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行da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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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体训课结束，云间月迎来了周末。直接在眼前面板上的自由行程中选择「外出」，她与同期们道别后便搭车去了市区。
司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大叔，大概是市区往返高专的固定npc。他皱眉忧虑地看她许久，摇头叹气：“唉，你果然还是加入了传销组织。”
“………”
“不过放心，我不会专门去举报你们的。”他通情达理道，“现在这年头都不容易。赚钱嘛，不寒碜。”
云间月：……
云间月：“多谢支持。”
礼貌攀谈几句后她假意闭目养神，退出游戏登上论坛。在一圈舔屏贴和攻略教程贴中仔细搜寻，最终点进一个人物信息总结贴。
hot!标题：人物总结我最行！
1l：以我玩了一百个周目的血泪史(抹一把辛酸泪)现为大家总结几乎所有攻略人物的信息。按照假名排序，不分人气先后哈[怕了怕了]好了话不多说，下面放人物——
2l：【虎杖悠仁】……
3l：【家入硝子】……
4l：【钉崎野蔷薇】……
……
……
很明显大部分人被「一百周目」这个词刺激到，在底下纷纷表达了不敢置信。很快楼主回复「我是内测玩家」,于是质疑声又转变为对楼主肝部功能的亲切问候。
不得不说，好牛。虽说每个玩家进程不一，但也没想到能差得如此离谱。单从耐心的角度来看，能玩一百次也算是世间罕有了。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么。
还处于剧情前期的云间月深刻认知到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稍微抚慰下被打击到的心灵后，她从一众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当中，找到同期生们和夜蛾。记录下他们的喜好后，退出去正准备返回游戏，突然被一个标题所吸引——
【一句话让夏油杰杀我八次】
…！
点开！
1l：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夏油杰他有一点毛病，却没想到那岂止是一点，那是亿点啊!!!呜呜呜这家伙简直是个疯批，我被杀了整整八次！八次！！
2l：一把子期待住[乖巧]
3l：来了来了，我自带板凳来了，瓜呢瓜呢？！
……
……
16l：是这样的，一周目里我是他的普通人青梅，人设纯洁小白花，我一心爱慕他，无比恋爱脑。我以为我能感化他，没想到高三那年他出现在我家门口，浑身鲜血，温柔地对我笑，然后毫不留情地鲨了我！！我不甘心开启第二周目，我是乡下小咒术师，整天跟他后面求带求保护。高三那年他又叛逃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他想感化他，没想到他对我温柔一笑，又毫不留情鲨了我！！后面几个周目，我分别换了几个身份，因为太馋他身子，还是想攻略他，但无一例外地，发展到最后他都能精准地对我温柔一笑，再狠狠捅刀!!!!我累了，我躺平了，我现在对小眼睛都有ptsd了[大哭]
17l：天，温柔一刀嘛这是
18l：总算找到组织了！！呜呜呜我刚刚也被夏油杰杀了
19l：yysy咒术界人均疯批
……
……
46l：姐妹们，请谨记，不要攻略屑男人，会变得不幸[挥手][挥手]
……
……
哇哦。
好刺激。
虽然理论上是同一个人，但云间月完全无法将她这档里的三好少年与上面的疯批对上号，震撼了一会就退出，重新返回游戏。
回到游戏时已到傍晚，蓝紫色的天幕如潮水吞噬余晖，座座高楼托举起残月。和司机告别后又在市区闲逛了会，云间月随机走进一家杂货店，准备挑选礼物。
