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有本事你放开我!”那个男人大吼。
蒋南说好啊,然后松开了那个男人,男人刚被松开还没转身又被蒋南锁住。
“松开了,又锁住了。”
旁边的顾客都忍不住窃笑还拿着手机录像,男人更没面子了,开始骂一些不入耳的脏话。
刚好柳雨山点的第四杯酒上来了,他悠哉的靠着吧台一口全部灌下去,微微皱了下眉头。
“就会骂这些吗?骂爹骂娘的你没爸没妈么?”
“我看你没妈!你不但没妈还断子绝孙!”
柳雨山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笑了:“我是会断子绝孙啊,怎么你不会吗?还是说你今晚在这里想勾搭我在卫生间打一炮晚上还要回家哄老婆?啊拍了视频的朋友一定要发出去让人看看啊,不要让这种人渣祸害了女生。”
男人脖颈脸部都通红,恼羞成怒道:“你他妈的有病吧!就你这样的能跟你说句话都是给你脸了!”
柳雨山:“给我脸?你有什么给我脸?你是长得很帅八块腹肌还是器|大|活|好啊?不用扒裤子我都知道你几斤几两,妈的顺风都尿不出半米你在这里装什么逼!?”
“噗——”蒋南没忍住。
刚笑完保安来了,那个男人还是不依不挠的说柳雨山打人了,但是说报警又说不要,胡搅蛮缠的直到蒋南佯装要给他一脚。
柳雨山骂了个痛快,坐在位置上让人又上了一杯酒。
蒋南的椅子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他站在柳雨山旁边,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
“没事儿吧。”
“没事儿。”
然后柳雨山就喝了个烂醉。
他掏出那张会员卡结账,刷了两千块钱,心疼的捧着那张会员卡哭。
“先生……您没事儿吧?”服务员担忧地看向蒋南。
蒋南摆摆手,示意没事,凑在柳雨山耳边说:“回家吧。”
柳雨山满脸的眼泪:“我把我妈的卡刷没了下次她来怎么办啊。”
蒋南哭笑不得,“没刷完呢,人家说还剩一千。”
“呜哇——妈对不起。”
为了不吓到服务员,蒋南半扶半抗的把柳雨山拖出了酒吧。
他自己也喝了酒车开不了了,准备叫个出租车送回去,柳雨山靠在酒吧门口的电线杆子上眼神呆滞的看着旁边的人。
凌晨的酒吧门口还是有很多人,凑在一起抽烟聊天,聊着聊着就按在墙上亲了起来。
柳雨山一转头就碰到蒋南的视线。
“蒋南。”
他喝了好多酒又哭了,声音沙哑,脸上都是干掉的泪痕,紧绷绷的。
“干嘛,”蒋南看他红肿的眼睛还湿润着,有点无奈又很心疼,伸手给他擦一下:“多大人了还发酒疯。”
本来柳雨山已经冷静下来一点了,蒋南这么一说他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掉。
“唉哟,大小姐别哭了,我错了,你随便发,小的在旁边伺候着好吗?”蒋南上前去想扶住他,没成想柳雨山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柳雨山滚烫的呼吸喷在蒋南嗯脖颈间让他身体僵硬。
平时操天日地的大小姐眼泪润湿了他的衣服,他委屈又可怜的问:“为什么没有人爱我呢……”
蒋南心脏都好像停了一秒,没有说话轻轻的抱住他。
“你可以爱你自己啊。”
只是在酒意和哭泣中昏昏欲睡的柳雨山已经听不清了。
蒋南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柳雨山弄回家,在他身上摸了好半天也没摸到钥匙,只能先拖回自己家扔到床上。
“啊……”柳雨山叫了一声,翻身成侧躺。
蒋南去卫生间弄了个热毛巾回来给柳雨山擦脸,一进卧室就看到柳雨山衣服脱了一半卡在脖子,在床上气呼呼地扭来扭去。
他帮柳雨山脱了上衣,“给你擦擦脸好吗?”
