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么狗屁王衍山！
乃木坂46营运委员会委员长办公室内，梅泽美波坐在沙发上，有些忐忑地看着面前正皱眉翻看文件的今野义雄。
虽说在之前的场合里自己已经见过他很多次，但这样单独的面谈，还是第一次。
许久之后，今野义雄合上了面前的文件，他揉了揉眉心开口道，“所以对于你来说，这件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梅泽美波点了点头，她略带着犹豫说道，“之前我有提出过想请一年的假，但是你们这边不同意，所以……”
“你知道对于乃木坂的成员来说，一年的销声匿迹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直接放弃自己的事业，当你的同期们已经在这条路上崭露头角时，你可能才刚刚上手。”
“可是秋元真夏桑当初也是在甄选通过后一年多才开始艺能活动的…”对于今野的解释，她很容易就在乃木坂现役的成员中找到了反驳的例子。
“那你可知道她在刚刚回归团队时遭遇了多大的阻碍吗？”今野义雄皱着眉，曾经的秋元真夏的处境她依旧历历在目，“你只是从粉丝的角度看到现在的秋元真夏的发展并不差，可曾有从偶像的角度出发去思考这个问题？”
“延迟入团意味着低曝光，如果想在短期内增加你的曝光，只能…算了。”
今野义雄咂了咂嘴，运营内部现在对于梅泽美波的定位，并不如秋元真夏那么高。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身高就限定了她的站位，即使她的身高可能会让她在模特这条道路上走得顺遂。
如果不是前两天收到的那份邀请函，自己应该是会爽快地同意她的退出请求的。
他转移了话题，“我们可以对外宣称秋元真夏是由学业导致的延迟入团，你呢？我们要怎么和粉丝去解释这件事？”
“嗯…处理火灾相关事宜…”她没底气地回答。
“那也不需要一年的时间吧？而且这些事你姑姑姑父他们会处理好的吧？”
面对今野的逼问，美波的声音更低了，“如果只是处理财产之类的问题可能并不需要那么久，但是精神创伤的疗愈，最少也需要一年的时间……”
在脑海中出现‘退出乃木坂’这个决定时，她自己也很惊讶，甚至于说有些惊慌。
她有试图寻找过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在咨询过不同的医生后，得到的回复便就都是——这类疾病的治愈，通常都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今野义雄叹了口气，“家人确实是很重要的存在，但精神治疗，还是应该让专业的人去做，更何况，作为表妹的你，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是吗？”
听出了今野的话里有话，美波摇了摇头，“也许今野桑你是觉得表哥这样一个身份并不值得我退出乃木坂，但是对于我来说，表哥不仅仅只是表哥。所以，请同意我的请求。”
“也许你可以不用着急说这种话。”今野义雄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a4纸，抬头上写着邀请函的字样，“这是non-no桑发过来的合作邀请，他们指定的专属模特…是你。”
美波接过今野义雄递过来的邀请函，看着上面的字，她心中的天平又剧烈地摇晃了起来。
作为业余模特，她自然之道non-no这本杂志的含金量。
作为1971年创刊以来，这本杂志一直都是霓虹时尚业的重要刊物之一，不仅在霓虹国内有着广泛影响力，也对亚洲乃至于全球的时尚趋势有着不可忽视的地位。
不要说作为专属模特了，即使是在这本杂志上出现一次，都够不少模特吹上好久。
她想起昨天晚上深陷于梦魇中的衍山表哥，又想起了在鸟取的那个夜晚。即使表哥从来没有说过要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这种任性的话，但……想说这种任性的话的人，是她自己啊……
对于很多人来说，表哥这种身份并不值得作为表妹的她去付出、牺牲些什么，但个中感触，除了当事人之外，是没有其他人能领会的。
之前一直被他保护的自己，也该去保护他了。
美波将手中的邀请函递了回去，“抱歉。”
今野义雄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这个杂志的含金量吗？”
“我知道。”
美波坚定的拒绝让今野义雄的神色几度变换，之前经纪人与他反馈时，他就有预感，这一定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他没有想到会这么硬，连这种专属模特的邀请都能够拒绝。
但他无法拒绝。
思索了片刻之后，今野义雄决定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我知道你选择退出的主要目的是想让自己的时间能够宽裕一些，那这样，你可以依旧签约llc，但是不以偶像的身份出道，以模特的身份出道如何？”今野沉默了片刻，又补充道，“模特的工作量并不会像偶像那么大，你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去照顾家里人。”
今野的话音刚落，美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本想直接挂断，但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号码之后，她向着今野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出去接通了电话。
“大事不好了！小王桑不见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鼓噪声让美波感觉自己的耳膜有些不适，但话里传递的信息太重要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去调整手机的音量，她也慌了神，“你说什么？！今天不是他应该出院的日子吧？”
