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

    祝寿连着几日未上朝，一打听才知道，尚书夫人病得不轻，好像自打听说祝卿安跳河救林子衿起，就整日郁郁寡欢，现在更是连床都下不来。

    姚佳佳到处寻医，没日没夜的睡不着觉，眼睛都哭肿。听说前些日子还三步一拜，上山祈福。

    安氏有意瞒着祝卿安和祝卿卿，但病得实在是太重，最终也没能瞒住。这几日，连眼睛都窝下去，脸色蜡黄，清醒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口中还念叨着，她要去找卿安，卿安一人实在是太孤独。

    祝寿心想着安氏应是太过思念女儿，便派人将两位女儿都叫回来，只怕是最后一面。

    姚佳佳得知祝寿叫回祝卿卿和祝卿安崩溃大哭，一时急火攻心，口吐鲜血。

    兰湘见状安抚着姚佳佳，说安宁主母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会逢凶化吉。可姚佳佳怎么听得进去，若是安氏离去，老爷再续弦也不会轮着她们，新的主母也不知是个什么做派，保不齐会把她们给卖在哪个犄角旮旯。她姚佳佳还比兰湘好点，至少还有一个女儿，可兰湘什么也没有。况且安宁是对她们真真的好，姚佳佳越想越伤心，跪在佛像前又是一阵拜。

    祝卿安和祝卿卿收到消息连夜赶回尚书府。许君安和许君诺也是不放心陪同。

    祝寿瘦得已经脱相，脸色又黄又黑，几乎是一副死人像。见着祝卿安和祝卿卿都到了才露出一丝丝喜色。

    祝卿安和祝卿卿轻轻打开房门，安氏虽说闭着眼睛，现在的她，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房间里静得没有人气，祝卿安和祝卿卿屏住呼吸，安氏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着。

    “母亲，我们来看你了。”祝卿卿沙哑的声音，强忍住泪水。

    “娘，卿安回来了。”祝卿安和安氏按道理应该是没有多大情义，可见到此景，祝卿安鼻子一阵一阵的酸，或许有几个月的相处之情，但祝卿安清楚，更多的是触情生情，她是最见不得这般场景。

    安氏泪如雨下，或许是整日以泪洗面，当泪水滑下，脸颊火辣辣的烧。

    安氏逼迫自己睁开眼，“你们来了。”

    “嗯，母亲。”祝卿卿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簌簌的往下掉。

    “娘。”祝卿安倒没有掉下眼泪，整个眼眶通红，视线模糊。她手足无措，站在床边。

    祝卿卿不知何时，跪在床边，哭出声，“母亲，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祝卿安略显仓促不安，瞧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祝卿卿。

    “我没事，卿卿。”安氏用力抬起手，抚摸着祝卿卿的头。

    祝卿卿仍是止不住眼泪，一个劲的抽搐。

    祝卿安望着此番景象促立不安，她在这些地方不善伪装，此刻的她显得是一个多余人。

    祝卿卿沉浸在悲痛中没有注意到祝卿安的表情，她想试着假装哭一下，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女儿对母亲的感情，只是一种怜悯，因为此情此景的怜悯，是一种感激，是她来到这个世上有一个人曾经真心实意的待过她。她的眼泪滑落下来，但也只是出于感激和怜悯。她做不到像祝卿卿一般，失声痛哭，泪如雨下。

    等了好一会，祝卿卿终于平静下来。安氏支开祝卿卿，想来是想和祝卿安单独说些什么，祝卿卿也猜到，没做过多停留便红肿着眼睛离开。

    祝卿安注意到安氏的眼神变了，对她似乎有些许敌意，祝卿安有些不安，眼神飘忽不定。她有些心虚，她总觉得安氏察觉到些什么她想赶紧离开这。

    安氏一遍一遍的打量着祝卿安，祝卿安被这种持续的关注弄得很是不自在，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

    终于，安氏忍不了，打破了这要命的局面，可是却将局面推进死胡同，“你，究竟是谁？”安氏虽然声音很小，但语气却很坚定。

    祝卿安惊恐，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使劲的扣着自己的双手。

    “我们家安儿，自小怕水，根本不会水性，所以你究竟是谁？”安氏的言语越来越硬，看得出今日她若是不问出个什么绝得不会善罢甘休。

    祝卿安不敢看安氏的眼睛，低着头，扯着衣角。

    安氏翻身起来，头上的青筋鼓起，泪如雨下，“老妇算是求你，你究竟是谁？”祝卿安连忙上前扶住，正好与安氏四目相对，祝卿安的心像是被剑刺中一般，安氏的眼泪全是乞求，“算老妇求你了，我的女儿，她究竟在何处？”

    祝卿安的泪水像是泉水一般，喷发出，“那老夫人，难道就觉得我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