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多个来电
当天是星期天，东边太阳出山的区块已布满霞光，大街上的人流物流交织，人们怀着各自新的期待，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这时，龙胜越想起了一件事，随手往包里一摸，踏实了。原来他在前天晚上撰写《肚皮宣言》时，没有忘记给手机充电，这下手机能用了。
龙胜越开了机，手机时钟显示，此刻正值早上六点，这么一个时点，无论打谁的电话都过早，特别是给彪叔的电话，至少要等到七点以后才能打，他一定还在被窝里与李红霞缠绵，不方便打扰。
但是很快，龙胜越闲不住了，手机短信栏中提示有三个来电提醒和一条文字信息。
来电提醒表明，龙胜越的妈妈、龙胜越的同学王彬彬以及龙胜越的同事郝小婉先后找过自己。
文字短信是郝小婉在打不通龙胜越的手机后，于昨天夜里十一点半发的，内容为：胜越哥，请你明天下午晚餐时间来一下我在政府院内的住处，千万别忘了！
龙胜越一边琢磨着该先回哪个电话、该如何回，一边观察街道两边的店面，想找个地方吃早餐。这时，他的手机铃响了。
“喂，是龙主任吧，我是王汉彪。”彪叔大清早就来电，让龙胜越意外。
“是我，彪叔，您这么快就起床了？”龙胜越反问道。
“没办法，李红霞有点急事要办，一大早弄得我也睡不好。干脆就早起。你现在在哪里？要不，我们吃完早餐就回德县？”彪叔的话听起来有些着急，或许是担心回去晚了会被老婆责怪。
事实上，那天彪叔的早起是有原因，但不是他自己跟龙胜越解说的那样。
实际的情况是，先天晚上李红霞喝酒过多，跟彪叔在床上一会儿缠绵折腾，一会儿唠叨往事，然后又是一番折腾，大有把过去缺少对方爱抚的时光全部追回的味道。
这样一来，彪叔自然吃不消，他大李红霞十三岁，一个轮回有余，最终体力透支，服软求饶。那一夜，俩人真可谓良宵一刻抵万金啊！
“行，我们就到汽车站门口碰面，一同吃早餐，然后搭班车回家。”龙胜越在电话的另一头提议，他也正想着早点回家，并决定给老妈回个短信，电话就不打了。
随即，龙胜越也给王彬彬发了个短信，告知对方当天中午就能返回德县，届时再见面畅聊。
对于郝小婉的短信，龙胜越没有理会，他的心思还顾不上多想一下郝小婉，尽管工作上需要与她紧密合作。
而龙胜越以回短信代替打电话，表明他当时的情绪偏低，毕竟不久前被张兰茜的母亲“优待”过，精神还未完全回到常态。
从龙胜越与彪叔约好一同吃早餐开始，大约经历五十分钟彪叔才赶到，比早到的龙胜越晚了近半个小时，不只是路程远的问题，主要是彪叔出发时被李红霞缠住多亲热了一阵子而耽误了时间。
龙胜越虽然久等了彪叔，但他没有怨气，因为他在汽车站旁边的早餐店见到了旺县统计局的聪兄及聪兄的老婆。
几天前的林耳市人普观摩，聪兄因故没有参加，所以此刻见到在长沙人普电脑绘图培训时认识的龙胜越，显得格外高兴，俩人很是开心地聊了一番。
聪兄的老婆无稳定职业，近几年一直做着禽类买卖的行当，主要是将旺县的农特产“四黄鸡”贩卖到林耳市区的各个餐馆，以挣取差价。有时因为买家要货急，聪兄不得不请假帮老婆打点生意。
好在聪兄平日工作方法得当，又精通业务，局领导需要倚重他，不计较他的经常性请假。
与聪兄交谈近半个小时，龙胜越感觉聪兄是个“气管炎（妻管严）”，因为聪兄的一些自由谈吐好几次被他老婆打断“纠正”，以至于后来聪兄说话前得先观察老婆的脸色。
龙胜越注意到，聪兄的老婆模样俊、身材好，而且气色也不错，一脸的红光，只是文化层次不够，所说的话几乎没有一句不是土气的腔调。
反观聪兄本人，是文质彬彬，儒雅秀才一个，而且在他老婆的“高压”下，显得无奈和疲惫，完全没有在长沙时的信心满满。
那会儿，龙胜越感慨找对象还是门当户对好，自己是个公务员，追求同样是公务员的张兰茜是正确的选择，文化层次和个人品性也般配，今后两人可以不为生计愁，而且还能在工作上互相帮衬。
而迟到的彪叔，见到龙胜越和聪兄没有多说话，急着吃早餐，他那狼吞虎咽的吃相，让龙胜越和聪兄夫妇禁不住笑出声来。
像彪叔这样的中年美男，如果总有嫩妹妹缠绵，不累才怪，回到家里还得跟老婆圆谎。唉！都不容易。
不久，四个人同上了一辆开往德县的班车，因去德县需要经过旺县，所以聪兄两口子可以中途下车。
在车上，几个人谈到了四黄鸡。聪兄的老婆非常主动跟龙胜越和彪叔介绍她的鸡生意，末了，还重复一个笑话。
