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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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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钓鱼

    胸怀无天下,钓水学渔翁。

    掌控九尺剑,刺鱼风波中。

    忘情江湖畔,不知有夏冬,

    何怨不逢世,明月伴清风。

    骆智依旧和前世一样喜欢钓鱼。

    他找来一根韧性还算不错的竹竿,在村里纺纱的余婶子那里讨了几根丝线,求村东头的铁匠穆大叔打了几个鱼钩,在池塘边捡到了几根鹅毛……

    空闲时常常带上自己做的这套钓具坐在义父江边的小木船上,他喜欢钓鱼时的那份宁静与放松。大脑却在不停

    的思考如何在现今条件下生存下去……

    江水悠悠东进。

    大路漫漫向西。

    有车马络绎,有路人往来。

    水面宽广浩荡,缓缓不滞。

    岸边人高的芦苇一片青绿,有小舟隐在苇荡中,舟上一人、一竿,刺水江中。

    人是少年,头顶斗笠,身穿麻衣。

    坐在船头双脚探在水中,一手握着竹竿,一手托腮双目盯在水中鹅毛上……

    鹅毛在水中跳动,不时立起又平浮,显然已经是有鱼儿上了钩,可少年却浑然不动,仿已入定……

    “喂喂喂!那个傻小子,你的钩上有鱼啦!”

    一路奔逃的大明皇帝终于来到了荆州府,江陵县的长江北岸。

    此时,坐在马上的朱厚照也终于放下了担忧急迫的心绪,悠闲地行走在官道上,望着荡漾如镜的江水,络绎的人流,心情无比的顺畅!

    远远的他就见到了苇荡船上有人在钓鱼,这勾起了他无比的兴趣。

    朱厚照好玩,只要是关于“玩”的事情无一不通。

    钓鱼——当然是他的一大爱好。

    在京里他就常常在太液池中钓鱼,然后再卖给朝中阁老、大臣们。售价奇高!看着他们吃惊憋气,目瞪口呆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心中是爽快至极。

    今天看到有“同道”之人怎能不上前观望一下。

    来到船边看到明明鱼已上钩,可骆智还在托腮发呆,不自觉地就喊了出来。

    骆智收回思绪,回头看向朱厚照。

    只见一个比自己现今年龄稍大几岁的华服公子坐在马上,正冲着自己喊着。不由得冲他微微一笑,回手抬竿,一条斤重的武昌鱼就提出水面。

    骆智伸手抓起身边的抄网接住了荡过来的鱼,道:“多谢公子提醒,刚才想事情出了神,差点让这条鱼儿逃了。”

    朱厚照瞪大了眼睛,看着骆智提竿抄鱼的动作不禁连声叫好。

    对着身边的张永说道:“张永,看到没?这就是渔家专业,技艺超凡,我们可没有人家这等熟练。”

    张永等人经常陪朱厚照钓鱼,当然也都钓鱼,看骆智的操作也是叹服。但皇上的马屁自然要拍,连忙陪笑说道:“皇……公子的钓鱼技术也是熟练的。”

    “唉!不及,不及!技不如人我们就得承认。”说着,翻身下马,对着骆智道:“那小子,看你钓鱼手法如此熟练我俩比试一场如何?”

    “比试?比钓鱼?”

    骆智没想到穿越到大明竟然能遇上一场钓友pk,不觉好笑。

    “是啊。”朱厚照笑着道:“遇上同道之人,不比一下如何解得心痒。我们比比,看看我俩谁钓得多,谁钓得大如何?”

    “好啊!”骆智也来了兴致。

    他在前世可没少参加钓鱼比赛。什么团体赛、冠军赛、一对一pk比拼等,而且成绩相对不错,曾连续几次拿过名次和奖杯,在南京钓鱼界也是小有名气,怎会怕了一个钓鱼知识、经验、方法远不如己的明代人。

    朱厚照抬脚上了木船回头对着江斌,钱宁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我的家伙拿出来,没听到爷要和这位小兄弟比试一下钓鱼么?”

    江斌,钱宁应声着,连忙从马背皮囊中取出一件两尺长的包裹。就地解开,包裹中是一个雕刻精美的长条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规整的放着几节厘竹做的鱼竿,同样是精致非常,一看就是出自高级工匠之手。

    “厘竹并继竿!”

    骆智看到不禁惊呼同时暗自赞叹!古时的能工巧匠果然是手艺非凡,竟已经把鱼竿制作的如此精美,远超现代!

    “你倒是识货啊!”

    朱厚照也不禁惊讶:“这厘竹是广西的特产,挺直轻巧,坚韧不断,实在是做鱼竿的上等竹子,寻常很难见到你怎会认得?”