“好的妈妈。”柳雨山乖巧躺平。
蒋南坐在床沿,垂着眼睛叹口气,然后笑着捧住柳雨山的脸说:“小宇,我是蒋南。”
柳雨山微微眯眼聚焦,不知道有没有看清,但是哦了一声。
“小宇,柳雨山,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妈妈是怎么回事,也许就像你说的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你也不能用这件事情否定自己好不好?”
柳雨山的脸红红的,看着蒋南眨两下眼睛:“好。”
蒋南继续说:“要好好的去面对这些事情,面对你自己。”
“好。”柳雨山还是呆呆地回答,然后在蒋南拿纸给他擦眼泪的时候又抿着嘴掉眼泪。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爱我,我以为妈妈爱我呢,无论我做了什么都爱我。”
蒋南活了三十年都没见那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过,他像个小孩一样固执的问同一个问题,就好像他感知爱的能力已经停止在十八岁那年。
柳雨山崩溃地闭上眼睛,“蒋南,你是蒋南吗?”
蒋南耐心回答:“我是。”
“蒋南,那你可以爱我吗?”
蒋南呼吸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实在不行你爱我一晚也可以,咱俩一夜|情吧。”
蒋南无语地抬头呼一口气,这崽子嘴里真的没几句正经话,他拿起已经凉了的毛巾按住柳雨山的头给他擦脸。
“行不行啊蒋南?”
蒋南:“行行行。”
“那你赶紧把衣服脱了吧。”
蒋南抓住柳雨山的手腕给他擦手:“脱脱脱。”
“脱好了吗?”柳雨山抓住蒋南的手把他拉下来。
还穿着整齐的蒋南:“脱好了。”
本以为柳雨山只是嘴上过过瘾,毫无防备的蒋南被柳雨山一用力拉了下来压在他身上,下一秒他的嘴就吻了上来。
“……”蒋南手里还拿着毛巾轻轻举起,两手好像在举手示意说不是自己主动的。
浑身都是热气的柳雨山抱着蒋南就是一顿乱啃,蒋南抿着嘴无处躲闪。
柳雨山亲得累了就侧身让蒋南躺下来搂着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你爱我吗?”
蒋南吞了口口水:“爱你爱你。”
柳雨山:“那今晚我们就睡一觉。”
蒋南:“睡睡睡。”
刚说完柳雨山的手就往下伸去,把蒋南吓一跳赶紧往旁边躲。还好柳雨山脱的是自己的裤子。
柳雨山脱完裤子就贴上来抱着蒋南扭来扭去啊啊乱叫。
“蒋南你进来了吗?快点快点……”
“快了快了有点紧。”蒋南哭笑不得配合道。
“啊啊啊啊你快点,进来了吗进来了吗?”
“进来了……”
柳雨山的手缓慢滑动到蒋南的胸肌上缓慢揉捏,蒋南绝望地闭上眼睛,刚想推开一点柳雨山就不安地抓紧。
蒋南:“靠……疼啊!”
柳雨山已经醉得上头,十分入戏的大叫:“啊啊啊啊啊——好痛啊!!蒋南,蒋南,快点。”
“在呢,在动了。”蒋南无助的抱紧自己。
……
十分钟后,柳雨山赤|条条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蒋南站在床边手里还拿着毛巾低头看自己裤子上的点点湿痕,把无语两个字写在了脑门上。
他拿了薄毯给柳雨山盖上,自己去卫生间冲澡。
蒋南记得十年前的柳雨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阳光天真快乐,不会因为只言片语就猜忌自己,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改变自己的模样。
这得益于他的母亲柳如雪,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
蒋南有个比他小七岁的弟弟叫蒋源,五岁时一场高烧带走了他的声音,治疗多年后右边耳朵能够听见细微声响,因此生活学业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普通学校转学去了特殊学校,从前一起踢球的小伙伴也逐渐没有来往了,因为他在场上总是听不到队友的声音。
小伙伴们没有恶意,只是慢慢的冷淡了。
于是抗拒出门的蒋源生活中常常出现的人就变成了父母哥哥,还有对门的柳如雪和柳雨山。
蒋南冲完澡回来,在另一边床沿坐下,看着柳雨山泛着酒意的粉红肤色,他还是那么孩子气,只是以前孩子气是因为有母亲在身后撑腰,现在是因为破罐破摔不再意的心态。
他想起高中的时候,有次他学校有事情回家很晚,蒋源还等着他没有睡觉,仔细一看额头上一个大包,看蒋南回来了傻呵呵的笑。
蒋南一下子就炸了,问他:“谁弄的?!”
