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礼物
送走路依依后，牧匀又重新回到了面馆。
并没有等太久，齐长司便打烊收摊了。
齐长司的家在一栋很普通的居民楼里，三室两厅的房子，一百多平，住着齐长司夫妇，他儿子儿媳，还有其孙女小果，共五口人。
在告诉齐长司自己想在楼下站一会儿再上去以后。
齐长司也不疑有他，先行回到了家中。
等齐长司离开后，牧匀再次拿出了那块常挂于胸前的老旧怀表。
看着老人慈祥的笑容，牧匀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哎，师父，我是知道的，荒野人能进入到基地市里生活的机会，一生也许仅有一次。”
“而且，只有在这里，我才有可能获得足够的资源觉醒，要是您在，一定会劝我忍一忍，至少，也得要忍到觉醒为止。”
“可是，我有点忍不了了啊。”
“一群妖整天在我眼前晃，也太欺负人了一点。”
“师娘说我性子冲动，让我多听您的话，可是，让我不要妥协的也是您啊。”
“师父，您老的话前后相冲了啊”
说到这里，牧匀突然有点莫名其妙地乐了。
在仅犹豫了很短的片刻以后，牧匀竟是将手中怀表给捏成了粉碎。
“所以，师父，我之后有点懒得再问你意见了，我想按我自己的想法来。”
“我可能要闯祸了。”
“而这次闯完祸后该怎么收场，我还没想好，管它呢，大不了就重回荒野流浪。”
“哦，对了，怀表被我不小心弄碎了，以后见面了重做一个吧，反正您也不喜欢那张黑白照，说像遗照。”
捏碎怀表，叨叨完这些之后，牧匀感觉整个人瞬间就清爽了不少。
果然，不管是为了什么。
还是不喜欢委屈了自个儿啊。
本就年少，自然轻狂！
上楼！
待牧匀进屋后，齐长司一家表现得都很热情。
并很快将小果从房间里喊了出来。
小果今年刚满五岁，本该是一生中最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她给人的感觉却很没有精神，眼眸中更是空洞且无神。
路依依感觉小果是性格孤僻。
但路依依见过的人太少了。
小果这种情况与其说是性格孤僻，还不如说是行尸走肉来得更为贴切一些。
“小果，还不快叫人，牧队长可是专程来看你的，还给你带了礼物。”
听到齐长司的提醒，小果瘦弱的身躯微微一颤，而后，木讷地说道：“牧队长，你来了，谢谢你的礼物。”
牧匀蹲下身，轻抚着小果的头发，微笑道：“你这个年纪，该叫我哥哥，而不是队长。”
“嗯？之前不是牧队长说小果不用改口的吗？”
齐长司在一旁略显诧异地问了一句，而后，也没有太过在意地对小果说道：“小果，叫牧哥哥。”
在小果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
牧匀却突然将小果拥入怀中，用一种尽可能温柔的语气说道：“你的礼物要明天才能收到，希望你会喜欢，也愿你今后的人生，平安顺遂。”
说罢，也不管小果是何反应。
牧匀挥手便将其击晕。
因为接下来的场面，不太适合让一个五岁的小孩看到。
“牧队长，你这是在做什么？”
齐长司的语气中满是疑惑，但却不见任何的担忧。
牧匀一边将小果放到自己身后的沙发上，一边说道：“人魅，是于数月前开始在荒野上大量出现的，新型智慧种的，妖。”
牧匀的话，让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齐长司强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牧队长，你这突然间是在说什么？你忘了，基地市内是不允许提起妖这个字的。”
没有理会齐长司的话。
牧匀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人魅，拥有吃掉一个人后，化形成为这个人的特殊能力。会人语，喜群居，其性狡诈多疑，战力评级f级，综合评级e级，猎妖名册上新录编号，e-714。”
“牧队长，你今天来若只是为了胡说八道，那请你立刻出去！”
看了眼满脸怒容的齐长司的儿子。
牧匀的嘴角有着一抹往日里从未曾出现过的轻蔑，戏谑道：“你们知道，为何你们的能力如此特殊，甚至是离谱，综合评级却只有e级吗？”
在齐长司儿子不解的目光中。
牧匀继续道：“那是因为你们虽属智慧种，但智商却是不够，随便问几句便满是破绽，怎么，几位还要继续演下去吗？”
齐长司儿子眼中满是怒火。
与之前装出来的愤怒不同，这一次，它是真的怒了。
“哦，不喜欢听人说你智商低吗？”
牧匀的声音轻佻而戏谑。
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僵持了一小会儿，齐长司突然拍手赞道：“牧队长不愧是荒野出身，观察力就是敏锐。”
称赞了一句后。
齐长司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语气略显落寞地说道：“但牧队长发现以后，却是不该将此事挑明的，这屋里满是监控，如此一来事情便没了转圜的余地。不仅暴露后的我等会受到责罚，牧队长也会被随便找一个理由驱逐出城。”
“就像之前那些荒野来的人一样？”
牧匀突然想起来之前路依依在车上时说过的话。
当时牧匀就在纳闷，进到基地市里生活不是大多数荒野人的梦想吗，怎会愚蠢到去犯很低级的错误。
原来，那些人并不是故意犯错想要离开基地市，而是被故意犯错驱逐出了基地市。
这时牧匀才终于想通，为何人魅如此漏洞百出的手法，却能在基地市大量替换掉人类，原来，是有基地市官方在为其掩护吗？
可那些人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若说是背叛人族，那应该不至于。