    骆智心道:“这种厘竹在你大明朝这个交通、信息尚不发达的时代或许是个新鲜物,罕为人知。但在我们那个时代,凡是喜欢钓鱼的人又有几个不知道厘竹手工鱼竿的?那种竿子手工制作精良的价格都要卖到几千元一根,我还收藏了三根呢。”

    口中却道:“那年在江边见过我们这里的财主卢大户家的管家卢旺使过,听说还是当今皇上赐给宁王的呢。”

    “哦?”朱厚照有一丝不悦地道:“皇上赐的物件怎么到了一个什么卢大户管家的手里……”

    “兀那小子,休在我家公子面前胡说八道,宁王殿下可是你一个乡村渔夫能说道的,你好大的胆子!”江彬闻言断喝一声。

    骆智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小子天大的胆子,怎敢议论宁王殿下!那年我们去江边钓鱼,确实看见过卢管家也在江边用这种鱼竿钓鱼,觉得稀奇,还是他亲口和我们说的,小子怎敢扯谎!”

    “江斌退下。”

    朱厚照喝退了江斌,面色一转对着骆智道:“好啊,你既然识得这厘竹鱼竿,一会儿你要是赢了我就把它送于你了,呵呵呵……”

    “不敢!”骆智忙道:“我可不敢受公子这么金贵的赌注,况且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和公子相博。”

    “无妨。”

    朱厚照说道:“你若是输了,就请我等吃一顿这长江武昌鱼如何?”

    “那使得,我做鱼可是好吃,我爹都夸我做的好吃呢。”骆智连连答应。

    “本公子名叫朱寿,小兄弟你怎么称呼?”

    “小子叫骆智,今天就斗胆和公子比试一下钓鱼。”说罢,骆智拱手向朱厚照行礼。

    “骆智。好!我们就比试一场,看看是谁钓的多,呵呵呵……”

    朱厚照兴致大起,接过江彬递过来的钓具对着岸上其他人道:“站那里干嘛?还不快去给爷挖蚯蚓去,越肥大越好。”

    转过头却看见骆智正在一个陶盆里拌着一坨像是粘土的东西,好奇的问:“你搅拌的是何物?”

    “鱼饵。”骆智答道:“用五谷、鱼虾和蚯蚓磨粉混合成的钓鱼饵料。”

    “这样也可以钓鱼?”

    朱厚照惊奇又好笑的道:“它抛到水里岂不是从钩子上掉落了?还怎么钓得到鱼,看来公子我可是赢定了,哈哈哈!”

    骆智“嘿嘿”的笑,也不作声,坐在船边继续揉搓着鱼饵。

    不大一会儿,侍卫们就用一个木盒端着在土里现挖的蚯蚓送了上来,比赛也正式开始。

    朱厚照把一条肥大的蚯蚓挂到江彬特意让工匠打造的精钢鱼钩上抛到水中,鱼漂在水中慢慢浮起,那也是能工巧匠用芦苇专门制造的,顶端用朱砂绘出标记,在水中分外醒目。

    看向骆智时,见他用的就是铁匠打制的普通铁钩,正往上面捏着一小块花生米粒大小的鱼饵,用三根手指把鱼饵捏成三棱形状后也抛到了水中,浮漂用的是一根鹅毛。

    时间仿佛立刻停滞下来。

    张永,江彬等众人立在岸边不敢大气出声,都静静的看着船上两人的赌钓。

    骆智的眼睛盯着鹅毛,脑中却不停的思索着所知的明史:

    朱寿!明武宗——朱厚照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就叫朱寿,最后还把这个朱寿封成了威武大将军,镇国公。

    他身边有名的近臣其中两个不就是江斌,钱宁。后来还给他做了干儿子,差点造了他的反。而当时京城人称‘八虎’的太监中有一个人叫张永,掌管御用监。

    没想到啊!我这穿越过来钓个鱼,竟然遇上了大明的正主——朱厚照!想来,必定是他微服出巡来到江南。竟让我给碰上了,真是好一条大鱼啊!