没办法，人总得为自己撒谎时做出的承诺付出代价。
店面不大，一眼便可看穿全局。木制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商品，橘色灯光营造出复古温馨的气息。
随意看了看。
【文具套装】
学生必备的全套学习用具，用此套文具学习，学习效率提升12倍。如果选择送人记得谨慎挑选对象哦，爱学习的人一定会感激你，但讨厌学习的人可能会降低好感度。
（价格12，400円）
【运动护腕】
男士运动护腕，锻炼时能减少10手腕伤害率。拿来送给心仪对象，他会很感激你哦~
（价格4，670円）
【超可爱玩偶发夹】
女高中生们爱不释手的玩偶发夹，在春天佩戴魅力值+5，你的心仪对象也许会夸你可爱哦~
（价格2，000円）
【奈良金箔樱花酒】
由新鲜樱花酿造成的樱花酒，约心仪对象去赏樱时开启这瓶酒，对方一定会认为你很有品味。有几率增加好感。
（价格6，000円）
……
不愧是乙女游戏，虽然商品看上去都平平无奇，但每件的介绍都充满了恋爱气息。
云间月坐怀不乱地巡视一圈，根据对三人喜好的判断，购买了运动护腕和樱花酿，以及一个保温杯。之后在货架旁犹豫许久，在杂货店老板“只剩最后两套了”的引诱话语下，很没抵抗力地买了文具套装。
紧接着付款时，因为觉得老板的热烈推荐非常有道理，于是又买了最贵的包装礼盒礼袋。
瞬间四万日元下去，云间月拎着几个礼袋走出店门时，表情还有些恍惚。
…太会推销了，这个老板。
如果进公司他一定会发光发热，成为当之无愧的销售冠军吧。
不过礼物确实被包装得很精美。对老板的手艺肯定一番后，云间月调出系统地图查了查，便抬步融入到川流不息的街市，准备找一个歇脚的地方。
头顶天幕已彻底黑沉，但市区灯光如昼，无数潮男靓女欢情游街。云间月像观赏纪实影像般散漫穿过他们，偶尔不露声色地手撕几个蝇头小鬼，学习雷□□做好事不留名。
拐过转角，地顿住脚步。
前方自动售货机旁，身形高大的男人手插兜斜站着，乳白色街灯下，他神情冷淡，脸庞英俊。
在他对面，披着昂贵貂绒的女人痴痴望他。她试图去牵他的手，却被无情躲开。女人愣了愣，哭似地哀求起来。
“甚尔，你别这么绝情好不好。”
男人低着眼，没出声。
女人眼泪落下：“…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你真的一点都不留念吗？”
这无疑是一出琼瑶戏。
众所周知，看热闹是国人传统。如果是看熟人热闹，那么快乐翻倍。云间月当机立断，侧身想躲进墙后偷听。
正准备动。
男人敏锐地偏头，视线如冷刀般直射过来。没两秒，像觉得意外，他眉梢一挑。
……哦豁。
进退两难了属于是。
云间月定在原地。
男人似极轻地扯了下唇，回头，懒散地说：“是么，不记得了。”
“…骗人！”女人哭喊，“你明明说过喜欢我，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好了，”伏黑甚尔打断她，眉间有些厌，“一定要听真话吗。那些话只是哄骗你的，我都忘了你叫什么了。”
女人怔忪。
“以后别来找我了。”他又说，凤眼斜着瞥向不远处，稍抬颌，“我女朋友来了，我不想让她误会。”
云间月：…？
女人茫然顺着视线望过去。
与独自立在拐角的少女对视，盯了半晌，她愤怒转向男人。
“——那只是个没成年的学生，你拒绝我好歹也走点心吧！”
伏黑甚尔神色不变：“是真的哦。小月牙儿，过来。”
云间月：……为什么。
她现在转身就跑还来得及吗。
逃跑的念头刚刚浮现，面前就罩下一层阴影。男人抵达跟前，手掌看似轻柔实则用力地拉住她的手腕。而后往怀里一扯，暗暗压下她的挣扎，稍稍俯下脸，亲密暧昧地贴近耳。
“帮我一下。”
“……………”？？
见怀中少女动作一滞，他稍提起唇角，抬头看向惊愕的貂绒女人：“她只是长得显小，其实已经二十二了。”
云间月：。
“怎、怎么可能——”
“是真的。对吧，小月牙儿？”
“…………”
云间月不想说话。
但觉察出她态度的男人收紧桎梏腰间的手，明显开始威胁了。
抬眼望向对面红着眼眶、目含希冀的女人，她蜷了蜷手指，垂下眼帘，声音中带着些忍痛与哽咽：“其实，我才十四岁。”
男人眼皮重重一跳。
