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放羊

    今天三家一起收玉米，爷爷也要去帮忙，文海也算劳力了同样跑不了。所以，自己提出去放羊。

    收玉米的活儿自己不想体验。在前面掰棒子吧，自己力气小干的慢不说，钻玉米地还剌脸。砍棒子秸吧，这时候都用小镐，自己同样抡不动。

    八点多了自己才赶着羊出门，等走到河滩的时候，太阳也就把草叶儿上的露水晒干了。

    爷爷养的都是绵羊，性格温顺，好管理。在前面打头的是一只大公羊，头上顶着两个大犄角。不用赶，它自己就知道往哪里走，自己在后面跟着，看好羊不去人家地里祸害庄稼就行。

    自己一手拿个篮子，里面放个化肥袋子，一瓶水，一本书，还有自己的刀子。另一只手拿着鞭子，口袋里还装了一盒火柴。

    慢慢跟着羊在路上走，羊群边走边啃着路旁杂草。自己也不急，反正放羊就这样，比较随性，跟着羊走就行了。

    来到以前钓鱼的河滩，让羊自己采食，自己找个地势高的地方看着就行。

    找个阴凉的地方，把袋子铺地上，靠着树坐下，拿出杂志看了起来。

    自己想的挺美，清风拂面，惬意翻书。可周围一会儿青蛙叫，一会儿虫子爬，一会儿还要看看羊群去了哪儿。有一点儿动静都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根本看不下去，索性扔下书发呆。

    正无聊中，小东也赶着羊过来了，他家羊比较多，有二十多只。也是一个大公羊带头，一看到了河滩，羊群就小跑着进了树林，这边草丛茂密多了。

    小东一来，自己也有伴儿了，就开始想着淘气。

    这时候自己想起以前钓鱼时看到的河虾，就带着小东来到河边。沿着河边找了一段，还真有，就是没有工具。就是有工具也不好抓，除非下地笼。

    自己挠着脑袋想主意。就在这时，想到从大坝下来的时候，看到大坝边上有一丛狗核桃秧（曼陀罗），果实都发黄了。

    有了。

    “小东，走跟我去找些好东西，回来咱们逮河虾。”

    “去哪儿？”

    “走吧，一定行。”

    带着小东找到那丛狗核桃秧，

    “先捡青色的果子摘，不够再摘些叶子。”

    “这东西有毒，你想干啥用？”

    “捣烂了，药河虾，摘吧！”

    自己先伸手摘了起来，小东犹豫了一下，也开始摘。

    两人都摘了一捧狗核桃，自己怕不够用，还摘了一把嫩叶。到河边捡个鹅卵石，到大石块上捣碎，小东也学着自己的样子在一边捣。

    一手用石块捣，一手归拢散开的狗核桃，一会儿手上就沾满了绿色的汁液。

    “小心手别碰坏了啊，也别沾到嘴上。”

    自己不说，小东也在小心着，都知道这东西有毒，具体怎么样谁也没敢试过。他也是看自己这么做，硬着头皮跟着弄。

    每人捣了两把碎渣糊糊，流淌的汁液也尽量收起来，小心的来到河边。

    “我先来，你看着我的样子做。”

    找一个位置往河边的水里投下半把碎渣，往上游走几步再投半把，投了大概有二十米的距离。小东也学着自己的样子投了有二十多米。然后蹲下来洗手，一时还洗不掉，就用手抓起岸边的泥沙放手里搓。好不容易才把手洗净，闻着没了味道才罢休。

    这东西捣的时候味道就很上头，别河虾没捉到把自己放翻了，那就好玩儿了。

    洗过手又等了几分钟，在岸边就可以看到，水里的河虾开始往岸边游。游动的姿态也不正常，有的原地转圈，有的游着游着身子就躺倒了。但都是往岸边的方向游来，也不知是什么原理。

    自己选择的河段水流平缓，离岸边一米的距离水深也就刚到膝盖。看见有效果，两人都非常欣喜，小东看向自己的眼神都透着佩服。

    “看我干啥，下水捞啊。”说着话，自己弯腰把裤腿一直挽到大腿根，下水捞虾。

    “嗯嗯”。小东也顾不上多说，挽起裤腿也开始下水。

    看来河虾对水质要求比较高，被麻醉的只有几个小老虎头儿鱼，其它的都是河虾。小老虎头儿鱼太小不要，先挑河虾捡。

    两人分头向上游和下游寻找，失算了，早知道要捉虾米就把小抄网拿来了，现在只能弯腰在水里捉。有的河虾还有意识，手刚一碰到就身子一弹跑了，但是也跑不远，一会儿就不动了。

    两人下药一共不到50米距离，但自己一直往下游方向找了有一百多米，这才不见效果。这化学武器就是厉害，往后谁要说纯天然无毒副作用，我是不信了，自己可是一点儿人工合成原料都没使用。

