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封城于雪
天鹰惊鸿影，深雪封故城；
忽闻婴啼哭，寒消日初升。
昼夜行军，鸣山脚下。
等到秦军到达之时，封梁二城的军马却已然先至。
秦扬对此并不觉意外，秦城本就最为靠北，距离鸣山也是最远。
他吩咐下去，秦军就地安营扎寨。自己则带着几名随从将士，准备前往封梁二营。
“你跟着我吧！”秦扬突然朝着正准备随军驻扎的叶云说道。
征兵之日和临行前校场之上，叶云都给秦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此刻，他让叶云伴于左右，似是有意培养。
叶云听了秦扬的话，愣了一下，感觉有些意外，随后便应允下来。
随即秦扬带着叶云等人朝着封梁二家的军营走去。
两家的军营似乎也已通报了秦军抵达的消息。不一会儿，各自有人从军营中走出。
叶云好奇地朝着来人看去，只见封家为首的是一女子，年纪与秦扬相仿。不同于莫庭雨的温和婉约，此女容貌稍显成熟，虽然也算五官精致，但气质却更像男儿，尤其一身紧致的貂皮绒衣，显得格外干练。而她的头顶，正有数只雪鹰不断在天空盘旋。
叶云心里猜测此女想必就是封家二小姐，封于雪。之前他曾在军营中听人谈及，封家二小姐自小便如男儿一般行事，不仅修为也是极高，更擅驾驭雪鹰之术，所到之处，人至鹰随。
而且听说这位封家二小姐，出身也是颇具传奇。她出生之日，时值北野遭遇百年未见的大雪。连降数月的大雪，将整个封城困住。正当封家束手无策之际，传来她出生的消息，随后奇迹般的雪停日出，封城之困顿时解除。封家将此女视为上天的恩赐，故取名封于雪，从小便悉心培养。封于雪也不负所望，虽为女儿身，却已然挑起封家大梁。
而梁城这边走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已年近三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看便是孔武有力，彪悍异常。他便是梁城大将军，梁羽。
传言梁羽自小便修习幻形之术，曾在沙场之上，幻化成巨熊，刀枪不入，以一当百，实力也是高深莫测。
很快秦扬等人便与他们碰面，虽然北野三城私下各怀鬼胎，纷争常起，但表面上还是互相寒暄，一副人情之相。
叶云站在秦扬身后，一直盯着封于雪。封于雪和他之前接触的部落女子，风格有些许相似，这让他内心平添一番好感和亲近。而且那些似乎能通灵性的雪鹰，更让他感到好奇。
趁着秦扬和梁羽寒暄之际，封于雪也在环顾秦扬身后，这才发现叶云一直盯着她看。
四目相接，叶云明白自己盯着封于雪被发现，瞬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便低下了头。
封于雪仔细看了看叶云，眼神中先是有一丝疑惑，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一笑。
“你这废物！想看人家还觉得不好意思，怕什么，想看就看啊！”魂魄的声音再度响起，言语中尽是讽刺。
叶云感到非常无奈，索性直接不搭理它。
而三城之人寒暄过后，迅速切入了正题。
“此番鸣山有异，三城皆聚，不知道二位有何打算，可有先行之想。”秦扬沉声问道。
“秦公子说笑了，北野三城当属秦城兵强马壮，理应由秦城当先，我等愿甘为身后。”梁羽一脸的圆滑地回应。
秦扬听言，笑而不语。他心里有如明镜，猜到对方的心思。
红月出现，鸣山必有大妖，其中想必异常凶险。此时此刻，三家都不愿意打头阵，怕冲在最前面，结果损兵折将。如若真有异宝，到时候岂不便宜了他人。而且不仅三城，中原人马想必也在赶来路上，冒然先行，怕是会为别人做了嫁衣，难称良策。
果然封于雪也同梁羽一般，借口他们初来鸣山，人马困乏，需要先行休整。
问题回到了秦扬这边。只见他沉思片刻，随后故作无事，开口说道。
“在下和二位所想一致。既然三城都不愿先行，不妨我们先安营扎下。天降如此妖象，中原各路豪杰想必也会纷沓而至，不如我们在此稍等几天，等到群雄尽至，大家商议一番然后一同进山可好？”
此言一出，正合封梁二家的心意，于是纷纷赞同。随后就此别过，各回军营之中。
很快，天色便已入夜，各家军营火把林立，将山脚照的通亮。从山脚通往鸣山之内，只有一条山道，此刻三家都有人在此把守。
虽然各家都不愿意先行，但是似乎也都不愿被人抢先。所以担心有人入夜派人先进山，不约而同都派了人手，看守在入山之口。
这一切都被秦扬看在眼里，他此刻已回到帐篷中，脱下了军甲，换了一身夜行黑衣。
而他身后则站着三个人，也都换上了黑衣，其中也包括叶云。
这三人都是秦扬精心挑选，身手矫健之人。之前他已经让人先行打探，除了山口大道，原来还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小路通往山内。他们要趁着夜色，先入山打探情况。
包括秦扬在内四人都在手臂上绑了一条红色丝带，以此作为互相识别的记号。
“此次进山，九死一生，你们可有准备？”秦扬目光扫过三人。
三人纷纷点头。
叶云也不知秦扬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他自己并无修为，只是从小出身塞外身手敏捷而已。对于夜里进山，他本想推辞，但一想秦扬对他如此器重，他也不想辜负，更不愿做贪生怕死之辈，所以还是欣然答应。
秦扬见众人没有犹豫，便没再多言。一行四人，趁着夜色，悄悄地离开军营，从一个偏僻的方向，顺着一条满是荆棘的小路朝着山上摸去。
与此同时，封城军营之中，也悄悄地飞出几只雪鹰，封于雪等人也是一身轻衣，伏于雪鹰背上，直接朝着鸣山飞去。
而夜色林间，三只狼也在快速穿行而上，最前面的狼通体黝黑健壮，此狼正是梁羽所化，而身后则是他的弟子。
果然三家虽然表面不谋而合，其实暗地里都有自己的算盘，谁都既不甘人先，也不愿落后。
夜里寒风骤起，火光摇曳。中原群雄将至，北野三城各怀鬼胎。鸣山之行，必是一番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