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杀人诛心
圣都城外同样是一对母子，同样母慈‘子孝’，可他们此时却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他们不知道也不敢想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要面临什么？
珍嬷嬷满眼愧疚的儿子，思绪回到三十年前，她缓缓开口，像是和她多年未见的儿子解释，又像是在自说自话。
“你的父亲在你刚出生后没有几个月就患病离世了，丢下我们娘俩，我一妇人带着你实在无法生存。”
“最后把你送给曾对我有几分情意的远房表哥抚养，机缘巧合进了尤府，并且隐瞒了你的存在。”
“尤家小姐从小便是皇后人选，她的亲近之人需要无亲无故，这样日后才可踏实为她办事，不怕受人威胁。”
“而我正因如此，便成了皇后身边之人，可也从此不敢提起你，更不敢去看你。”
“但是每隔两年，表哥都会托人给我看你的画像，每次看见你白白胖胖的画像，我就觉得我的选择没错，至少能有足够的钱财，送给你们过上好日子。”
“唯一遗憾的就是不能亲自见到你，就连画像也只能当场看看，无法留存下来。”
如今，这样处境是为娘对不起你，连累了你。”她絮絮叨叨的说完。
此时，张保全只是静静的听着珍嬷嬷的话，他不知道该不该责怪眼前的妇人。
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知晓她是自己的母亲，他想他会高兴的，可现在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如果不是她牵扯了这么大的事，他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那可是皇子的母妃，她怎么敢的。
珍嬷嬷看着低头不语的儿子，只希望五殿下，能看在她昨夜事无巨细如实相告的份上，能饶她儿子一条性命，至于自己的性命她已不抱希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打破了二人的思绪，林风带着四人背着月光抬脚脚踏进屋内，招了招手，冷漠的命令声随即响起:“砍”。
旁边立刻上去两人，接着“啊……”的一声响起。
张保全一声惨叫响彻夜空，血瞬间从大腿根处喷洒而出，溅了旁边同样惊叫的珍嬷嬷一脸。
林风冷眼看着珍嬷嬷连滚带爬的爬到她儿子身后，扶起张保全靠在她的腿上。
此时，珍嬷嬷看着儿子疼的脸色煞白，且全身颤抖，她心痛不已，扬起头对着林风哀嚎道：
“老奴该说的都说了，说了那么多足可以换我儿子一条性命了，怎么还要砍掉我儿的腿，五殿下明明答应过我的啊？”
此时她的面上明显少了一丝害怕，多了一丝质问。
林风看着已经疼的晕厥过去的张保全，“去给他止血，别让他死了。”他偏头对着旁边拎着药箱的老者道。
又看向哭嚎质问的珍嬷嬷，眼里露出一丝嘲讽：“五殿下说了，你这大大小小零零碎碎都算上的话，一共透露了十二件事情，不够你儿子全须全尾的”
说完看着一脸不解的珍嬷嬷，好心的解释道：
“心 肝、 脾、 肺 、肾 、眼 、耳 、口 、鼻 、四肢这些可都是他身上的部件，一个人总不能就光有两条腿两只手就能活吧！那不成怪物了。”
珍嬷嬷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之人，想反驳似是又找不到理由，她只能无助的哭泣，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儿子的腿就这样被砍掉了一只条。
“对了，还差两个部位你看是搁哪里比较合适，我们殿下仁慈，特意交代了剩下两处让你选。”林风毫看着眼前的妇人，毫不客气的说完剩下的话。
“什么，还要砍下两个部位。”
珍嬷嬷万万没有想到。只感觉自己是听错了，不敢相信的朝着林风确认。
“是啊！咱们眼睛耳朵可都是两只啊！”林风耐心的提醒道。
珍嬷嬷听完只感觉全身堕入冰窖，她立即求饶:“求求大人了，饶了我儿吧，他已经被砍了一条腿了。”
“呜呜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求饶，忽的眸中一闪想到办法，“大人，我要见殿下，我，我突然想起来昨夜还有几件事情忘了说，请大人转达，先别对我儿子动手。”
林风心中冷笑，似是早有预料，“殿下说了，机会只有一次，今日有再多事情招供，也无济于事，该怎样还得怎样。”
珍嬷嬷此时无比后悔，她要是昨夜多编造两件事加上，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她昨夜一是觉得她说的数量足够了，二是她不敢撒谎，可如今的局面是她昨日没想到的。
林风看着眼前满脸泪痕的妇人，面上没有一丝同情。
“殿下已经很仁慈了，你别不知足，难道你忘了你谋害的不仅是皇子的母妃，也是皇上当年最爱的宠妃吗？”
“你觉得，你的罪够不够诛你九族了，如今只是这样，你该庆幸才是，咱们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完事定然放你们离开。”
“你快做选择，不然我就看着哪个部位方便，就哪个部位了。”
“别，别，求大人了，剩下两处能不能我替他受过，他是无辜的，都是我自己犯下的错，就让我带他受过吧！”
珍嬷嬷看着眼前面无表情之人，他觉得她的要求大概不能得到满足，但是，她还是想试试，试那一丝的希望，毕竟她是帮凶，而她儿子不是。
“不可，快选，我还等着回去复命呢！”林风再次催促。
珍嬷嬷闭了闭眼，不再求饶哭嚎，她无力地道：“就割两只耳朵吧！”她选了伤害性最小的部位，且不会影响听力。
她说完别过头，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此时的她无比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她想着，或许当年就不该把孩子送走，送走了就不该进尤府，进了尤府更不该为了权势利益，隐瞒她还有个儿子。
这样就不会被如此重用，灵贵妃的死也就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又或者她最后没有给皇后出谋划策，结局会不会就不至于此。
可没有最后，她终究是在名利之间迷失了自我……
又是一声惨叫划破夜的寂静，再次让珍嬷嬷的心如刀绞，她觉得这就是她的报应……
片刻后，林风带着几人出了小屋，其中一人不解地问道:“头，咱们就这样放过那老毒妇吗？”
“这是主子交代的，怎么你有意见？”
“不是，我这不是替主子不甘吗？”那名手下挠挠头道。
“林火，你记住，不需要你替主子不甘，你只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事，就是对主子好。”
顿了顿他看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林火道:
“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吗？杀了他再简单不过，但是留下她，让她带着因她而残废的儿子生活，她会好过吗？当然前提是他们没有碰到皇后的人，才有机会苟延残喘……”
林火在林风的教导和解释下恍然大悟……，几人的身影也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