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This is 吃醋
“你小子不是说今天要去做心理治疗么，怎么现在来了？”
在制作人专用的休息室内，蜷川実花斜倚在桌边，她伸手接过衍山递过来的塑料盒子，略带惊讶地问道。
自从在交流会现场获得了王衍山的联系方式之后，蜷川実花便时常和他分享自己在艺术创作上的一些想法，衍山也会将自己的一些所思所想分享给她。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人便也就熟识了不少。
尽管衍山在和自己讨论这些东西时的思路，完全就是菜品制作时的摆盘思路。
但对于蜷川実花来说，能被称之为艺术的，不仅仅是被放在展会中的那些作品。即使是在水泥路上的裂缝中，都有可能开出艺术的花朵。
就比如…这次拍摄的灵感来源，正是来自于，甜品的制作。
“啊…那个啊…我临时给推迟了。”
“临时？”蜷川実花愣了愣，随后突然恍然大悟，她的眸中多了些调侃的笑意，“是因为我跟你说，这次拍摄的模特是乃木坂46的新成员？”
虽然这是个问句，但衍山只听出了她话里的笃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语气中的调侃让他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发烫。
“怎么说得我跟个色狼似的…”衍山小声嘀咕道，对蜷川実花的‘直白’表示了不满。
蜷川実花哈哈一笑，她拿起一次性的叉子，拆着上面的塑料纸包装说道，“这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诶？”
正当时年四十多的她准备追忆往昔之时，盒子里的甜品打断了她的施法。
“这次的和上次的不一样欸！”她硬生生停住了将这份甜品一分为二的动作，细细端详起了这容器、和里面的食物。
许久过后，她偏过头看着衍山，“上次的容器在意境上等同于广阔的海洋，这次的容器代表了金鱼所生存着的逼仄的鱼缸。对吧？”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get到我作品所隐含的含义。”王衍山咧开了嘴，嘿嘿一笑道。
在得到原作者肯定的答复后，蜷川実花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迅速起身跑到另一张桌子边拿起了相机。
“你不是说你等一下就要开始正式拍摄了吗？”衍山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离你说的正式开始只有20分钟了，你还来得及吗？”
“那个是她们开始化妆的时间，等她们上完底妆我就拍得差不多了。”蜷川実花摆了摆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相机参数的调试上，“行了，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出去转转，说不定你还能遇到素颜的小偶像呢。”
“什么嘛！我又不是因为看小偶像才到现场来的！”被戳破心思的衍山涨红了脸，忿忿不平地为自己辩解道。
“噗嗤。”回应他的是蜷川実花无情的嘲笑。
“我真不是因为小偶像才来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是因为小偶像才来的。”蜷川実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衍山，脸上满是揶揄的笑意，“那要不…你留在这里看我拍？”
还真是……毫不掩饰的阳谋啊。
“啊哈哈，再说吧，我先去一趟洗手间~”面对这阳谋，尿遁有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走出蜷川実花的休息室，王衍山伸了个懒腰，深吸了一口走廊上的新鲜空气。
要说他此次过来要做的事，其实已经完成了。无非就是借着给所有工作人员送甜品的机会，将其中的某一份甜品送到美月的手上，为此他不仅考虑了现场工作人员的数量，还把美月的经纪人也考虑了进去。
至于子系统的事…他倒是觉得不让美月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关比较好。
更何况，有美月的经纪人在，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和美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如果有单独相处的机会……那真的会是件好事吗？
明明自己已经不会再在不经意的瞬间想起美月，然后突然变得难过了。
王衍山想着这些，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眼神时不时地瞥过开着门的那些房间。
他从来没见过的设备、从来没见过的房间格局，以后美月就要在这种地方工作了啊。
经过一间休息室，王衍山看到了挂在门口的山下美月和久保史绪里的名字。
克制住推开门的冲动，他看着牌子上的、山下美月的名字呆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后，衍山只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像极了变态，如果不是他脖子上挂着的牌子，他们兴许会把自己赶出去吧？
他算了算时间，蜷川実花应当已经拍完了，自己也是时候回去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身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猝不及防间，衍山和那人撞了个满怀。
