。给兄弟封王乃我所愿，但也要和这变革一般徐徐图之，朕想步步为营，退而求其次，先给兄弟封了爵位，日后再慢慢嘉奖，最终使其登上王位。至于非皇室不封王此祖制亦好变通，等到兄弟凯旋归来，朕以代先帝收子之名，领兄弟祭太庙，拜先祖，赐朱姓，入宗谱不就堵住了他们的悠悠之口。”
杨廷和听罢简直惊掉了下巴！这个师弟在陛下心中之地位就如那峭崖青松根本无法撼动了，心中欢喜也有担忧，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只听朱厚照又道：“先生回去安排下去，明日早朝同朕演一场戏，先给兄弟封个侯爵，只要他有了爵位，日后就好嘉赏晋升。”
“臣明白！”
第二日早朝。
百官列位，各奏诸事。
待一切杂事陈诉处理完毕，朱厚照咳了一声开口道：
“年关将至，朕之兄弟骆智尚率军在外平叛，捷报频传，现已将刘六叛军围困在衡水一地无法逃逸，叛军已是强弩之末，覆灭之日近在眼前。朕之心甚喜！朕之兄弟没有辜负朕之期望，实乃国之栋梁！少年英豪大有汉时冠军侯之风，实乃我大明之幸！”
群臣听罢相互观望，一时不解皇帝陛下突然来这么一段是什么意思，却又不知怎么去接话，
只听朱厚照又道：“骆智既是朕的兄弟，又立下这社稷之功，朕欲予其嘉奖，犒赏慰劳平叛将士，众卿以为如何？”
众臣一听，哦！想犒赏一下你把兄弟和官兵们啊！行啊！我三姑六姨的外甥的大舅哥也在军中啊，跟去就是为了捞功绩的，你要嘉奖当然是好事了！
“陛下，骆总兵率兵平叛，统兵有方，频收失地。如今更是把叛军困在衡水一隅，实为良将，其下官兵英勇作战，功绩卓著该当犒赏。”户部给事中杜衍道。
“是啊，是啊！臣等也建议慰军犒赏！”众臣也纷纷同意。那里面可有他的亲属故旧，所以每到这种封赏嘉奖都是不约而同出奇的一致。
“既然众卿都觉得应该犒赏，那就拟旨吧。”朱厚照早就料到百官会是这样的说辞，随即大声道：“朕之兄弟骆智，统领平叛大军，痛剿逆贼，收复失地，捷报频传，有孔明之才，冠军之能，实为国之栋梁，特封其为忠勇王爵之位，以示朝廷爱才之意，朕欣慰之心。钦此。”
“轰！”朝堂之上顿时如同扔下一颗炸弹，众臣惊讶之声如同冲击波腾空而起。
“王爵！陛下不可啊！”
“王爵？非朱姓不称王！这是祖制啊！”
“封王！就这么平个叛，还没剿灭呢就封王？”
“陛下！不可啊！请陛下收回成命！”哗啦啦跪下一地，反对之声犹如惊涛骇浪向着朱厚照汹涌而来！
“怎么？刚才你们不是还说同意朕对骆智封赏么，如何又变卦了？”朱厚照不悦地道。
“启禀陛下，对王爵我朝太祖有制，非朱姓不称王！自太祖起历经百年无一朝异姓称王之先例。况且骆智虽平叛有微末之功，那也是大明历代帝王庇佑，所辖官兵英勇所得，功绩远不达封授王爵。请陛下收回成命！”左都御史洪钟道。
“臣等复议！”众大臣齐声道。
“怎么！你等想让朕出尔反尔么？同意封赏的是你们，现在反对封赏的也是你们？难道这就是你们尊崇的孔圣之道么？”朱厚照愤然站起，怒视着群臣，一股王霸之气摄人心魄。
“陛下！臣等同意封赏不假，可骆智如此功绩远远未及王爵，如此封赏难以服众！况且祖制在前岂可更改，望陛下三思而行，另行封赏。”礼部尚书白越道。
朱厚照压下怒火，坐回到龙椅上大喘了一口气问道：“你们谁还有说辞，一起说出来。”
“陛下，白尚书之言皆是臣等所想，请陛下三思！”刑部给事中胡渝道。
“是啊是啊！臣等也是此意！”众臣皆说。
朱厚照无奈的摇摇头，看向首列的杨廷和道：“杨阁老怎么说啊？”
