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接近秦老首长
秦华晖住在格尔沁环境条件一流的疗养院里，幢幢精致的白色别墅点缀在绿树浓萌之中。虽是初春，这儿已透着无限的绿意，姹紫嫣红的花朵开的绚烂明媚，随处可见栩栩如生的雕像和飞珠溅玉的大小喷泉。
顾湘灵送秦华晖回这里之后，他就不放她走，这个寂寞的老人一再说：“好久没遇到能和他倾心交谈的人，他寂寞得要死。”
顾湘灵便向他透露了自己是个作家，想将他所经历的事件写成文学作品的意思。秦立晕听了兴奋的直拍大腿，连声说：“太好了！”
顾湘灵再把自己写的那部《千古风流人物》最精彩的片段给秦华晖看，他一见之下就赞不绝口，强行要求顾湘灵把整部书籍都给他看。
秦华晖捧着书看了几天几夜，护士和工作人员三番五次催促他快休息，每次都被秦华晖咆哮着赶了出去。
于是他们只好央求顾湘灵照顾好这个怪脾气的老头子，私下里他们也议论：“这个顾湘灵的魔力还真大，谁都伺候不了的秦老首长，偏偏在她面前就服服帖帖。”
与秦华晖接触多一点儿，顾湘灵只觉得这个老头子挺有趣，跟个小孩儿似的。哪里有那些工作人员嘴里说的“怪老头”样子。
他生活毫不讲究，吃喝更是随意，冷一点热一点无所谓，给他做什么就吃什么，从不挑挑拣拣。可有一样，他特别的珍惜粮食，吃饭时掉一颗饭在桌子上，用手捡起来就吃。吃完饭，还要用开水把盘子里的残汤剩水全部冲了喝进肚子里去。
并且，他还要求顾湘灵也这么做，顾湘灵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觉得这是个“怪老头”了，要那些从小就没爱惜粮食这习惯的人按秦华晖吩咐的做法吃饭，谁受得了啊？
“孩子，你们这些人生在好时代，不知道粮食金贵。”某次，秦华晖动情地给顾湘灵讲了一段往事：
那时的秦华晖，还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大男孩，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胃口大得吓人，特别能吃。偏偏正赶上国家最困难的年代，家家户户节衣缩食。
秦华晖虽是将军的后代，可当时身为军区首长的秦父带头响应“不吃肉，不吃蛋，吃粮不超定量”的号召，秦家子女又多，个个饿得面黄肌瘦，肚子整天“咕咕咕”作响。
周日，住校的秦华晖回到家，一进门就嚷嚷饿死了。父亲的秘书长于心不忍，偷偷搞了一袋饼干给他吃，叮嘱他：“吃归吃，千万别让你爸知道。”
秦华晖正在往嘴里急急忙忙的塞着饼干，哽得他不气不接下气。突然一声威严的男子声音响起：“小晖，怎么回家了不来看我？”
秦华晖吓得赶紧拿起那包饼干，左瞅右瞅，急中生智把它藏成了枕头底下。秘书长慌慌张张地将桌上的饼干残渣抹干净，刚弄好一切。身着军便服的秦父就进门了。
秦父一眼就看见儿子的嘴巴在嚅动，知道这孩子背着他吃东西，收起心疼严厉地问：“小晖，吃什么呢？”
秘书长正想解释，被父亲这一声吼吓得胆战心惊的秦华晖已承认：“饼干！”
秦父眉头皱得更紧：“哪来的？交出来！”
秦华晖战战兢兢地把剩下的饼干从枕头下翻出来，秦父面色凝重地接过来，扔给秘书长。“哪来的还哪去。”
“首长！”秘书瞥了一眼骨瘦如柴的秦华晖，劝道：“首长你看他饿的，风都吹得倒。别人家都给孩子想方设法弄吃的……”
“别人家是别人家！”秦父严厉地打断秘书长：“我秦家的孩子，一粒米也不许送。”他瞥见秦华晖一脸委屈的样儿，又安慰他：“孩子，我知道你吃不饱。今天回家了，我让你好好吃一顿，管你吃饱。”
秦华晖红着眼圈向父亲报怨：“学校每顿的定量就是两个小窝头，吃下去跟没吃似的。我上课的时候肚子咕咕响，干扰的课都听不下去。”
秦父对秘书长使了眼色，秘书长会意退出。秦父拍拍秦华晖的脑袋说：“那是你没用心听，以后认真些，认真了就不会觉得肚子饿。”
午餐摆上餐桌，四碟子缺少油水的蔬菜和一盆漂着几朵油花的野菜汤，饶是这样简单，已让秦华晖兴奋不已。
秦华晖是秦家最小的孩子，上面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参加了工作，恰巧二姐也在家。秦华晖和这个二姐的感情一般，再加上肚子实在太饿，他只管埋头狼吞虎咽。
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筷子，秦华晖左右开弓吃得满头大汗。偶尔一抬头，只见秦父正捧着报纸看，碗里还剩有半碗饭。“爸，你怎么不吃呢？”
“爸老了，胃口不好。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吃什么都香。”秦父盯着报纸，头也不抬地说。
“你不吃，把饭给我好了！”秦华晖不等父亲答应，将他的碗拿过来，把碗里的剩饭全部拨进自己碗里，一粒剩饭都不放过。
“吃吧吃吧，吃干净，三光政策不要浪费。”秦父桌上的几盘菜全推给秦华晖。二姐吃饭的速度突然放慢下来，眼里闪动着几颗泪花。
突然，她站起身，将碗里的剩饭也全部拨给秦华晖。“小弟，姐姐胃口也不好，你帮我把剩下的这些全吃了。”
“谢谢！”秦华晖来者不拒，全部给吃得干干净净。待所有的盘盘碟碟都打扫干净，他犹还不满足，舔舔嘴唇说：“还有吗？”
秘书长正好进来，拎着一只开水瓶。“首长，开水来了。”秦父笑着点头，揉了揉秦华晖的头发：“没想到啊，我的小晖这么能吃。爸这里实在没别的东西吃了，要不你把盘子涮涮？”
“好嘞！”秦华晖仔细地用开水把几个盘子冲得干干净净，再把有点滋味儿的开水全部喝掉。这才感觉肚子里差不多饱了，二姐眼圈红红的从屋里出来，将一只布包塞给他。“小弟，这是机关拨给我的黄豆，我吃不惯这东西，给你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