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善恶只在立场
方林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只听小和尚对着方林说道：“施主，你能否劝诫这些村民离开此山，我那宝物威力太大，唯恐伤及无辜。”
方林做思索状，随后摇头：“恐怕不行，你应该不太和普通人接触，这种关乎一个村子的大事，或者说习俗，外人劝诫，只会适得其反。”
谁知小和尚眉毛一挑，竟然生出一股杀气：“哦？这么说的话，这村子的人和妖魔沆瀣一气？”
“既然如此，也该杀！”
反正都要兵戎相见，方林也懒得伪装了，他道：“你从哪儿看出他们沆瀣一气？”
小和尚死死盯着那山头，随意说道：“这村民献祭同类换取妖魔庇护，是我人族内奸，该铲除。”
说罢，他手中念珠发出金光，就要飞出，方林伸手：“且慢！”
“你这行为，不明真相，滥杀无辜，和妖魔有何区别，你亲自去村中了解过事情起始？”
小和尚皱眉，杀气散了一些，但念珠还是没收起来，他只是看着方林：“你很奇怪，对我有恶意，但……恶意不仅不纯粹，还只有一瞬间。”
方林对于小光头能感知这些不奇怪，他能说他都猜到了吗？毕竟有伴生灵宝的小和尚，不是高僧转世就是什么佛子。
而且小和尚太“简单”，属于一眼就能看穿想法的类型，方林就觉得他好像不用和小和尚打生打死，或者说，反正最后最坏的结果就是生死搏杀，那么就可以大胆尝试一下其他行为。
“有人让我杀了你，你猜他是谁。”
小和尚明显愣了一下，他听得出这是一句真话，就下意识的询问：“是邪魔？”
在他眼中，自己是佛子，想杀他自然只有邪魔，这一点，让方林笑容更盛，确定小和尚比较单纯，于是直接下猛料：“是不是邪魔我不清楚，但他叫玄苦。”
“嗯？”小和尚看向方林，他认真仔细的辨认，十分确定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但是，他就是玄苦，那么：“那个人什么样子？”
方林摇头：“不知，他让我杀了你，阻止一场悲剧，所以我劝你调查清楚再出手，不然悲剧会重演。”
作为一个潜水党，方林发言少，但信息都没错过，收获了很多知识，他也知道了远古遗迹其实就是用来改写悲剧，让仙神下注，增加泡沫世界晋升的概率。
玄苦受到的冲击太大，竟然收起了念珠，盘坐在地上，还闭上眼，一点都不担心方林的样子，此刻，这位佛子正在默念心经，遇到这种事，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么就问问师傅。
方林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果知道，只会担心这个遗迹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师傅。
但是，玄苦真的联系到了——虽然不是师傅。
与此同时，一条浑浊的河岸边，身着麻衣的老者正在静坐，忽然间，他感受到什么，颇为诧异，于是顺着那联系，意识降临。
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只一瞬间，玄苦了解了来龙去脉，直接进入“自己”的识海。
于是，等到年轻玄苦意识清醒，看到另一个老头在他的识海后，先是吓一跳，随后莫名的感觉到亲切：“你是？”
老者微笑点头：“我这一生中，年轻时候，嫉恶如仇，却又分不清善恶，做下许多错事，有的事能弥补，而还有的事，无法弥补。”
年轻玄苦心下一沉：“是这次的事？”
没等一个回答他自己就确定了：“应该是，没有那位施主，恐怕我已经出手，所以村民最后都死了，但他们是无辜的？”
老者补充：“妖魔也并非全是坏，火魔本是村子里的一员，听闻脚下的大山是火山，他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而山下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于是便按照古老的养鬼秘法，着红衣自焚而亡，化身火鬼。”
“他镇压火山，但自身实力不够，才需要每十年献祭一人，你要做的，是彻底镇压火山，亦或者迁移这里的人，否则没有资格评判。”
火山一旦爆发，毁灭的不仅仅是一座山，附近千万里都会波及，到时候造成的伤亡更大，昔年，他就是承受不住，由此堕落，化作魔佛。
年轻玄苦立马回答：“那我这就去迁移。”
老者摇头：“这是大能重塑世界，只局限于白灵山，你和他们都不能离开，我来出手吧，但你是过去的我，一旦被带走，就会立马消失，而你就算留下，也会随着遗迹消失。”