蒋源是在会说话了之后才失聪的,还能说话,但是后来因为听不见无法分辨自己说话的音量和发音在外面经常会受到嘲笑,于是慢慢变得不爱说话了,如此几年下来发音也越来越不标准,只有亲近的人能听得懂他说什么。
他咯咯咯笑了一会,磕磕绊绊地说:“不告诉你。”
“你告诉哥哥,哥哥明天收拾他去。”蒋南说。
“不告诉,打他了。”
蒋南摸摸他的头,“谁打了?妈妈打了吗?”
蒋源又笑了一下,撒娇一般地钻进蒋南怀里:“我,我自己打的。”
蒋南疑惑,自己这个哭包弟弟可从来不跟别人打架,失聪之后性格更加软弱敏感,别说打架了,哭都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哭,回家了才撅着嘴掉眼泪。
“小宇哥哥。”蒋源说。
“小宇哥哥?是小宇哥哥帮你的吗?”蒋南问。
蒋源把头伸出来,两只大大的眼睛看着蒋南,是许久没有出现过的调皮神色:“小宇哥哥说可以我可以打。”
“嗯?”
“小宇哥哥说被欺负了就要还回去,打不过了就叫哥哥,不让别人欺负我。”
蒋南脑海里出现柳雨山那张傲娇的脸,想着他一边安慰劝解蒋源一边叉着腰警告那些欺负蒋源的臭小孩的样子就觉得有趣。
“哥哥。”蒋南抓着他的胳膊。
“嗯,哥哥在呢。”
蒋源:“我打得过他们,我拳头可硬了。”
蒋南心酸又感动,温柔地跟他说:“当然了,我们小源身体很好的。”
蒋源笑笑,继续说:“小宇哥哥还说别的小孩坏,我很可爱。”
“你当然很可爱了。”
“哥哥,我明天请小宇哥哥吃冰棒。”
“好啊。”
蒋源又往蒋南怀里拱,“哥哥给我钱。”
蒋南笑笑,说好。
于是第二天蒋南和蒋源哥俩一起在小区门口等柳雨山。
柳雨山其实是有点怕蒋南的,因为他比自己大上两三岁,块头又很大经常打架什么的,有次放学他偶然看到蒋南跟人打群架,真的太凶狠了。
他当场拒不承认自己像一个残疾小学生索要冰棒这件事。
因为他帮了蒋源所以当时的蒋南对柳雨山很有好感,强拉着他去了小卖部,给他买了一支绿色心情。
他对好好学生柳雨山说:“谢谢你,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
柳雨山:“我能有什么事儿,不用了。”
“没有最好,要是有就告诉我。”蒋南坚持道。
柳雨山尴尬笑笑:“真不用,有事儿我会报警的,警察不比什么管用啊。”
当时还是个喜欢用蛮力的高中生蒋南还沉浸在只要有武力就能在这些学生堆里拥有威望的阶段,他可以保护弟弟。
他低头看看自己正在舔甜筒的天真可爱弟弟,又看看柳雨山。
柳雨山刚要大咬一口,见蒋南看着自己,心虚着解释:“总不能一辈子守着小源啊,你要教他怎么保护自己,你不能总想着他是谁的弟弟谁的儿子谁的孙子,他是他自己,就算他有缺陷也是他自己。”
柳雨山嘴上输出着从柳如雪那里听来的大道理,似懂非懂地又说了一句:“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之后才能活得更开心啊。”
“那他保护不了自己呢?”