    难怪后世有明白人就说，抛开剂量说效果，都是耍流氓。

    从最下游往回找，陆陆续续还是有发现。自己手里拿不了，就在岸边沙滩上挖个坑，挖深一点儿就能渗出水来，把虾米暂时放到水坑里。一百多米的距离，挖了六七个坑用来放河虾。

    两人在河边来回溜了有半个多小时，这才实在捡不到了。把河虾都归拢到一起把一个水坑都快填满了，看起来有三四斤。两人赶紧在旁边又挖了个大坑把河虾匀开，堆在一起就都死了。

    其实这些河虾只是被麻醉了，如果在河里时间长了还会醒过来。河里找不到河虾了，一是河水流动，把药效冲散了。二是有些河虾醒了过来，又跑了。

    这么多收获，两人都非常高兴。捉完河虾，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放羊的。

    “草，羊都跑哪儿去了？”

    穿上鞋，裤腿都来不及放下，就往河滩下游找。

    还好，羊群经常来这边吃草，只是边吃边走，走的远了些。两群羊已经混在一起，老远就能看见。

    两人走过去，想把羊赶回来。

    这时，自己看见一只大油蚂蚱，深绿的颜色，和蝗虫样子挺像，就是个子大好多。身体就能有十多公分长，有成年人的中指大小。身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鳞甲，特别是脑袋和脖子，就像盔甲一样，看起来威风凛凛的。

    慢慢靠近它，居然不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就不客气了，快速伸手捏住它的后脖颈。

    油蚂蚱被抓到手里才开始反抗，两条粗壮的后腿胡乱蹬弹着，它的两条小腿上有一排小刺，如果被它蹬到手腕手背等地方还真有可能受伤。不过它被自己捏着后脖颈，肚子朝外，腿也只能往外面蹬，徒劳无功。

    找根草穗从脖子的围甲缝隙处串起来，这才给小东看。

    “找找还有没有这个大蚂蚱，多找点儿一会儿咱俩烤着吃。”

    “中”。

    小东早就看见自己在干什么了，眼睛也四处搜寻起来。

    两人分开距离，边找蚂蚱边往羊群方向走。不时的看见小东弯腰下手，自己也有收获。这种油蚂蚱反应慢，小心一些还是好捉到的，如果一旦它跳起来，就会飞很远，所以下手前要非常小心。

    追上羊群，也不着急往回赶，只是让羊群掉头，还是边吃边走。两人就跟在羊群两侧，还是捉蚂蚱。

    回到开始的位置，每个人都捉了六七只。用草穗串着，把草穗光滑的一头系个扣，直接放地上它们也跑不了。

    这帮家伙活力十足，串在一根绳上还不老实，你蹬我一下，我蹬你一下的。怪不得电视里坏人倒霉的时候，就会威胁同伙儿，说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串起来，谁也跑不了，太形象了。

    两人分头捡干树枝和树叶，聚在一起。自己拿出火柴，先点燃树叶，然后在上面压上小树枝，最后放粗一些的树枝。为了省柴火，火堆并不大。等火堆不冒黑烟，粗树枝也都烧透变成了火炭，这才把油蚂蚱放到火堆上。

    可惜没带铁丝，用铁丝串蚂蚱，放火上烤就不会断了，还可以翻个个什么的。

    “小东，快去挑几只大虾来，咱也烤着吃。”

    “欸”，撒腿儿就去了，这回挺机灵。

    小东又拿来六只虾，也一并放炭火上。蚂蚱都已经不动了，翅膀都烤没了。虾一放到火上都激灵了，四下直蹦。自己只好撅了两段树枝当筷子，一只只再夹回去。放好虾，又赶紧翻动蚂蚱，还挺忙乎。

    随着蚂蚱和河虾被烤的变色，一股特有的香气四散开来。小东也蹲在一旁，用个小木棍儿扒拉着蚂蚱和河虾。

    “这几个应该行了”。

    自己把几个烤的焦黄的蚂蚱夹了出来，放一边晾凉。几个大虾也由透明变得白里透红，也快了。

    小东还贴心的捡了几个大树叶，把蚂蚱都放在树叶上。一会儿的功夫，河虾也烤好了，都夹出来放树叶上。

    “吃啊！”。

    自己先拿起一个蚂蚱，火候还是没控制好，有的地方都烤黑了，不过比以前有了很大进步。起码是炭火烤的，没有烟熏味儿。

    如果是小蚂蚱，直接就放嘴里嚼了。这个比较大，自己就剥里面的黄籽。

    蚂蚱的肚皮已经被烤的焦脆，轻易地被剥开。一股甜腻的香气钻入鼻孔，立马就感觉到口舌生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紧密排在一起的蚂蚱籽，如一颗颗桔黄色的香米。送入口中，微感弹牙又香糯无比，这真的是享受。

    看向小东，这孩子已经开始剥第三个了。感觉到自己在看他，

    “哪天我再去找你放羊，咱还来烤蚂蚱。以前也烤过蚂蚱，就这次最香，太好吃了，”

    说着话，手里也没停下。

    “中啊，这几天都应该是我放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吃过蚂蚱，再吃河虾都感觉差了点儿意思，其实河虾也烤的挺好，肉还多。但吃过蚂蚱籽，再吃这野生的河虾居然没了味道，这一次算不算除却巫山不是云。

    吃过东西，赶紧回家吧，日头都到头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