说的是，在盛产四黄鸡的旺县当地，流传这么一句乡间俚语：“四黄鸡，男的吃了，女的受不了；女的吃了，男的受不了；男女同吃，床板受不了。”
每次话一落音，立刻引发一片笑声，因为车上的其他乘客也听到了，特别是彪叔，为这笑话乐呵了半天。
只有龙胜越听完后，有些木讷，这让彪叔和聪兄两口子又是一通乐呵。
一个半小时后，汽车到达旺县，聪兄下车前把未卖完的两只四黄鸡分别送给了龙胜越和彪叔，并笑说未婚男女最好少吃。
龙胜越与彪叔开始拒绝，推让了几下还是接了，并执意付钱，聪兄坚持不要，但聪兄的老婆还是接了一半的钱，算是半卖半送。
接下来的短暂车程，彪叔开了话匣。
“龙主任，你和张兰茜恋爱，你的父母知道吗？”彪叔关心地问道。
“还没来得及说呢，他们一向不干涉我的交友，不过，今天回家是得跟我爸妈禀报了。彪叔，您谈过恋爱吗？恋爱的感觉是什么？”龙胜越的心情开始好起来了，好奇地反问。
“当然恋爱过，前面我说了，在部队时我认识了一位漂亮女护士，她是我的天使，让我一辈子刻骨铭心。”彪叔又表现出他那惯有的自豪，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表明此刻的他已经梦回当初的爱情体验，让人神往。
“那请您重复下，您的恋爱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龙胜越继续这个话题，他似乎想对比下自己的恋爱与彪叔经历的恋爱有何不同。
“这么说吧，当你真正被一个姑娘吸引时，你会觉得来不及问她姓甚名谁，来不及问她从哪儿来，要往何处去，只想……”彪叔说着说着突然打住了。
“只想什么？”龙胜越急切地追问。
“只想和她躲在一个僻静处，尽情地爱抚交欢，也就是你们读书人常说的非常‘来电’的那种感觉。”彪叔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不确定这么说，龙胜越是否会认同，但他自己就是这么经历过的。
“还有呢？”龙胜越内心基本同意彪叔描述的感觉，但他认为恋爱不全是这些。
“还有就是，她的喜怒哀乐从此让你牵肠挂肚，时时影响你的心境和精神状态。”彪叔文皱皱地说道，恬淡自然的回答，表明他的严肃认真。
龙胜越没有接着问话，因为彪叔说的，跟自己真实感受到的，几乎一样，他进一步确定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张兰茜。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别的美丽女孩靠近自己甚至主动追求自己时，并不十分排斥对方，甚至是被动地接受。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的道德水准出了问题？或者是自己的哪根脑筋生错了地方？唉！
彪叔好象察觉到龙胜越的内心困惑，于是，拍了拍龙胜越的肩膀，很世故地说：“龙主任，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会慢慢明白的，不要在男女情感方面过分地追求完美。对待爱情婚恋，你要坚持一个原则，即只要当时两人的感情真实就行，因为人心有时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
龙胜越没有及时回话，也没有再发问，而是自个儿整理思绪了。
而当龙胜越与彪叔回到德县时，王彬彬因为电厂有事回丘市了，临走前，他给龙胜越打了个电话以作说明，并在电话里说了一句让龙胜越一时半会儿琢磨不透的话：“龙胜越，记住老同学的一句话，你要善待每一个关心你、喜欢你的人，因为这一切都是缘份。”没等龙胜越接话，王彬彬把电话给挂了。
“缘份”一说，让龙胜越再次想起了张兰茜，并开始担忧她的处境，估计张兰茜的母亲取消了跟张美茜与肖留洋同去山西太原的计划，自己离开张兰茜后她的电话就打不通。龙胜越想，张兰茜如能渡过她母亲这一关，与自己成功牵手，该有多好！
但当龙胜越回到家里时，很是吃了一惊，开门迎接他的不是爸妈，而是莫丽珍！？实在是匪夷所思！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这大跌眼镜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