柳雨山愣住片刻后:“那就报警,要不你去当警察得了蒋南哥。”
蒋南想了想:“也好。”
蒋南在关灯之前又仔细的看了看柳雨山,轻声说了句:“你自己说的自己都做不到了。”
柳雨山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头痛欲裂腰酸背痛。
闭着眼睛挣扎好一会才睁开眼睛,隐隐约约看到窗帘缝隙里投进来的点点阳光,天已经亮了,但是腰疼得像是被大巴车来回碾了八百回一样。
终于忍着痛翻了个身,发现床头柜和台灯都和家里的不一样,结合昨晚喝大了和腰酸背痛的症状,柳雨山隐隐感觉闯祸了。
等他视线转移到房间里别的地方,确认这的确不是自己家。
柳雨山撑着这张硬得好像地板的床悄悄的翻个身,看到了睡的一脸凌乱的蒋南。
完蛋了。
仔细一看,他脖子上居然还有个带着浅浅牙印的红色印记,而自己什么都没穿。
这次真的玩大了。
脑海里隐约开始出现昨晚的片段,想起蒋南温热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想起他们纠缠在一起的嘴唇和梆硬的东西。
怎么就把蒋南给睡了呀我的妈。柳雨山宁愿自己是跟着哪个不认识的人回家睡了一觉也不愿意这个人是蒋南。
以后要怎么面对他。
柳雨山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声抓狂半响,开始想对策。
想了半天屁也没想出来,头更痛了。
既然没有对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说不定蒋南也是喝大了根本就不记得,大夏天的被蚊子咬一口脖子也会变红的,这个可以解释,而且□□的是自己他应该没有腰酸背痛吧。
柳雨山轻轻掀开薄毯,猫着腰做贼一样伸出一条大长腿准备下床。
咯吱……
床板突然响了一声,柳雨山吓得呼吸都停了,心中祈祷蒋南还是睡得很死。
然而他回头一看,蒋南双眼朦胧的看着自己。
“……”柳雨山吞了一下口水,“早。”
蒋南刚醒,声音沙哑:“早。”
柳雨山回过头,背对着蒋南。
如今自己□□,半坐半躺在人家床上,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这件事。
要想继续做朋友,必须要把这件事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柳雨山在心里下了决定,努力放松身体长长地吸一口气后扯出一个完美假笑,回身说:“昨晚我们都喝多了,就当……没发生过吧。”
“啊?”蒋南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柳雨山强壮镇定:“都是成年人了,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家。”
蒋南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昨晚的事儿他都不记得了,或者说只记得一些片段。
于是他干咳一声,引来柳雨山的注意后拿个枕头靠坐起来,伸手撸一把自己的头发,手臂肌肉线条完美,装作无奈地咬一下嘴唇,“其实……”
柳雨山心跳一滞,“那个!早餐想吃什么我回家去做。”
蒋南没忍住笑了一下:“想吃小笼包。”
柳雨山赶紧抓起自己的衣服囫囵套上,但是没找到自己的内裤只能套上裤子挂着空档狼狈逃走。
蒋南嘴上一直挂着笑,觉得柳雨山这小子真挺有意思。
直到听到自家的大门被柳雨山关上才意识到有个地方不对劲,“不对啊……就算他误会我们两个真的睡过了,他这一大早早去给我做早餐吃是什么回事?”
“他不会以为是他上了我吧?!”蒋南惊觉。
柳雨山从门上的缝隙里掏出钥匙开门进去,绝望地瘫倒在沙发上。
“我昨晚是不是还喊他快点?”