玄苦是天生佛子这件事没有异议，此时此刻，竟然露出温和的笑容：“既然你是我，就不应当问我这个问题。”
老者也笑了：“我在问心。”
方林就看到小和尚这时候睁开眼，也没站起来，就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山，突然说道：“施主，我是天生佛子，他们说我佛性充盈，不敢教导。”
“但我生来并未带着记忆，更不懂如何分辨世间一切，我问玄苦，方丈他们成佛了吗？他说飞升后得了佛门果位，但成佛不可能。”
“我说他们竟然能飞升，看来我信的佛并不值得我信，难怪未来成了魔佛。”
方林也很干脆的坐在地上：“你做自己心中的佛就行了。”
“我是蛊师，不懂佛，但蛊师有许多分支，只要会炼蛊，都能踏上这条路，不论是善还是恶。”
“而且善恶不是绝对的，一个将军杀人无数，但他是为了保家卫国，是为了铲除威胁，在他的立场，他就是英雄，但被他攻打的国度，他就是魔鬼。”
“这山上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最后沦为悲剧，想必妖魔并非普通妖魔。”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方林在过去的世界中，文娱发达，各种剧情都见识过，多少能猜到一些事情发展，这妖魔大概率是个做好事的。
玄苦的面容轻松起来，他思索后说道：“你说的对，我出寺以来，击杀妖邪无数，对于它们，我就是恶人，这是立场决定。”
“这么说也不完全对，看来，我是没机会彻底的明悟。”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下一刻方林就懂了，玄苦开始发光，丝丝缕缕的金色融入念珠，那念珠上有多少颗珠子，方林也没数，但现在就看到珠子接连爆炸。
它是每一颗珠子爆炸后，所有力量全部灌输到下一颗，到了最后，竟然在方林面前炸出一道黑漆漆的裂缝，小和尚在这个过程中，早就灰飞烟灭。
在一片紫光之中，对面那山上的建筑和人都不见了，耳边敲锣打鼓的声音突兀的消失。
而后，方林见到了难忘的一幕，大地在震颤间，又突兀的静止，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山顶裂开了，黑烟滚滚，伴随着电闪雷鸣，岩浆开始喷出，这是火山喷发！
没有倒计时让方林跑，而是一股力量将他送走，都没感觉，方林就回到了冰洞玄冰树下，那个挖开的冰洞还在，但下方没了黑洞洞的入口，而是平地。
冰面上缓缓浮现字迹：【历史变更：白灵山从未有人居住，一场火山喷发后，化作焦土，滋生大量火灵，它们无法诞生灵智，会自发性扩散，燃尽一切，请尽快清理。】
【提示：火灵由仙人馈赠形成，击杀后，会化作纯粹火之本源，补全世界火之大道，届时所有火属性相关事物得到增强。】
滴答……
一滴水珠落下，方林下意识抬头，却发现不化冰在融化，他结合字迹意识到原因，连忙凝聚剑气，唰唰几下将冰洞内部的冰晶切割，送进空间。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而是抢救资源时间，不多时，方林就扛着玄冰树离开冰洞，那一刹那，方林感受到温暖。
这是因为玄冰树，他才会觉得温暖，否则就是炽热，只见山脉以这条峡谷为界限，一边绿意盎然，一边热浪滚滚，就连空气都是扭曲的，偶尔还会突然的凭空浮现火焰，似是空气被点燃。
倒是没有看到火魔，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但方林现在首要任务是移植玄冰树，这是可再生蓝色资源，怎么也不能让它出问题。
方林飞奔回家，他脚下生风，灵力在双腿运转，哪怕有妖兽看到他，也完全追不上。
回到灵树林之后，方林将玄冰和高品级泥土一起混合尝试制作农田，还真成功了，随后农田放进最开始挖掘的大坑中，里面的不化冰一直没有融化，让方林放心了，看来可以人为的制造冰洞。
待到玄冰树被种下，方林看着【距离下一次收获还有2两天】的字样，心满意足的离开，顺便把雪灵草也移植过来。
现在他决定休息一番，看有没有土属性的法术玉简，如果有，就炼蛊，然后去击杀火魔。
如果没有，那就直接去清理火魔。
火魔这名字，一听就是火属性，适合冰和水去针对，当然，也被火鸦蛊针对。
火羽披风这个法术，就是免疫火焰的高温，还能吸收部分火焰修复自身，假如火魔只有火焰攻击，那么方林凭借这一个法术，就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