    ”鹅毛抖动,骆智这边已经有了鱼汛,又一抖,沉了下去。

    “中鱼。”骆智喝了一声,手腕一扬,提鱼出水,持网接鱼,摘钩入篓,捏饵上钩,挥竿刺水。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极其熟练。看得一旁的朱厚照瞪大了双眼极度羡慕,在他看来这就是神仙操作,潇洒无比。

    “又中。”骆智心中暗笑,浑当不觉,又将鱼儿入篓再次抛竿出去,同样的洒脱自在。

    “再中!”骆智又上一条。

    “还来?”这次是朱厚照喊出来的。

    当又一条武昌鱼被骆智提出水面,朱厚照有些崩溃了。

    他的鱼漂此时还静静地浮在水面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可骆智的钓位那里不时有一串串水泡从水中冒出,分明是水下已经聚了鱼群。

    骆智这边开始了连竿模式。

    一条接一条的上鱼。这哪里是钓鱼,如同魔术一般,一粒饵下水就变出一条鱼上岸。

    朱厚照彻底傻了!

    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如同某粉丝看到了自己的终极偶像。震惊!赞叹!崇拜!痴迷……

    他好玩!所以对玩乐一途不为不熟,对于他喜爱的钓鱼一项更算精通,可面对骆智的这番轰炸,简直被轰得外焦里嫩。

    骆智一连抽了二十几条后,鱼情才缓慢下来,想必是水下这一群鱼已经被钓的七七八八了。鱼篓已经装不下,小船舱里丢了一地,鱼儿不停的翻跳,白花花一片。

    岸上的张永等人也看傻了!

    “这……这……这是钓鱼?简直比下网还快!”看向一旁的江斌,钱宁嘴里念叨着。

    “哈哈哈!厉害!厉害!”朱厚照放下手中的鱼竿,拍手大笑道:“果真是一山更有一山高,佩服佩服!我服了!认输!”

    “公子承让!是小子运气好罢了。”骆智连忙自谦。

    “我可没让你。我们同时下钓,而且我的装备强你百倍,可鱼儿却都跑到你那边吃你的钩,定是有些蹊跷?”

    朱厚照看了一眼骆智身边陶盆里的鱼饵问道:“难道和这鱼饵有关?”

    骆智微微一笑道:“公子聪慧,这鱼饵固然是关键,其实还有手法、动作、频率等其他要素,缺一不可。”

    “哦!钓鱼还有这么大学问?”朱厚照登时来了兴致道:“那你和我说说如何?”

    “自然不敢藏私。”

    骆智见这条朱大鱼已经上钩,当然不能放其入海。

    抬头看看日头已经中午,对朱厚照道:“天已晌午,我请公子去我家,请公子和诸位大哥们吃鱼,我们边吃边聊如何?”

    一群人早就饿了肚皮,听见骆智这么说都是心中一喜,齐齐看向朱厚照。

    “好极好极!”

    朱厚照甚是高兴道:“你方才说你做鱼好吃,你爹都夸你,我等刚好尝尝你的手艺,同去同去!”

    “只是寒舍简陋,怕是慢怠了公子和诸位大哥们,还望莫要嫌弃!”骆智说罢连连向朱厚照等人拱手。

    “无妨无妨!快去快去!”

    朱厚照对着江斌等人招招手道:“过来收拾了东西,带上这渔获,我们跟着骆智去他家里。”

    骆智口中的寒舍简陋可是真的简陋!

    石墙,土坯,茅顶,雨天漏雨,风天透风,夏热冬冷。篱笆围院,四周种了些蔬菜,房子左侧长着一棵柏树,有些树龄,有两人合抱。

    如果这些放在现代那就是妥妥地乡野情调,可在这个时代,那就是妥妥的贫苦人家的写照。

    顾三爹站在院子里张望着,他在等儿子回来吃饭。

    远远的看见骆智带着一帮人,都是华服锦衣,有骑马的,有走路的,向这边走来。

    村里也有人看到,可没见过这种阵仗,不敢打招呼,也远远的望着,不知发生了何事。

    “前面那棵柏树就到了。”

    骆智指着柏树对朱厚照说道:“乡野村庄,公子和诸位大哥可切莫计较啊!”

    朱厚照跟着一路走来,所看见的都是一处处低矮简陋的草房,所见村民也都是衣衫破旧,补丁加补丁,面有菜色。不禁暗自琢磨:“朝中那些文官们不都是说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丰衣足食么?怎么这里还是如此破旧贫苦?和他们说的完全相反。”

    众太监,侍卫见此穷山僻壤也不禁失去了兴致,但是见皇上依旧兴致不减,不好说什么也只能跟上。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的生活?”朱厚照问骆智道。

    “是啊!乡野农家就是这样啊。”骆智答道。心中暗道:“看看吧,这就是你治下大明百姓的生活。”

    看见顾三爹站在院子里,骆智忙喊道:“爹,快把家里收拾一下,这些个官人要来咱家吃我做的鱼。”

    顾三爹听罢,慌得连连搓手:“你这孩子!这怎使得!家里如此破乱怎么招待得了这些官人,岂不怠慢了官人们。”

    “无妨无妨!”

