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叔侄相见
寅时三刻，刘锦玉穿戴好亲王服饰，乘坐亲王规制的马车，高调出现在宫门口。
早就等候在宫门口的官员老远就瞧见了这辆招摇过市的马车，议论纷纷：“是玉王爷回来了，回来的时间这么巧，我看明王爷登不了基了，真是时运不济。”
“明王爷本来也没想登基，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不断逼迫。”
“说这话你就狭隘了，当时先帝去世后，明王爷反对陛下登基。谁知道存着什么心思呢？”
“都快别说了，王爷要下马车了，我等快去参见吧。”
一群人都挤在马车跟前：“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
刘锦玉站在辕位上，抬手：“起身吧，不必多礼。”
恰在此时，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敢在宫门口纵马疾驰的，刘锦玉不做他想。他并不急于下马，稍稍站立片刻。
果然，明王爷在他的马车前停下：“回来了？”言语间不见叔侄之间的亲厚，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给刘锦玉一个。
“嗯。”刘锦玉从鼻腔中发出一个音节。
明王爷皱了眉头，翻身下马：“都进吧。”
官员们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往前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十分害怕被当作筏子做了这叔侄二人的出气筒。
金銮殿上，文武官员左右分开站好。皇位空虚，明王爷径直走向皇位旁边的位置坐下。
各部按次序汇报了本部门的事宜，明王爷一一作出了指示。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王总管代表皇帝按例询问。
短暂的沉默过后，刘锦玉出列：“臣有事要奏，现如今皇兄失踪已经2个月了，请问进展如何？打算如何处置随陛下进香的禁卫军统领蒙放？”
明王爷叹了一口气：“陛下失踪，我等彻夜难眠，然至今仍毫无进展。陛下失踪一事已移交大理寺彻查。蒙放虽有失职之罪，但罪不致死。本王罚了他八十军棍，现已回归皇宫，护卫安全。”
刘锦玉赤红了双眼：“这可是一国皇帝失踪，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失踪，仅仅交给大理寺就万事大吉了！就算蒙放罪不致死，也应该让他带人在外寻找吧。居然在皇宫护卫，皇帝都失踪了，他护卫的什么！”
“刘锦玉！我以为你这两年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么我行我素！陛下失踪了，这皇城就不用管了吗？这件事情尚有蹊跷，我们稍后单独谈。”明王强压怒气，安抚这个二愣子。
刘锦玉却并不买他的账：“我没有时间和你单独谈，稍后我要去看望国丈。一国文官之首一个多月不曾上朝，竟然无人问津。现在真是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了！”
“你有话只管直说，少阴阳怪气。”明王爷皱眉：“其他人还有没有事情？”
御史大夫出列：“臣有事启奏。现如今，陛下失踪多日，玉王爷已经归来，是不是应该协同明王爷共同主持朝政？”
“臣附议”“臣附议”“臣附议”……
刘锦玉愕然转身，不明白这群文官的目的是什么？他并没有要主持朝政的意思。
明王笑道：“我认为不妥，国不可一日无君，不若由玉王爷登基吧，也能稳定民心。”
太尉出列：“如果要有一人登基，臣觉得明王更合适，请明王爷为了南汉的江山社稷，登基为帝吧。”
“请明王爷为了南汉的江山社稷，登基为帝吧……”武官跪倒一片。
刘锦玉简直要被气疯了，皇兄下落不明，这些官员居然在争论新帝的人选，丝毫没有对皇兄的关心。
“你们这群混账！我皇兄是失踪了，不是驾崩了！你们不思早日将陛下找回，居然忙着推举新帝，其心可诛，通通该杀！”刘锦玉歇斯底里吼道。
“刘锦玉，注意你的言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王爷恨不得打他一顿。
“恐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送给皇叔更为合适。”
说出这句话，刘锦玉还是很疑惑的：既然刘启明想要做皇帝，当初又为什么极力推荐自己登基呢，难道是想让我和大哥手足相残，他好渔翁得利。只是后来我远走他乡，他才换了一种方式？
明王爷被气笑了：“愚蠢至极！这南汉的江山社稷，不是哪一个人的。我们刘氏子孙应该首先以守卫刘氏江山为己任，先有国，后有家。”
“恐怕我不是愚蠢，我是眼盲心盲，错把豺狼当亲人！”刘锦玉既愤怒又心酸。
叔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刘锦玉就差直接说明王爷为了登上皇位，谋害了皇帝。
双方僵持不下，战火一触即发。
大臣们都精明的很，这皇家的秘辛岂是随便听的。他们真想原地消失，却又不得不站在这里看叔侄二人斗法，真真是倍感煎熬。
刘锦玉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但是明王爷清明着。他要顾全大局，有些事情又不能明说，内心十分焦灼。偏偏刘锦玉先入为主，揪着自己不放。
他不希望事态继续照着这个趋势发展，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大臣们见主持朝政的明王爷都走了，也纷纷退出了这个修罗场。那争先恐后的样子，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被满脸戾气的玉王爷抓过去了解情况。
刘锦玉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为了找回大哥，他就是要同那只黑暗的手赛跑，撕开这块遮羞布，撕开这伪善的面具。他绝不允许大哥在无声无息中被抹杀。
时间非常紧张。他决定马不停蹄得去外祖家，看看外祖父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听听他老人家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