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家村
红旗大队说是红旗大队，但其实就是一个村子，不过是后来都这么叫，所以才取了一个大队名，原本这里就在周家村，因为在这个村子里周姓最多
其实也很好理解，古时平头百姓为了不被人欺负，也为了互帮互助，宗族观念一直很强，所以一个姓氏的人就都聚在一起，都有血缘关系
其他不姓周的人，也是后来各个时期因为各种天灾人祸来了这里，在这里定居下来
“听说了吗，大队长去接知青了”一个大娘弯着腰虽然忙活着地里的活，但是嘴上一点也不停歇，跟周围一起干活的女人们开始唠嗑
往往女人们谈八卦这种事情就只需要有一个人起头，剩下的就会聊得热火朝天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大队长会带回来几个，我到希望一个也别带”另一个瘦巴巴的大娘接话
“瞧你说的，谁希望知青来呀，干什么活也不行，上一批的才勉强上手，虽然仍然拖后腿，但最起码不是帮倒忙了，可是这眼看又来一批，一切不就是不用功吗”稍微年轻一点的妇人如此说
“嗨，谁让咱们老实，做事也积极，这上同意有什么事，可不就找咱们”
“也是，不过我希望最起码男的多一点，这样虽然力气连咱们都比不上，但是比那些女知青还强很多”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
周家村距离镇上并不算远，但是也不算太近
可是也算阴差阳错，这其中有这一段故事
之前大跃进，大生产，每个大队都争着表现，什么牛都吹出去了，粮食的产量报的一年比一年多
这粮食报上去的产量多了，这上头的人一看，你们这地产的粮食可真多，很好，一看就有余力，那就多布置一点指标吧
本来那些粮食就不是真正的产量，交到收粮站去，多余的粮食都是牺牲了村里人的利益才勉强添上去的
本来那些大队长们还洋洋得意，自觉得到了表扬，但是一看下发下来的指标，都傻眼了
本来就是勒着裤腰带咬着牙交上去的粮食，这怎么可能拿出更多，拿出更多那些村子里的人吃什么
本来粮食近些年来产量都不好，这样绝大多数的粮食都交上去，村民们家中没有存粮了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大事
——有人被活活饿死了
是一个孤儿寡母中的母亲，为了孩子能活下去，那是把周遭的粮都借遍了，村子里其他人也没有粮食，都还饥一顿饱一顿
那个村子的大队长害怕他们出去瞎说，或者捅到公社领导那里去，也不让村民们出村子
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
最终这件事还是被上头知道了，那些大队长都被送去了农场，然后公社又把没有犯错的大队长召集过去，开了好多天的思想动员
其实谎报粮食产量或多或少都有，只不过这些大队长没有那些大队长敢想敢做，只是多报了一点点，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
但是公社领导还是将那些谎报实情的大队长骂了一通，这一下就把他们周家村凸显出来
他们周家村可是老实人，周大山虽然知道都在谎报产量，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虽然那几次每次几乎都是垫底，可是周大山也没有心动
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动歪脑筋
这是周大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语，虽然他们村子里也有动小心思的，但是周大山强硬，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偶尔去开会的时候被嘲笑
但是风水轮流转，那些被捕的捕被骂的骂，最后周大山在公社领导那里认了个好
而且周大山为人正直，所以这次下乡知青，公社领导发愁，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大山，还多给了一点补偿
但是周大山一点也不要，表明了会把这部分钱三成分给知青们，另外的部分打算算成工分，兑点粮食给村子里的人，虽然到时候可能就是会多分一点粗粮，但是这也足够惊喜
“快看，那是不是大队长？”
婶子们东家长西家短，嘴上说个不停，但是手中的动作一点也不慢，她们可都是老把式了，一点也不影响，她们干活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婶子突然吐出了一句话
其他人条件性反射地望向远处，果然他们熟悉的牛车正晃晃悠悠的，从远处驶来
“还真是俺们村的牛啊，一定就是大队长了，不过前几次不是到了快黑夜还能回来吗？”
“前几次那都是知青折腾，这一次看来知青没有折腾，回来的也就快一点”
“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但是看后面的鼓鼓囊囊的，应该人不少”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当你车停了下来，然后从下面下来了七个知青，五女两男，个个都不想干活的，这个沉默的感觉，迅速蔓延了所有看到的人
然后就是更猛烈的窃窃私语
“行了都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的活干完了？不想要工分了是不是？”周大山赶紧驱逐这群乡亲
这群人磨磨蹭蹭看了一会儿，眼见着周大山要发火，立刻全部散了
周大山赶紧叫着知青们离开，打算将他们先送到知青所
陈玲挺不满的，她不喜欢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感觉是看什么动物一样，很让人不爽
宋婉婷脸上虽然保持着微笑，但是也讨厌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
孙磊更加阴沉了
不过剩余的人，虽然刚开始不适应，但是现在人都离开了感觉还好
沈醉倒是最适应的，毕竟她凯旋而归的时候，边城里的百姓总会夹道相迎，她曾经在京城的时候，每次出门也会被掷花
所以她早就习惯了沐浴在众人的视线当中，而且那些村民并没有什么恶意，给沈醉的感觉就和她曾经保护的百姓一样质朴
沈醉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人
这群人离开后，他们的消息也被传遍了
永远不要低估村里的情报网，还没有什么事情能瞒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人
“完蛋了，怎么这么多人，而且怎么有五个女知青，这不是公社领导整咱们吗”
“而且你看到没有？那些女知青除了一个长得特别瘦小，其他的几个长得都不错，尤其是最高的那一个，都快比咱们村的一些男娃长得都高，而且长得可真俊”
“可不是嘛，希望那个女知青安生一点，最近管一管你家的小子吧，不要凑上去闹笑话”
“你这个疯婆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
说着说着两个大娘就开始吵，剩下旁观的人赶紧上去拉架
沈醉也一点没有感觉到这一场，因为她而诞生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