    朱厚照道:“路上遇到了骆智,见他钓鱼手法巧妙,又听他说做鱼甚是美味。特来打扰了,呵呵!”

    顾三爹满是皱纹的脸上泛起笑意道:“这小子定是又在人前夸耀自己的技艺,让官人们笑话了。”眼中满是得意和慈爱。

    此时附近的邻居们也知晓了缘由,忙跑过来帮忙。把院子打扫了一番,找来了两张门板在树荫下搭起两张桌案,又从各自家里搬来凳子。

    这才方请众人坐下,烧水沏茶。这设施虽是简陋,人却热情异常。纵使朱厚照等人高高在上,眼高于顶惯了,也被这质朴的民风感化,连连称谢!

    骆智则叫上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起去灶房帮忙,去清洗刚才钓上来的鱼。一个就是余婶子的儿子余庆,另一个就是穆铁匠的儿子穆江。从来到这个小渔村,很快就和两人熟络起来,都是少年人好结交,就成了玩伴。

    今天这二十几条鱼他准备分两种做法,清蒸和红烧。

    这都是现代对武昌鱼的常规做法,不过在明代中期烹饪体系刚刚形成,普通百姓对菜肴的认知和追求还没有细化到色、香、味、鲜等特色。穷苦人家能够有三餐果腹已经是无比满足了,更是无法接触到餐饮的更高层次。

    骆智的烹饪方法做出来的鱼对他们来说就是至鲜至美的佳肴,因此满村人都知道顾三爹的干儿子做的鱼好吃无比。

    鱼还没做好,村民们已经把骆智做的鱼如何好吃夸到了天上。

    此时,一阵阵鲜香的味道从灶房传了出来,引得本就饥肠辘辘的朱厚照一行人直咽口水。

    “来了,来了。”两个少年各自端着两个木盘放到木案上,香气更是大盛。

    骆智也从灶房走过来,拿起案上的木箸又用衣襟擦了擦递给朱厚照道:“献丑了,公子快尝尝如何?”

    朱厚照也不避讳,接过木箸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

    一股清甜鲜美的滋味顿时传送到口舌之间,味蕾之上。“嗯嗯…… 好吃好吃……张永,快拿酒来,如此美味没有酒岂不可惜! ”

    张永忙解下系在腰间的皮酒囊双手呈给朱厚照,眼睛却不时瞟着盘中的鱼暗咽口水。

    “来吧来吧,大伙一起吃。”朱厚照道。

    “还有,还有呢。”

    这时两个少年又从灶房端出四个木盘放在另一个木案上道:“智哥可是钓了二十八条鱼呢,都做了,定是够你们吃的。”说完又转身端鱼去了。

    听到钓鱼,朱厚照连忙叫道:“江斌,去把我的渔具取来。”

    江斌从马上取出包裹呈给朱厚照,接过包裹朱厚照双手端着送到骆智身前郑重道:

    “我们有过赌约,我输了,愿赌服输,这渔具就是你的了。”

    “不可,不可,小子原本就是和公子相戏的,怎敢要公子如此贵重的器物。蒙公子不嫌,肯屈尊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品尝小子做的鱼已经是无上荣光了。”

    “哎,我朱寿是爽快之人,输了就要服输,说了拿这渔具做赌注,你赢了那就是你的,你如不要那我岂不成了失信之人?”

    说着,朱厚照把包裹推到骆智怀里道:“拿着,不过也不白给你,你和我说说钓鱼如何?”眼光狡黠中带着诚恳。

    “那就遵从公子意思,骆智定是知无不言。”

    “哈哈哈,这就对了。”

    朱厚照十分高兴,拉着骆智一起坐下。

    “你做的鱼也真的是鲜香味美,难得难得!”

    看向众人都还站在那里,忙道:“别站着了,一起吃吧,别妄负了骆智的一番盛情。”

    众人早就饥渴不已,只是皇帝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动筷,听到这如获大赦,顿时到案边坐下开始大块朵颐,一时间狼吞虎咽,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又吃了几口鱼,喝了一口酒,朱厚照才放下木箸对骆智道:“你说说为何会钓到如此多的鱼?”

    骆智也放下木箸,笑着说道:“在船上,公子就已经猜出我所用的鱼饵有蹊跷了。公子聪慧,确是那鱼饵起到了关键作用。”

    “哦?”朱厚照好奇的问:“难道你的鱼饵里有什么神奇之物,能让鱼儿争相抢食?”