杨廷和出列一步道：“臣以为，众臣言之有理！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杨阁老也不同意朕的封赏么？”朱厚照惊问。
“陛下，臣以为祖制不可违背，异姓不可封王。骆智之功虽可赏，然功不达赏，难以服众！”杨廷和道。
“那怎么才可以服众啊？”朱厚照按捺不住又想发火了。
杨廷和未答，向旁边的户部侍郎冯得清递了个眼神。
“陛下，臣以为骆智之功封以伯爵即可，不足以封王，况且祖制不可违逆。请陛下三思。”冯得清道。
“是啊！是啊！封个伯爵尚可，祖制在先，怎可无视。”一众百官相互私语。心中暗想：要是让他小小年纪就做了王，以他“骆阎王”那个尿性，手里还有把尚方宝剑，谁还压得住他？还不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伯爵？朕的兄弟给个伯爵？以其功绩伯爵合适么？朱厚照恨恨地道。
“陛下，臣以为，骆智乃陛下之义弟，又平叛有功，伯爵之位似有不妥。不如封为侯爵。陛下曾有言骆智有汉时冠军侯之能，封侯亦不为过。请陛下三思。”礼部侍郎费宏道。
“封王不成，那就封其公爵。”朱厚照一挥手对着众臣道。
“陛下，臣以为费侍郎言之有理，骆智之功亦可封侯。”礼部尚书白越道。
“是啊！是啊！费侍郎言之有理，骆智之功亦可封侯。臣等复议”众臣知道不能再和这个皇帝争扯，给你把兄弟个侯爵已经是最大的面子了，岂能再往上升。
“你们都这么认为的吗？”朱厚照余怒未消。
“陛下，臣等以为封侯足以彰显其功绩，又赖其是陛下义弟，封侯亦可服众。”杨廷和说道。
“即使如此，那就请杨阁老拟旨吧，其他官兵封赏你们内阁看着办吧，退朝，哼！”朱厚照一甩袖子，站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听完杨廷和地叙述，骆智心中暗自好笑，我这个皇帝哥哥的演技也绝对是影帝级别啊！现在他也懂得玩开了帝王心术，看来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诚不欺我。
“那这威武大将军又是如何？”骆智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杨廷和闻言笑了起来，道：
“这威武大将军的名头是陛下自封给自己的。早在陛下登基三年，在西苑射杀了一头猛虎。陛下得意！说自己有成祖之风，就下旨给自己封了个威武大将军的封号，此次拟诏后陛下对百官说，自己这个当兄长的没有给兄弟什么奖赏，就将这个威武大将军奖给师弟，百官也无法驳备，就一同下诏了。”
“原来如此，皇兄对我真乃恩重如山，实在是无以为报啊！”骆智不禁感叹。
“师弟，陛下对你期盼极高，甚为倚重，真是古今少有，令人羡慕啊！”杨廷和羡慕的道。
“师兄也不必自谦，你我皆是皇兄臂膀，当携手进退共助陛下成就盛世之愿。”骆智道。
“然也！这也是我等兄弟毕生之愿！”杨廷和激动地说。
三日后，杨廷和慰军结束，告别回京，骆智率众将官送别五里，二人双手相握各道珍重这才惜惜相别，看着杨廷和远去的队伍不禁感怀大明终究还是有那么多正直的官员关心百姓疾苦，志向国富民强。胸中热血激荡，朗声高歌：寒风只为送春来，江山静待百花开。他日神州铺锦绣，与君共醉登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