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民事纠纷
旗号从脖颈上解下项链,向听骨中注入法力。他从坡上帅气的滑下去,却看见那个人类一脸惊恐的表情。
“额啊啊啊!有怪物!”那人类见到旗号,扛起狍子就跑。
“你等等!别跑!”旗号心里急躁,嘴里自然吐不出好话。
“把狍子放下!”铁钩也学着溜下来,堵在那人的后路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余炬手忙脚乱地给剩下几人施加了群体加速术。猪人们脑子一热,一边冲上去,一边大喊:“别跑!把狍子放下!”
刀锤首先反应过来自己喊没用,喊道:“旗号!翻译给他听!”
旗号哪见过这档子事,平常那张伶俐的巧嘴,此刻竟然卡了壳,一个大字也蹦不出来。
那人也是慌了,脑子宕机,想到求饶想到逃跑,脑子就是想不起把狍子放下。
刀锤也是恼了,飞身跳到那人身后,一巴掌拍在那人后脑上。那人终于是吓得崩溃,手一乱舞,狍子就掉在了地上。他一秒也不敢多待,趔趄的身体一找到平衡,头也不回地跑了。刀锤啐了一口,暗骂:“神经病。”
余炬本着不拉偏架的原则在旁观,等到那人跑远,凑了上来。“咱们是不是……干的有点过火了?你看……”
那句“神经病”一出,其实刀锤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回过头想想,有点后悔。他亲口承诺要先跟人类交涉,居然就这么被搅黄了。
就在这时,旗号走了过来,低着头,不敢与余炬和刀锤对视。他自觉犯了大错,一副等着挨罚的表情让人于心不忍。
刀锤看着他这样,一把拉过他的脑袋,蹭蹭头,若有所思地说:“你怎么忽然就不会说话了呢……”
铁钩看见旗号,想了一想,决定安慰安慰它:“没事,旗号。不用自责。这次没当好翻译,下次当好不就行了?”
游侠说:“没事,旗号。这次的事虽然我们干得不对……”
众猪人异口同声:“你闭嘴吧。”
游侠似是在争辩,又说:“人家干得也不对啊。”
余炬无语:“游侠你差不多得了。”
旗号破涕而笑。他又看向余炬:“那我们和人类的关系……”
余炬想耸耸肩(可惜这副躯体做不出像样的表情):“机会早晚会有,错过这个还有下一个呢。反正我是不着急。”
“话说回来,月灵,你当过人类,你说,这件事人类那边会怎么办?”游侠问。
“……看那人的反应,估计会叫人过来在这片林子附近巡逻,甚至截杀我们。毕竟遇上怪物了么。”
“啊?这么严重啊。”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人类都像月灵这样好相处呢。”旗号说。
“嘿嘿,难不成你以为人类都像我一样,失去记忆和大半感官,拖着一副未知又危险的高能躯体,整天在水道里飘着,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靠着自言自语消磨时间?乡村里大部分人,有自己的小日子过,连家国大事都不在乎了,更不可能花时间去了解猪人了。”
旗号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不过可能也没这么糟糕。就我所知,金真镇的人从来没见过猪人,甚至连猪怪都没见过。那个人所见被当做头晕眼花产生的幻觉也说不定。”
“希望如此……”刀锤说。
几人最终悻悻而归。
天色渐暗,余炬终于不需要忍着灼痛躲在树木光秃秃的影子里穿行。云层遮住太阳,落下来的光终于可供余炬吸收。余炬贪婪地吸收着光线,恢复自身的法力,甚至变得通体漆黑。旗号看到这般景象,吓了一跳。
余炬看见小猪人慌慌张张,忍俊不禁。于是决定教他些光学知识。在得知余炬颜色的变化纯属正常现象后,旗号问:“月灵啊,如果不发光的物体是因为吸收部分光,反射部分光才有颜色,发光物体发光的颜色,那你完全不吸收光,也不发光,岂不是就无色透明了?”
经由旗号这么一点,余炬豁然开朗。他尝试着屏住呼吸,阻止光芒外泄,居然真的变得无色透明。
“聪明啊!”他惊呼。他马上飞到众人面前。“大家快看!我能隐身了!”
看见众猪人不知道脸往何处瞧,余炬知道自己成功了。就在这时,一束光线从云层中射下,正好照在余炬身上。
“咝……疼疼疼疼疼!”与此同时,他身上冒出了轻烟。余炬连忙躲回树影里。猪人们一瞬间知道了目光应转向何方。
看来即使隐身了,还是没有办法在阳光下活动。余炬心想。
众猪人相视一笑。
回去的路上,刀锤故意带着猪人绕了几个弯,谨慎地聆听周围的动静,防止被人跟踪。忽然,他停下脚步,拦住众人。
“前面有动静。”他低声说。
只见前方的乡间土路上出现了一伙身穿奇装异服的人类。有男有女,大约20人左右。男人赤裸上身,手戴拳刺,女人手持法杖,身穿黑袍。除此之外,每个人手中都举着一支火把。余炬认了出来,这帮人是常在水道里活动的邪教徒。他们不在水道里待着,跑来这干什么?
“怎么办?人类真的派人来了!”旗号潜藏在一棵灌木后,低声说。
余炬尝试着光学隐身,然后把自己的躯体塞进树干里,最大程度避免自己被发现。“不对,这个装束,明显是一帮邪教徒。”他不知道“邪教徒”怎么翻译。
“啥是邪教徒?”
“额……就是一帮搞人祭,搞秘法,搞邪教,欺压乡里,鱼肉百姓的人。”
“没懂。”
“……简单来说,他们与正常人类不对付就对了。”
“哦……”
余炬有些后悔,没有解释清楚。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啥办法。
众猪人看着邪教徒们走远,正打算溜之大吉,蹲麻了腿的旗号站起,踉跄走两步,忽然踩断了地上的一根树枝。那树枝发出“喀嚓”一声脆响,刚好被队尾的邪教徒听见。
“是谁?谁在那里?”
“靠。”旗号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