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市局领导下基层4

    阿福急着回林耳市原来是怕老婆，他老婆抱怨其经常下乡不回家，当晚之前他已经连续四个晚上不回家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口普查时间紧、任务重，作为全市人普的业务总舵手，他得努力再努力。

    但是常不回家，被老婆误会也是难免的，而他又怕老婆跟他来狠——连续五个晚上不回家，离婚！如此高压，阿福岂敢当儿戏一场？完全顾不上德县的美丽夜景和陈丽娜的献媚多情，回家，回家，天黑前回家，他反复这样念叨。

    “这样急着回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李科长。”龙胜越好奇地问，此时车上只有四个人，说话可以随意，还能避免田心果开车时产生睡意。

    “也没什么，就是我老婆不希望我在外面过夜，不怕你们笑话，在家里是我老婆专政，她是我的直接领导。”阿福这么一说，把大伙乐了一下。

    “那你在家的地位这么低，一定跪过搓衣板吧？哈，哈，哈”田心果取笑道。

    “田妹子有所不知，我老婆嗓门大、气势足，但很少施‘家暴’，她哪里舍得，当初还是她追的我呢！”阿福全然没有了科长的架子，乐于被大家兄弟般看待，并趁机表现出自己牛逼的一面。

    “我看李科的话可信，现在的李科都魅力十足，何况早年呢？”张兰茜管不住田心果，但她可以尽量说点好。

    “李科长，我听说你大学时读的就是统计专业，是真的吗？”龙胜越好奇，因为他此刻想起了陈丽娜，陈丽娜是德县第一个统计专业的大学毕业生，虽然只是二类本科，但在县一级有统计专才实属不易。

    “是的，东北的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毕业的，统计专业，但是当初我可没有想到会在局机关上班，我的个性可能更适合在大公司大企业做统计。”阿福说着说着，不经意间表露出一些自恋的意味，这下又有人不满了。

    “我做过，我就在大公司做过统计，而且成就不小，你看，这车就是因为我的统计工作出色，公司奖励给我的。”田心果不知出于什么目的，编着谎话炫耀。她这么一说，让龙胜越和张兰茜觉得很可笑，但不好当面揭穿她。

    “真的吗？在哪里，在哪个公司？”阿福显然被套了进去，或许他情意被套，毕竟田心果年轻漂亮，特别她说话的风格像“打土豪”，对自己的脾气。

    “心果，你的话题跑偏了，换换别的。”张兰茜提醒道，她不希望田心果太离谱。

    “不碍事，不碍事，田心果说话很甜的，大家都是朋友，随意，随意。”阿福此时很开心，他比较厌倦公开场合的那种相互恭维和吹捧。突然，他话题一转，说到正事上来了。

    “胜越老弟，前几天，我去过其它几个县市区观摩过人口普查试点，发现了不少的问题，比如普查员对长表和短表各指标的含义理解不准确，自己都晕晕然，如何让人民群众听得懂，甚至有统计局的工作对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的普查‘时点’也给理解错了，真是不应该。”阿福表情严肃地说道。

    “有这种的事啊，我们这好像没有，反正我没有遇到过这类情况。”龙胜越本能地维护德县的正面形象。

    “问题哪儿都有，你没有发现不等于你们这没有，我们东区的试点还没有搞，估计就这两天吧。”张兰茜接着话题谈了自己的观点。

    “是的，胜越，兰茜，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我们开展人普试点的最直接目的就是要通过试点，最大可能的发现问题，并有针对性的采取应对举措，试点就好比一次军事演习，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问题没有被发现和重视。”阿福的敬业之心，促使他多讲了些话。

    “德县今天的试点，从各小组汇报上来的情况，好像挺顺利的，但说真的，因为太顺，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头，只是说不准确是哪儿不对头。”龙胜越开始慎重起来，他此刻的头脑中闪过一个场景，会不会是普查试点小区的工作人员提早演练过，把一切叮咚清楚，要求住户配合做哪些逢场作戏的工作？老天啊，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造假啊，对不久将要开展的正式普查有害无益啊？

    “下午和晚餐时，我不好当着你们局领导的面讲这些，因为我没有及时赶到人普观摩试点现场，自然没有证据和例子，我的建议是，你明天或后天抽空去一趟人普试点小区，回访住户，问问实情，看看究竟试点中暴露出哪些问题需要我们重视，这样，以后你们开展工作也就有了针对性。”阿福提议，或者说是一个市局领导给龙胜越交办的一项具体工作任务。

    “好，我一定照办！”龙胜越表现出强烈的责任感，他后悔自己在试点现场没有过细，问题肯定有，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各位，各位，我打断一下，能不能说些我也感兴趣的话题，我可是有些犯困了。”田心果不耐烦他们几个老谈工作，她的提议果然奏效，为了让她振作精神开好车，李来福、龙胜越和张兰茜不再谈工作，转而开始讲笑话。而且是一人讲了一个。

    阿福的兴致很高，于是他第一个讲统计笑话故事。说的是：“曾经有一个学统计的学生，他开车的时候，总是在十字路口加速，呼啸而过，然后再减速。一天他带着一个旅客，那个旅客被他的驾驶方式弄得心惊胆战，问为什么要这么开车。那个学生回答，是这样的，从统计学角度讲，十字路口是事故高发段，所以我要尽可能的少花时间。”故事一讲完，车上四人皆笑。

    龙胜越第二个讲，说的是：“一个乞丐在议会广场拦住财政部的统计专家说‘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啊’，统计专家亲切地问，‘和去年同期相比怎样？’”。龙胜越讲完，阿福和张兰茜笑了，田心果没有反应，因为她听不懂“同期比”的真正含义。

    张兰茜第三个讲，说的是：“有个从未管过自己孩子的统计学家，在一个星期六下午妻子要外出买东西时，勉强答应照看一下四个年幼好动的孩子。当妻子回家时，他交给妻子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擦眼泪11次；系鞋带15次；给每个孩子吹玩具气球各5次；每个气球的平均寿命10秒钟；警告孩子不要横穿马路26次；孩子坚持要穿马路26次；我还要再过这样的星期六0次’。”这下又把大家逗乐，故事太有趣了。

    田心果不服气，也讲了一个，这个故事很多人听过。一个网友用qq传给田心果的，她印象深刻。说的是：“一个统计学专家，一个地理学家，一个长跑冠军在沙漠里迷了路，谁活下来的机率大，为什么？答：长跑冠军，因为跑得快。错，是统计学家，因为统计水分最多。”

    田心果说完这笑话，只有她自己笑了，但其余三人没反应，不只是因为这笑话听过多次，最主要的是，社会上普遍对统计数据的真实性持怀疑态度。

    这一点，阿福的体会深些，张兰茜也有过亲身感触，她比龙胜越早些加入统计队伍，除了搞人普，她还做了统计专业工作，知道其中的乱象。

    龙胜越暂时没有做统计专业工作，人口普查也只是做了些准备工作，离正式的普查还有几个月，所以统计中的真假与水分，他还没有什么亲身体验，但是关于统计的流言蜚语却听到了不少，听了田心果的笑话后，也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