“不是，我已经问过前台的人了，她们都说今天早上没看到过小王桑出去……”对面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美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着对面的人。
电话的那头是负责衍山表哥病房的小护士，因为刚毕业，对于这种事自然没有什么处理经验，即使美波自己也没有相关的经验。
“你先看看他病房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在，还有那些药在不在……然后你再去找护士长。我去看看表哥是不是跑回瑞穗了…”
叮嘱完毕之后，美波挂断了电话，又连忙给衍山打了个电话过去，嘟嘟两声之后电话被接通，那面传来了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声音，“梅泽桑，小王桑没拿手机…”此时的哭腔与刚刚比起来更甚。
美波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安慰着电话那头的小护士，“没事没事，我去找他，你别慌。”
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安慰声渐消，今野办公室的门又被打开。
“那个……今野桑，医院那边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回去了。抱歉，我们之后再谈这件事吧。”说完这句话后，美波拿起了放在沙发另一边的背包，匆匆离开了今野义雄的办公室。
随着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今野义雄将手中的文件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什么狗屁王衍山！这个是因为王衍山，那个也是因为王衍山！不就是个普通高中生么！！他哪来那么大魅力！”
文件夹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几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那是文春在今天上午寄到llc的信箱里的。
片刻之后，他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个电话，“把山下美月叫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
“那个…今野桑。”美月敲了敲门，见门里面没有回应，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野义雄没有说话，紧紧皱成‘川’字的眉毛表露出了他的不悦，他指了指散落了一地的文件，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美月早就发现了那些躺在地上的文件，只是刚才的她并没有敢细看。
上前蹲着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和照片，美月的手抖得厉害，苍白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内心的害怕。她本想帮着收拾一下这些文件，还能在今野桑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但这文件…怎么越整越乱啊？
“行了，别整了。”今野出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她站起身，在那一瞬间，大脑缺血所带来的晕眩感让她的身形晃了晃。她木然地站在今野义雄的斜对面，双手放在身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今野义雄此刻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相比于过两天要送给文春的几百万円封口费，安慰不安的小偶像这种事显然得往后靠靠。
他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文件，“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冷漠。
“那个……就是……”美月咬着下唇，偏头试图躲避今野义雄的视线，她支支吾吾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个……我……”
“我是让你去分手，不是让你再去给我整出些幺蛾子来！”今野义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训斥着美月，“你怎么分手的？！你就是这么分手的？！”
他的身高并不算高，但比起美月来还是绰绰有余。
“我是让你在line上给他发一条通知，不是让你去搞什么好聚好散的戏码的！”
今野义雄劈头盖脸的责骂让美月的头越来越低。
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开口道，“那个……我也没想到就是那么一次短暂的见面，就会被拍到……”
“你现在是偶像，是偶像你懂吗？即使还没有出道，即使还没有多少人认识你，你也应该保有自我保护的意识，而不是这样什么防护都不做的就大咧咧地走在街上！”
“再说了！上次的那些照片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
在劈头盖脸的责骂之后，美月泪眼朦胧地走出了委员长办公室。
门两开两关，一个staff推门进入，向着今野义雄问道，“今野桑，那个18单的空降c…”
“换成与田佑希。”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