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风霜崎岖
第二天天一亮，众人就背起装备出发了。
出于轻装简行的考量，背包里干粮只带了一天的分量。不过保险起见，曹操还是在走之前和袁绍打了个招呼，说如果第二天天黑他们还没有回来，就要麻烦村子里的救援队再救一次了。
袁绍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了，还笑着说那谢礼需要多备几瓶酒、多给几箱钱。
在地图和陈宫的指引下，他们步履飞快，一路上没有被任何东西阻碍，只花了两个小时左右就找到了那个据说有荀彧的岩洞。
这里也是和曹操的记忆是完全重合的。比对过后，失去向导的黑暗哨兵又陷入了一阵狂喜。
岩洞里面黑漆漆，看起来不像是天然的造物，首先是在洞口边缘能看到嶙峋的石头，如果这是大自然的手笔，断层处就会更为圆滑，其次是洞内随处可见的铁镐开凿痕迹，无论是地面还是洞壁、洞顶都有大大小小的凹坑。
“小乔！你在后面有感觉到什么吗？”吕布左手提着矿灯，半侧身向后大声喊道。
因为洞穴狭窄，宽度只允许一人半通过的原因，这次的五人队伍顺序变成了吕布打头，貂蝉跟在他斜后方，正中间是陈宫，然后是曹操，乔婉垫后，大致呈“z”字形。
乔婉被问到的时候，正在摸洞上的坑，想看看能不能判断出岩洞的开凿时间。冷不丁被人问了一下，她回过神来高声答道：“什么都没有。”
“陈宫呢？”
“我也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陈宫摇了摇头。
“奇了怪了，我怎么感觉到这么冷，真的没有异鬼闪灵在前面吗？”吕布摸摸脑袋，瞬间挡去大半矿灯的光芒，“陈宫，你站我和貂蝉中间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别闹了，好好看路。”貂蝉斜瞥了他一眼，手指未动就有飞镖破空而去，将黑暗中一只还来不及发出的声音的蝙蝠钉死在墙壁上。
吕布的想法很单纯，两人换换位置，一方面可以更好地保护他怀有身孕的女朋友，另一方面还可以将他的向导与那个他讨厌的黑暗哨兵给分开。计划确实是一石二鸟的计划，但可惜的是前者不领情，后者压根就没有意识到他幼稚的小心思。
吕布收回手臂，心不甘情不愿地冷哼了一声，但是也就此作罢，不再提其它要求了。
众人走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分岔路口。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这个岩洞虽然只有一个入口、一个出口，但是洞里的道路却有两条，左一条右一条，直到出口处才交汇到一起。
按照出发前的分队是一队群雄公会三人组，另一队曹操和乔婉，这样分既各有向导，而且乔婉本人能打也可以让武力值平均，相差不太远。然后因为两条路需要的时间差不多，五个人的计划是如果有一队先到了，就沿着另一队的路线倒着走回洞穴，争取最短时间汇合。
“你选哪边？”曹操是委托的老板，貂蝉忽视吕布的意见把选择权交给了他。
“左边吧。”曹操的直觉是荀彧在左边。
“行，那就分头行动了。”貂蝉挥挥手，“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赶紧跑，我们出口见。”
曹操此时已经一心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的向导，直勾勾地注视着左边黑漆漆的洞穴，没有理会貂蝉的意思。乔婉则是对这位美艳的黑暗哨兵略略点头，说了一句“各自保重”算是回应。
到两人走的小路，自然也就沉默了很多。曹操不可能和她主动搭话，乔婉也就一边注意着后方的情况，一边分心想起别的事情来。
这些天来吕布和貂蝉的行为她都看在眼里，对仅存在于教科书中的“哨兵天性会使其对建立了永久连接的向导、长期进行临时连接的向导、适配度很高的向导具有很强的占有欲”这一句话有了深入的体会。
因为她本身是个向导，不会受到这种生理性上的占有欲的驱使，而且孙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和尊重，她也没有感受过这种被占有欲限制的困扰。不过乔婉倒是偶尔会感受到向导先天的服从心理的影响，这也是存在于教科书的内容“向导天性会使其对建立了永久连接的哨兵以及适配度极高的哨兵具有天生的服从心理”。
那个时候乔婉偶尔还会唾弃自己的软弱，不过现在她已经完全不会面临这个问题了。因为一是向导不像哨兵那样有建立永久连接的强烈需要，二是拜那个陆家秘术所赐，除了孙权、孙尚香以外她不可能再遇到适配度高于八十的哨兵。乔婉遇到适配度最高的哨兵也就是王异了，差不多百分之七十二左右，以往每次建立临时连接的时候女哨兵都几乎是处于一种痛并快乐着的神奇叠加状态。
“快看，这里有两具尸体。”走在前面的曹操忽然停下了脚步，手上的矿灯照射到洞壁旁边的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他们看上去都是因为七窍流血而亡，死状各外恐怖，“他们两个就是我看到的夫妇。”
曹操依次翻开两人的眼皮，瞳孔涣散、眼白充血：“已经死了十小时以上了。”