条件反射地揽住了对方的腰，稳住了身体的重心后，衍山抬头望去，却在看到对方的长相时僵住了身体。
这人…是上次和美月在的士尼遇到过的久保史绪里。
“抱歉抱歉！”衍山忙松开了自己的手，连退了两步，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随后他尴尬地咳了两声，用力地把刚刚那只手在裤腿上擦了擦，仿佛这样就能擦去少女的腰留在他手上的柔软触感似的。
衍山的动作被史绪里看得一清二楚，“没关系。”她轻咬着唇瓣，低垂着眉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一阵难以言说的失落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衍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吧，史绪里突然想到了美月刚刚评价自己的话。
‘史绪里总是这么瞻前顾后，怕这怕那的，其实有时候大家并没有像史绪里这样想的。’
也许他那个动作并不是嫌弃自己的意思呢？
终于，在一阵纠结之后，史绪里先开了口。
“那个…谢谢你给我们送过来的甜品。”她低垂着头道谢，声音几乎小得听不到。
“不客气。”衍山摸了摸鼻子，接着史绪里的话问道，“你尝过了吗？好不好吃？”
史绪里点了点头，“嗯，味道很特别，很好吃。”
想到被好好放在包里、自己还未动过一口的甜品，史绪里有些心虚，她搞不明白自己撒谎的动机，只是本能驱使着她，让她和衍山多说两句话。
“那就好。”得到史绪里肯定的答复后，衍山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他之前还担心美月会不爱吃呢。
虽然史绪里的想法并不能完全代表美月，但起码，在见不到她的时候，自己可以将她队友的话作为参考。这也算，一种自我安慰吧。
“那我，就先走了？”王衍山将头微微歪向了他要走的那一侧。
如此明显的肢体动作令史绪里的眸光黯淡了一瞬，但她又马上意识到了这可能是自己最近以来唯一的机会了，忙道，“我们可不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衍山犹豫了一阵，最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我的line id是…”
……
走在回蜷川実花休息室的路上，王衍山时不时地就会拿起手机看上一眼。他无数次思考着从史绪里那里得到美月消息的可能性，却又无数次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他站在原地，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美月的消息…其实他问琦玉山口百惠就行。
但现在好友已经加上了，他也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把人家删了，大不了互相在对方的好友列表里躺尸嘛。
视线中，出现了另外一双脚。
与这双脚一同出现的，是王衍山梦里梦到过无数次的声音，“加上她的好友就这么能让你开心吗？”
此刻，那声音阴郁得，似乎能拧出水来。
王衍山惊愕地睁圆了眼，猛地抬起了头。
他下意识的熄灭了手机的屏幕，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看了看四周，在确定周围没有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的任何人之后，他才开口。
“不是，我就是在想…”王衍山张嘴，却想起，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再和美月解释这种事了。
他抿了抿嘴，然后低下了头，不打算再说什么解释的话，但也没有直接离开。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美月的脑海中，却热闹非凡。
“警告！警告！宿主现在的行为有被文春的风险，请宿主尽快远离当前男性！”
这个声音，从她看到衍山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来过。
眼前人的沉默和脑海中系统的聒噪让美月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重。
“闭嘴！吵死了！”伴随着美月的呵斥，系统声音的出现频率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幅度加大，被文春风险增加，请宿主尽快远离当前男性！”
轻啧了一声，美月抓起衍山的手腕就往顶楼走，“你跟我来。”
命令式的语气和美月脸上宛如不良少女般的神色让衍山莫名地觉得心里有些…爽？
不知怎的，衍山竟鬼使神差地没有反抗，任由她带着自己，去随便什么地方。
爬上顶楼，两人来到了一个相当僻静的小房间，地上许久没有清理的积灰表明了这个地方已经许久没有打扫，也许久没有人来了。
如果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恐怕是找不到这里的。那美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衍山望向美月，眼中全是化不开的疑惑。
她……应该没来过几次这里吧？
回应他的疑惑的，是一个带着浓重喘息声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