所以，是在谋划着什么咯，然后，所有被替换掉的人族，在他们看来都是必要的牺牲。
似乎惹上大麻烦了啊。
在齐长司的的示意下，齐长司的妻子给牧匀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上，很清楚地写明了齐长司等人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基地市的认可，他们所做的事情也均被基地市所默认，基地市的任何人不得干预这些人魅的任何行动。
违反者，轻则找理由驱逐，重则直接抹杀。
任何见此文件后还敢放肆者，罪加三等，祸及九族。
“牧队长，我需要等你和队里确认一下这份文件的真实性吗？”
在齐长司儿子挑衅的目光中，牧匀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很确定这份文件是真的。”
确定牧匀已经知晓了这其中的厉害以后。
齐长司轻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那就请牧队长先行离开，我们一起等待各自的处理结果。只可惜，早听闻牧队长天资不错，今夜一冲动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齐长司说话的同时。
齐长司的妻子也准备转身回去。
可就在它转身的瞬间。
一抹寒光闪过，眨眼尸首分离！
将染红的长刀抗于肩上，牧匀嘴角的笑意放肆而张扬。
我为何要离开？
a4基地市的规矩，关我牧匀何事？
“你怎么敢！？”
在齐长司愤怒的质问声中。
齐长司的儿媳很机敏地第一时间拉响了警报器。
讽刺的是，这每户人家中都设有警报器的初衷，是为了让人类在面对妖的入侵时，能第一时间通知人类的执法队前来救援。
可如今，却是成了妖在面对人类袭击时，通知人类执法队前来救援的工具。
“杀都杀了，问敢不敢的还有意义吗？”
看着持刀慢慢走过来的牧匀，齐长司即便是妖也不禁感到有些恐惧。
眼前的这个人类，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疯狂。
他难道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前程？也一点都不在乎是否被整座基地市追杀吗？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齐长司强自镇定，吼道：“别怕他，他虽然是满分750分的超级新人，但按外城的检测方法，他的真实战力应该也只有750左右。我等人魅虽然不擅战斗，但战力评级好歹也在f级，换算成战力我等至少都是1000起！”
“靠在一起，他不一定能杀了我们！”
“拖下去，只要等特殊执法队到了，这个敢正面挑衅整座a4基地市的疯子必死！”
看着眼前三头显现出原形，似蛇一般丑陋至极的人魅。
牧匀前行的脚步突然停顿住了，幽幽道：“对了，我多问一句，你们既然已经杀掉并替换了原本的齐长司一家，那为何要独留下小果？”
听到牧匀的问话。
齐长司的儿子突然变得异常愤怒：“还不是因为她那个该死的母亲！”
它一边指着自己蛇头上的一处伤疤，一边吼道：“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了让这个女孩逃跑，她竟然敢伤我！”
“她一个下贱的普通的人类，竟敢伤我！我又岂能让她如此轻易地死去？”
“你知道吗，当那个女人听到我要将她女儿养在身边的时候，她眼中的恐惧和绝望是多么的让我愉悦！”
“桀桀，桀桀桀”
齐长司的儿子狂笑到一半，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
提刀出现在三头人魅中间的牧匀，看着齐长司儿子那颗扬起在空中的头颅，很嫌弃地说了一句：“你笑得可真难听。”
看着像瞬移般出现在身边的牧匀。
齐长司和其儿媳眼中满是恐惧，快！实在太快了，快到眼睛都跟不上！
区区750的战力，怎会有如此恐怖的速度？
虽然齐长司也知道，真正的战斗中并不是两边站着比比战力那么简单，但战力多少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齐长司怎么也想不明白，区区750战力的人类，速度为何会如此离谱！
终归是妖，没参加过各类测试，它又怎会明白，满分与满分之间，是有一点点差距的。
“分开逃！”
齐长司话音刚落，还不待它和其儿媳有何动作，又是两抹寒光闪过，四颗丑陋无比的蛇头在地板上重新聚在了一起
听着那响亮的警报声。
牧匀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哎，今晚可有的忙了。”
离开前，牧匀还不忘将小果抱出屋。
有着四头人魅尸体的房间，可不适合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再呆在里面。
就在牧匀将小果放在路边的一棵树下准备要离开的时候。
一个微微有些颤抖的小手，却是突然抓住了牧匀的衣角：“牧队长哥哥，谢谢。”
已经醒过来了吗？
毕竟是个五岁小孩，牧匀刚才下手很轻。
看着那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瘦弱身躯，牧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在小果似乎是努力想要睁开眼眸的时候，牧匀再次出手将她打晕了。
今夜，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