乔婉环顾四周，地上是零零落落十多个背包，还有六把铁镐、四盏已经不会再亮起来的矿灯、一把沾着血的大砍刀、一把菜刀甚至还有一口锅，她初步判断至少有十二个人以上来过这里。但是人离开不可能不带走装备，如果背包都丢在这里，要么突然遇到什么意外来不及收拾，可是也不可能连把包背起来的时间的没有吧？要么是在这里就遭遇了什么不测，可是又是谁处理掉他们的尸体呢？这两具之所以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来不及处理吗？
而且为什么他们两人身上的衣物都那么单薄？这种温度，穿着这么一点衣服出去，不消半小时就会冻死了。
乔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是曹操却没有回答。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后者回以当面一拳，幸亏乔婉反应迅速，扭身便躲开了。
“你干嘛？”乔婉问道。
曹操不回答，又是闷头一记直拳，乔婉灵巧避开换成一个肘击揍在黑暗哨兵脸上，错身转瞬将他反制在地上。这绝对不可能是曹操，展现出的格斗技巧如此生涩，不是一个黑暗哨兵该具备的水平，反而更像是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架的愣头青。
而且曹丕还在吴塔当人质，虎毒不食子，曹操没有理由会在这个时候对自己动手。
“好久不见，乔妹。”正当乔婉头脑风暴的时候，被压在地上的曹操突然抬头露出一个奇异的笑容，“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喜欢吗？”
啧。这过分腻人的语气……乔婉加大手上的力度将曹操的脑袋压下去，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么一种恶心的口吻下听到自己的名字，更何况还是一个有特殊意义的称呼。她厉色问道：“你到底是谁？”
“当然是你的梦中情人呀。”
“郭嘉？”乔婉回想起自己诡异的梦境和卫律那一堆有关于执念的说辞，诧异地问出声。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按理来说不可能啊，无论是异鬼，还是闪灵应该都是没有意识和记忆，只剩下模仿本能的精神体才对。而且他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自己的梦境？
“嘿嘿，美丽的小姐，能吓到你是我的荣幸哦。”
“你不可能是郭嘉，郭嘉早就已经死了。”
“是啊，我早就死了。嗯……说起来你还是杀死我的同谋之一呢。”曹操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同时还咧开嘴大笑，丝毫不在意可能会吃到泥土，实际上牙齿已经沾到不少了，不得不说这个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真是格外的诡异，“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hello，从犯？hello，凶手？”
“你到底是谁？”乔婉不为所动，继续追问。
曹操发出讥笑声，或许是心理作用的原因，乔婉听起来觉得更像是郭嘉才会发出的笑声了：“动动你的脑子，谜底就在眼前，没有什么是推理不到的。”
曹操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受控制地翻了一个白眼，等再回过神来俨然已经恢复了理智。
“刚刚发生了什么？”
乔婉松开手，眼角余光瞥到转角处有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这里离目的地应该很近，我们都受到了闪灵的影响。”她收回视线，注视着狼狈从地上爬起来的曹操，“这里的闪灵很强，我没有想到它先会攻击身为哨兵的你，这是我的疏忽。”
正如异鬼专门攻击哨兵一样，闪灵也会专门攻击向导，今天还是乔婉第一次遇到闪灵弃向导不顾先去攻击了黑暗哨兵的情况。
「是月光保护了你。」乔婉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缥缈空灵的声音，「不要抗拒，接受月光的圣洁洗礼吧。只有成为我，才会让你变得更强。」
“你闭嘴！”
寂静的洞穴中，乔婉下意识爆发的怒吼声吓了曹操一跳：“你怎么了？”
被询问声带回现实，乔婉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反复捏了几下眉心让精神更加集中：“没什么，是刚刚闪灵残留的影响而已。”
“闪灵越近，影响越大。”曹操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又紧了紧背包的带子，“如果都没什么事的话就继续向前走吧。”
此时，距向导失踪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又十三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