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证言
猪人们把猪怪五花大绑，扔在墙边，同时每个人心中都暗暗震惊于余炬的手段。
“然后要怎么办？”旗号问刀锤。
“审讯么，先看看它是不是智慧生物，再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讯息。”刀锤说。
旗号往项链中注入法力。三节发光，确实是智慧生物无疑，而且还会语言。
猪怪被捆起来后便装作痴傻，面容呆滞，一言不发。
“别装傻了，”旗号往项链听骨中注入法力，“我知道你听得懂。”
“说吧，为什么袭击我们？”
猪怪沉默不语。又问了几次过后，猪怪终于回答：“我们……打…你们，天经……地义。”这句话是用猪人语说的。
“哼，还天经地义。”游侠暗损。
“你们有多少人？”旗号又问。
“没有…神智的……千千万……现在…有…神智的……只知道……我。”
“武库前后那两堆障碍是怎么回事？”
“我…命令…堆……”
“你命令其他猪怪堆的？”旗号听到这个消息十分惊讶，其他人交换了眼神。
猪怪发现自己好像透露了关键信息，此后旗号问到相关问题一句不答。
“大前天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其他人……”
“是另一只有智慧的猪怪用法术炸的。”余炬补充。
“你怎么逃了？”
“我……还有…任务……”
“什么任务？”
问到这里，猪怪又一次沉默下来。
“在水道里安设，维护祭坛，还作法，”余炬说，“法术相当邪门。”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猪怪这次沉默了一会，却只压着嗓子重复发出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猪人们面面相觑，可余炬听得清楚。
那是用人类语念的单词，第一个是“荆冠”，第二个是“铁蒺藜”。
荆冠与铁蒺藜，荆冠与铁蒺藜……余炬心中默念，脑内无数记忆闪回。
他初次来到爱德华领，领主城堡上挂着的纹章图案就是荆冠与铁蒺藜；
他不慎被邪教徒抓住，来回折磨时，邪教徒衣服上的纹章图案就是荆冠与铁蒺藜；
最近，他试图冲破封印时，那三层的秘法图案的基地就是荆冠与铁蒺藜；
现在，猪怪额头上用刀刻着的图案的也是荆冠与铁蒺藜。
这一桩桩一件件，原先散落在记忆深处，现在彼此的联系终于暴露在余炬眼前。
他回过神来，听见旗号问：“你到底是受谁的指使？”
“不用问了。”余炬冷冷地转过头——
“它们背后，是爱德华领。”
猪怪听到“爱德华领”四字，惊讶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猪人们回头望向余炬。
“旗号，你们管咱们生活的这片地方叫什么？”
“亨铎尔？”
“总之，曾经我受人之托，前来调查爱德华领，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亨铎尔’这片地区的邪教活动。”
“调查之初非常顺利，几个邪教徒甚至直接被民众用私刑杀死。我本以为是因为当地民风淳朴，没想到，私刑的背后掩盖着更大的邪恶。”
“我曾求助过当地的领主艾德里奇·爱德华，本来他还十分支持，后来他越发想要息事宁人，我才察觉到不对劲。”
“我向教会和法师协会提出了两份报告，提出求助，只可惜已经晚了。领主果断翻脸，反手把我关进监狱里，任由我被邪教徒折磨。原来，领主不仅与邪教徒私通，还试图通过秘法获取强大的超自然力量，甚至为此组建了一支由强盗、奴隶贩子、秘法师组成的地方武装。平日里他们行事都依靠领主这个保护伞。顺带一提，爱德华领的纹章图案就是荆冠与铁蒺藜，你们听见的那两个无意义单词。”
“领主知道我向外求援，却不知我早已将求援信寄出，就反复拷打我。”
“直到最后，教会和法师协会终于派出人手捣毁了领主的罪恶窝点。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没有清剿的余孽！”
听到这些，猪怪的眼里渗满了恐惧的泪水。“你……你究竟……是谁？”
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一个散发着清幽淡蓝色光芒的光团漂浮着，仿佛在光团更深处闪着不一样灵光。
“我？我当然是死在邪教徒的折磨中了。”余炬话语里带着戏谑，“至于现在，我是一个亡灵，被人装进一个元素生物的躯壳中。不是猪人族外神的化身，也不是纯粹的幽灵或元素生物，我是……”
“‘封装亡灵’。”
水道里的夜漫长，水道里的光芒短暂即逝。
猪怪被余炬解决后，被猪人们草草埋葬。
“咱们的约定，还作数吗？”余炬笑盈盈地望着刀锤。
“我没意见。”刀锤说完这句话，回头看向其他猪人。
旗号说：“月灵你救我一命，又教我法术，还两次帮忙清剿猪怪，无论对我还是对猪人都恩重如山，怎么可能忍心赶你走呢？”
铁钩说：“而且，你身为一个前人类法师，能帮我们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游侠说：“我说过，假使你真想背叛我们，我们只有认栽的份。”此话一出，众猪人全部以鄙视的眼光望着它。“额，我是说，如果你真想背叛我们，那早在武库的时候就动手了……”
“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刀锤说。
“哦。”
战鼓开口道：“作为过来人，我和刀锤当然希望族人越多越好。”
随后，大家都转头看向祭司。祭司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他忽然发现骑士也在望着它。“前人类法师，应该比外神化身好吧……”骑士说。
祭司长叹一口气。“我没意见。”
说出这句话，它感觉解开了心里的一块疙瘩。
它在武库一战就知道，余炬的加入意味着什么：猪人们会获得一个强大的盟友，而猪怪会迎来一个死敌。可自己却不顾一切地阻止。这究竟是因为什么，恐怕只有自己清楚——嫉妒。同为施法者，他余炬能用极短的咏唱时间，做出自己一辈子都做不出的手段。
它长叹了一口气，望望天花板，听着其他猪人们发出高兴的哼哼声，心里格外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