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舍身为剑
霞光之上，神羽啸天；
卫世正道，舍身为剑。
入夜，仙剑门的大殿中。
凌虚子独自一人坐在大殿之上，似乎在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许久，才有一人缓缓走入大殿之中。
那人赫然正是林沧浔。
林沧浔见凌虚子独自召见自己，似乎有些意外，在行过礼之后随即问道。
“师祖！你召我？”
凌虚子看着林沧浔，脸上尽是微笑，点了点头说道。
“沧浔，近日修炼如何，可有突破？”
“回师祖，暂未突破。”林沧浔回答道。
凌虚子听言，站起身来，用手捻着胡须说。
“正常。你的修为已经远远超过同门弟子，往后每次突破都是难上加难了。”
林沧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心里深知，凌虚子深夜召见她于此，不可能只是关心她最近的修为进展，想必还有其他缘由。
她也不便主动多问，就等凌虚子自行开口。
过了半晌，凌虚子才转过身来，看着林沧浔说道。
“日前，那道冲天霞光，你可曾看见？”
林沧浔再次点头，心里猜到果然掌门召见她是和那道霞光有关。
“门内弟子多在议论，你是如何想的？”
凌虚子略有深意地问。
林沧浔思索了一会，才开口。
“这霞光所蕴藏无限真力，想必是后山有高人突破了境界吧。”
凌虚子点了点头，表情尽是欣赏的神色。
当初他带回这个孩子，虽然察觉到此子天资聪慧，是修仙的好材料，但他却从未想过林沧浔年纪轻轻便可达到现在的境界。
这些年，林沧浔的修为进展其实远远出乎凌虚子的意料。
凌虚子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道。
“你对后山就没有半点好奇？没想过是何方高人么？”
林沧浔表情依旧从容，但其实在她心里，一直对后山都充满了好奇。
但剑仙门门规定立门内弟子都不可以进入后山，林沧浔早就猜到后山，定有隐世高人或者至宝存在。
然而今天，那道冲天霞光更证实了她的猜想。
后山必定藏有从未露面的高人。
只是灵虚子一直没有坦言，她也不便主动提及这些。现在凌虚子竟然主动提到，一时间林沧浔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凌虚子见林沧浔久未回答，随即便说道。
“你随我来吧。”
说完，凌虚子便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林沧浔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夜晚，群星闪烁，山野一片漆黑和宁静。
没过一会，凌虚子便和林沧浔一起御剑来到了后山。
他们停留在那道布有剑痕的石壁前，此时月光洒落，照在那道剑痕之上。
林沧浔望向那道剑痕，这剑痕一眼望去就非同一般，倘若没有绝世的真力和神器，根本无法划出这道剑痕。
凌虚子见林沧浔望着剑痕发呆，开口缓缓说道。
“这道剑痕是仙剑门开师之祖玄清道长所留，当日玄清道长羽化登仙，后来借助留下的七魂，重返人间，和梵天在北野决战。这些想必你应该早已听说过。”
林沧浔点了点头，当日在长天剑冢，她听尉迟颜和梵天提及过此事。
“玄清道长在诛杀梵天之后，回到了仙剑门，但是他却也深受重伤。原因就出在剑魂之上。”
“剑魂？”林沧浔不解地问道。
凌虚子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说。
“所谓七魂，是玄清道长升仙后留在人世的七道魂魄，这七道魂魄也分别对应了玄清的七种特质，其中有一道魂便是剑魂。而剑魂在七魂之中，最为关键。因为身为剑魂之人，需要舍弃自身，以身为剑。”
“以身为剑？”林沧浔不禁反问道，她似乎不太理解。
“对，所以，身为剑魂之人不仅要修为高深，更必须意志坚定。而当日那剑魂之人，却在关键时刻心生了杂念！导致玄清道长在诛杀梵天的同时，自己也遭到了剑气的反噬。玄清退回仙剑门后，由于剑气聚于他体内无处发泄，随后便在后山此处刻下了这道剑痕。”
凌虚子将玄清的过往一一道来，像是在阐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后来剑魂呢？”林沧浔好奇地问道。
“剑魂后来散了，身为剑魂之人也消失于世间，而同样玄清因为剑魂的反噬，身受重伤，难以再回到仙界。所以长居于后山直到今日。”
林沧浔虽然想过后山有高山隐居，却从未想过竟是传说中的登仙第一人，玄清道长。
“所以，他现在就在后山？”
林沧浔问向凌虚子，凌虚子点了点头。
林沧浔直觉不可思议，她没想到此刻自己竟然和传说中百年前登至仙境的玄清道长同处一山，那种感觉就像在和一个历史人物同处一室一般。
思索了片刻之后，林沧浔才开口缓缓问道。
“师祖和我说这些，是有什么寓意么？”
凌虚子似乎料到林沧浔会有此问，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面向明月，捻着胡须，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沧浔！如果七魂需要再聚，你来作为剑魂如何？”
此话一出，林沧浔惊讶万分，心里暗暗想到，师祖为何突然要她替代成为剑魂？
而似乎是看穿了林沧浔内心的疑惑，凌虚子直接坦言说道。
“剑魂消散，倘若梵天，甚至是大邪之物来袭，需要玄清再临，势必要有人成为剑魂，否则七魂不齐，玄清也无法持剑正道。而剑魂不仅需要极高的修为，更需要强大的意志力，纵观我仙剑门下，能满足此要求的似乎也只有你。虽说仙剑五首的实力在你之上，但是他们心中都缺乏了那种强大的意志，不像你对修仙练道那般心无旁骛。”
“师祖！倘若当日剑魂没有出现意外，他会平安再活于世么？”
林沧浔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凌虚子笑了笑，心里想到此子果然悟性极高，这么快便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但随后，他便面露无奈之色，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会！为剑者，无论成败，都必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