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校长
郭家壮把两根火腿肠给张奇迹和顾帅帅一人一根。
“你不吃啊？”顾帅帅问郭家壮。
“我回去路上捡。”郭家壮说，“刚都掉路上了。”说着，郭家壮就调转了自行车。
“你真回去啊？”张奇迹抓了郭家壮的车把。
“必须回去！”郭家壮说，“要不今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我草……”顾帅帅咬开火腿肠，看着郭家壮，“你真砸他玻璃去？”
“等着我。”郭家壮说完，蹬自行车就往回去了。
张奇迹和顾帅帅在后边跟上郭家壮。
“算了吧，家壮。”顾帅帅喊着郭家壮，“那娘们那体格子咱三都干不过啊。”
“家壮，回去吧。”张奇迹心里有点儿担忧，“回头咱想别的办法。”
“你们等着我就行了。”郭家壮不耐烦道，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甩开张奇迹和顾帅帅。
快到小超市的时候，郭家壮停下车子回头看着张奇迹和顾帅帅。
张奇迹和顾帅帅以为郭家壮后悔了。
“你们别跟我过去，目标太大。”郭家壮说，“一会儿准备跑啊。”
还没等张奇迹和顾帅帅说话，郭家壮就向小卖铺骑了过去，骑过小卖铺门口，转回头来，下车在路边捡了半块砖头，跨上自行车，胳膊伸向天空朝张奇迹和顾帅帅摇了几个圈。
张奇迹和顾帅帅瞬间明白，那意思是“调转车头准备跑”，于是把自行车掉了个头，转脖子看着郭家壮。
郭家壮蹬起自行车，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拿着砖头，慢悠悠地经过超市门口，然后停下，扬起胳膊把砖头朝小卖铺玻璃窗户上砸去。
“哐啷”一声。
郭家壮蹬起自行车就跑。
张奇迹和顾帅帅眼看着大民媳妇从小超市跑出来，在郭家壮身后边追边咒骂着，她身体如坦克，张奇迹和顾帅帅为郭家壮担忧不已，但当看到大民媳妇脚下没跑利索一下绊倒如一头死猪重重摔在地上，他们齐齐松了口气。
“我草……”顾帅帅看着大民媳妇在地上蛄蛹着都有点儿可怜起路面来，“真爽！”
“跑跑跑！”郭家壮从张奇迹和顾帅帅身旁一闪而过，嘴里喊着。
张奇迹和顾帅帅蹬起自行车去追郭家壮，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
“我草……”郭家壮气喘吁吁地说，“我扔完砖头蹬自行车的时候链子滑了一下，我以为车要坏了呢，吓死我了。”
“你再快点车都冒火星子了……”顾帅帅也累得气喘吁吁。
“咱的书这回是真要不回来了。”张奇迹说。
“不要了。”郭家壮说，“反正也出气了。”
“哎，挣点儿钱都搭进去了。”顾帅帅说，“咱下一步咋干啊？”
三个人沉默起来。
“趁哪天姜花子喝醉了把咱原来的书要回来去。”郭家壮说。
张奇迹和顾帅帅忙拦住郭家壮，齐声道：“算球吧！”
“咱得报仇啊。”郭家壮说，“不行咱也在村里开个小超市，跟大民那鳖孙干，干死他。”看着张奇迹，“鬼哥，你原来不是说还想弄个小书店呢吗？”
“你想得挺好。”顾帅帅说，“咱没钱啊。”
郭家壮打起了张奇迹的主意：“鬼哥，你脖子里那个鬼头不是能卖一千块钱呢嘛，卖了算了。”
“滚吧，这不能卖。”张奇迹说，“这是我的护身符，卖了俺妈得打死我。”
“你不让他知道不就完了。”郭家壮说。
“我也舍不得卖。”张奇迹说，叹了口气，“再说，这么搞，咱学还上不上了？”
“我们俩这成绩，明年就分流了，倒是无所谓。”顾帅帅说。
“是啊，那就算了吧。”郭家壮对张奇迹说，“鬼哥，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别跟我们一样。”郭家壮叹口气，“明年咱们就不在一块了。”
“咱俩还能在一块儿吧？”顾帅帅看着郭家壮，“分流咋分法？”
“不知道。”郭家壮说，“管球呢，爱咋分咋分。”
第二天，张奇迹正在上郝刚的英语课，大民媳妇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身旁还跟着秃头校长和朱康、姜明亮。
“我草……校长咋来了……”张奇迹一惊，心突突跳，忙弯腰低头看书。张奇迹就在开学的时候开大会见过一次校长，平时校长是在镇上学校的。
张奇迹年龄大身子高，坐最后一排也挺显眼。
“就是那个！”张奇迹听大民媳妇大声说道，随后就听到朱康一声大叫：“张奇迹！出来！”
张奇迹看了一眼讲台上的郝刚，起身灰溜溜从后门出去了。郝刚见这场面也不是第一次了，他看看教室门口的校长，还是觉得这次事儿似乎有那么点儿大，管是管不上了。
“有这家伙，那俩就知道是谁了。”朱康、校长、姜明亮和大民媳妇走到张奇迹跟前，朱康看看姜明亮说道，“你们班那俩货。”
办公室。
张奇迹、顾帅帅和郭家壮站成一排，低着脑袋。
秃头校长问清了前因后果，还算公平地说了一句大民媳妇：“这事儿你也不对头啊，这不是无赖么？”
大民媳妇也没狡辩，沉默着没说话。
“你想咋办？”校长问大民媳妇。
“让他们赔俺的窗户玻璃。”大民媳妇说，“还有抢的火腿肠。”
“能赔吗？”校长看着张奇迹几个问。
“没……没钱了。”郭家壮抬眼看看校长说。
“我看这样吧。”校长对大民媳妇说，“你扣的他们的书不用还了，就抵你的玻璃和那啥，火腿肠，也别再跟他们要钱了。”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大民媳妇看看校长，脸都快坠到地上了，还是没打算放过张奇迹几个，“你看他们像学生不，都抢劫了，你不罚他们？”
“先把你的事儿解决了，罚不罚他们是学校的事儿，跟你没关系了。”校长有点儿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大民媳妇，“反正就这样了，他们拿书抵你的赔偿了，没事儿你回去吧。”
大民媳妇悻悻地走了。
“你们也回去吧，老实地上上课，别整天胡搞瞎搞的。”校长对张奇迹几个说，看看朱康和姜明亮，“就这吧？”
朱康和姜明亮向校长弯弯腰。
“好，校长，回头我让他们写检讨。”姜明亮说。
“你放心，校长，以后不会出这事儿了”朱康的腰弯得比姜明亮还低，“我管教不严，我自己也检讨。”
离开校长室，走出一段距离了，朱康和姜明亮长长舒了口气。
“咋这么寸？”姜明亮说，“赶上校长来了。”
“是啊，那娘们也他妈会挑时候。”朱康抱怨了一句，看看张奇迹，“这几个货找机会再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