    “并无神奇之物,我那饵料只不过是用五谷,鱼虾和蚯蚓晒干之后磨成粉混合而成,用时,拿水把它调成一坨便可垂钓。”

    “都是粉末?那……那抛入水中岂不就散落了?”朱厚照疑惑的问。

    “五谷的粉遇水便会有了粘性,可以很好的把鱼饵粘聚在鱼钩之上使其不散。而我把鱼饵捏成三棱形状,可以使外层饵料在水中经过浸泡慢慢散落用来诱鱼。我把它称之为‘雾化’。

    “雾化?”朱厚照惊奇道。

    “是,雾化就是散落的饵料如雾一般弥漫在水底,鱼儿觅食最喜欢这种雾化的状态,从而就会引诱更多的鱼聚拢过来。鱼饵中的鱼虾腥气是鱼喜爱的气味,而蚯蚓中的蛋白物质更是鱼儿生存所需的。所以小子钓位的鱼才会越钓越多。”

    “状态?蛋白物质?这又是何物?”

    “状态就是说鱼饵在水下散落飘浮的样子。”

    “蛋白物质嘛,公子可以理解成鱼儿生长所需要的养份。”

    骆智知道,现代和明代所用的词汇有所不同,详细的解释才能让朱厚照更好的明白。

    “嗯嗯,原来如此!我挂上整条蚯蚓,虽然鱼想吃却太大不好一口吃下。”

    朱厚照抬起左手,搓动的三根手指道:“像你那样把这些都磨粉混在一起,又搓成花生米大小,既有鱼所需的味道和养份,又好下咽,还有引诱他们的雾化状态,自然会游过来争食。”

    随即又指着盘中只剩下的鱼骨道:“就像你做的鱼一样,色、香、味俱佳,引得我们争着来吃。”

    抬头又对着众人道:“我们岂不都成了骆智钓上来的鱼儿了!哈哈哈!”

    “呵呵……”众人附和着。一旁的村民也觉得有趣,也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公子可不是我钓上来的鱼。公子是贵人,能吃小子做的鱼,听我谈钓鱼已经是小子今生的福份了。”

    “哎,你也不要这么谦卑,你我年纪相仿,都是青春少年,少年就要有少年的活力,可不要去学那些老学究们那般唧唧歪歪的酸腐。”朱厚照听着骆智的话,忽然想起了他所不喜的朝中那些阁老大臣们。

    “骆智,我来江南就是为了游玩的,你教我钓鱼如何?”

    骆智道:“当然可以,只是这钓鱼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理会的。尤其是手法是需要常常习练才可以融会贯通。还有,钓鱼和天气、风向都有关系,这也是要掌握的。”

    朱厚照道:“无妨,我有的是时间,就住你这里直到学会为止。”

    “住这里!可我这……”骆智回头看了看这院子和茅草屋道:“实在是无法招待公子和诸位大哥啊!”

    “这有何妨!你以为公子我是吃不得苦的人吗!”

    对着张永道:“张永,你带几个人去附近镇上买些吃食,日常用具和几套农家穿着的短襟物来。”

    低头看看自己穿的锦衣华服道:“这一身看是好看可宽大拖累,着实麻烦,爷要换了他。”

    又对江斌,钱宁道:“你带人去附近砍些树木在这搭几间木屋,我们就在这住下,我要和骆智学会了钓鱼再走。”

    “啊!啊!……是,是。”

    张永,江斌等人听罢愣了一下,也不敢劝,连忙起身答应,安排人手去了。

    他们可知道这位爷向来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就要去做,触了他的霉头轻了抽皮鞭,打板子,重了可要断头流血的。

    骆智也知道,此时,这条大鱼——朱厚照已经上钩。

    “那我就先和公子说说如何选钓鱼的位置……”

    村山角处走来一位老者和一书童,远远地看到顾三爹的院子里人群聚集,便要走去凑个热闹,行到半路老者忽然停下脚步,书童疑问:“老爷怎么不走了?”

    “是……是他!皇……他怎么来了这里?快回去!快回去!”

    说罢,带上书童急向山角草堂走去。

    不一会儿,一匹快马疾驰出草堂,向着京城方向奔去……

    世间有很多遇境,茫茫人海南来北往。擦肩而过有之,接踵而至有之,不经意间就与其相逢又分离。而巧遇就是彼此在相逢的那一刻,两颗本是静默的心碰撞出了震颤与共鸣。相互欣赏,相互关怀,这种情愫不分男女老幼。男女间即情根深种,或有缘相守一生;或无缘相思千里。同性间即肝胆相照,或如子期伯牙知己相伴;或像荆轲姬丹性命相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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