即视感如此强烈。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她要做什么，但没等他阻止，少女又开了口。
“原来、甚尔不止对我说过这些话啊。”她苦笑道，“亏我还以为自己是唯一，满怀期待地等你来找我。之前你说你买了房就娶我，我就瞒着父母拿了存款给你。可当我被父母赶出家门、流浪街头给你打电话时，你没有接。你知道吗，那天的雨下得好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
伏黑甚尔：…？
貂绒女人震愕：“怎会如此！”
少女忍痛继续：“我以为你没钱充话费，就拼命搬砖赚钱。一周七天，每天14小时，忍饥挨饿、东拼西凑给你充话费。…可原来，我什么也不是。”
“——岂有此理！”
貂绒女人捏拳,忍不住了：“妹妹,你被他骗了！他只想要你的钱！”
“骗…吗。”少女怔然，像被一道惊雷劈在头顶，“原来、原来、原来——”
已经震惊到话都说不出了吗！
“伏黑甚尔，你快放开她！”
貂绒女人态度陡转，眼眶的红俨然变成愤怒的红，咬牙切齿：“骗老娘钱也就算了，小妹妹你也不放过，你tm还是不是人了！”
伏黑甚尔沉默两秒，松开了少女。
貂绒女人在哼哧哼哧地骂。周围渐渐聚集起围观群众，听了一耳后纷纷朝男人投向谴责鄙夷的目光。
见女人已然醒悟，为避免闹大成社会新闻，云间月自觉功成身退地后退，低头哑声：“我、我要回家，我要向爸爸妈妈认错——”
说完她掩面飞快逃走，还用咒力加速，甩开了几个追上来想帮忙的人。
…………
……
终于脱身了。
云间月撑着墙打开地图，没有发现追上来的人，于是长舒一口气。幸好提前将购买的礼品放进了背包，不然很有可能在逃跑途中损坏。
大概因为是在游戏中，于是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放飞了自我。回想一下方才的事，云间月后知后觉地生出些许尴尬，而后又很快抛之脑后。
管它呢，快乐就行。
而且才不能眼睁睁见小姐姐被渣男欺负，游戏npc也不行！
想通这点后，云间月毫不放心上地大步跨前，下一刻衣领却被扯住。
怀着不妙的预感机械回头，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她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
四目对视。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不知从何时站在身后，男人微俯下身姿态悠闲，修长手指虚虚勾她衣领。玩似地，往后一拉。
云间月脑袋跟着后仰。
他停顿了下，又往后一拉。
“…………”
“大叔。”云间月忍不住了，正色出声，“跟踪女高中生是犯法的。”
男人没出声。
自进入游戏玩家脸皮就厚得很，于是云间月又说：“如果你识趣点现在就离开，我可以不报警。”
男人模样气定神闲，像在等着她还能说些什么。
云间月：“报警要罚款的。”
“哦？”男人勾唇，没被威胁到，只意味不明问，“搬砖赚钱？”
“……”
“存款？”
“……”
“充话费？”
云间月受不了他的兴师问罪，稍稍拔高音量，平静反驳：“你让我帮你，我帮了。”
男人低低嗤笑一声。
他没回，只抬手靠近她脸颊，不顾她的躲避精准掐住，往两边扯。
“………！！”
玩家睁大眼。
男人盯了她半晌，似被她震惊的表情逗乐，眼尾稍弯，中和了面容的肃杀与冷淡。他松开，在少女控诉不满的目光下，突然揉了揉她的脑袋。
“……真是和小时候一样。”他以莫名回忆的语气说。
云间月：…？
奇怪。
她悄悄打开他的好感度。
【伏黑甚尔：22％↑】
……之前好像是19％来着。
在经历过刚刚的迫害后，居然还上升了3％。完全不理解。难道伏黑甚尔和五条悟志趣相投，也是抖m么。
不得不说，这游戏里很多人的好感变化，她都难以找到缘由与规律。
正思考着，头顶突地传来声漫不经心的问：“你知道我有个儿子吗？”
…？
云间月抬头。
伏黑甚尔直起身，挑眉笑笑，似只是随口一提。
“想见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