窗外的麻雀一大早就在叽叽喳喳,吵得柳雨山心里更烦了,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昨晚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压在自己身上的蒋南绝对是真的。
柳雨山甚至还记得他胸肌放松的时候柔软又充满弹性的触感,记得他爽得嗷嗷叫的声音。
想着想着又有了反应,柳雨山赶紧冲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冷静下来。
洗澡的时候特地确认了一下自己后面的状况,竟然没有什么异样。
“是他太细还是我天赋异禀啊……”
蒋南没有等到柳雨山的小笼包,他认为那是柳雨山终于回忆过来了自己是□□的那个,当然就没有需要做早餐犒劳对方的义务了。
那他现在是觉得自己那个他了,自己要不要解释一下安慰一下。
蒋南站在家门口犹豫了一小会。
柳雨山磨磨蹭蹭了好久,想着要不今天请个假不上班了,正好网站还差一点收尾工作,也不算是荒度这一天。
但是不去就好像心虚一样。
左右为难好久,柳雨山决定还是贯彻自己早上面对蒋南的态度,就是假装自己是个情场老手,这种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小事一件很快就忘了。
就当两个单身男人互相解决一下需求就行了。
“唉呀烦死了烦死了!!”柳雨山一般穿鞋一边哀嚎。
虽然他不是什么贞洁烈女,但是第一次跟男人睡觉居然是稀里糊涂喝醉了完成的,而且醒来好多细节都忘记了。
就好像吃到了想吃很久的美食但是一口吞了下去味儿都没尝明白。
柳雨山一脸懊恼地打开家门,和蒋南四目相对。
“早。”
“早啊。”
已经互道过早安的两人好像今天刚见面一样又打了一次招呼。
柳雨山继续露出完美假笑,“走吧,都十点多了。”
“嗯,走啊。”蒋南笑。
柳雨山只好走在前面。
两人走路的时候经常是一前一后的,怎么现在蒋南走在他身后都觉得怪怪的,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的屁股。
一前一后进了工作室,阿沐已经来了,见他们两个进来就从前台电脑后探出个头来:“早啊,南哥小宇哥。”
“早。”
“早。”
鬼知道他们一个早上为什么要说那么多声早,但是这个时候都没心思开玩笑打趣,只能迈着板正的步伐坐到自己工位上。
阿沐疑惑地看着他们背影,说不出来那里奇怪,但就是很奇怪。他找到一个表格打印了几张出来走到办公区放在蒋南的桌子上。
“打印好了南哥。”
“好。”
柳雨山下意识的伸头想看,但是又因为那件事情故作冷酷地假装不在意。
蒋南主动说:“每个月底都要清点办公室的业务的,我们今天把仓库整理清点一下。”
柳雨山整个人缩在电脑屏幕后面:“嗯。”
整理的工作其实不难,就是清点一下这个月都用了多少用具,有哪些需要补货,阿沐则是整理每个月的单子后归档。
看蒋南在清理清洁用品的货架,柳雨山特地往另一边走整理防护用品。
手套和口罩是消耗得最快的东西,一个月下来货架上的东西都没剩多少了,柳雨山数了之后记录下来,转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身后货架上的喷壶货柜,掉下来一个小喷壶砸脑袋上了。
不疼,但是动静很大,咚地一声。
“没事吧?”蒋南担忧着走过来。
柳雨山摸摸鼻子,“能有什么事,我身体好得很。”
蒋南笑笑,看他这个应激的样子就想逗他。
说话间柳雨山准备把那个喷壶捡起来,谁知道弯腰的时候睡了一晚上硬板床的腰嘎吱一声脆响,柳雨山痛苦地张着嘴。
“靠……”
蒋南看他好像真的是疼到了,赶紧扶着他。
那一阵疼十几秒就过去了,柳雨山扶着货架左右扭动一下腰部。
蒋南嘴角憋着坏笑:“对不起啊,都怪我昨晚……”
“闭嘴!”柳雨山低声吼道。
蒋南耸肩。
柳雨山想了想,嘴硬道:“还不是因为你的床太硬了,根本就是一块床板。”
“什么?!!”阿沐不可思议道。
柳雨山和蒋南回头,阿沐不知何时站在了仓库门口。
阿沐惊讶完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打扰到了两位新人,有些尴尬的挠挠脑袋说:“那个,警局打电话来说有个单子,要你们去警局一趟。”
仓库很快收拾完,阿沐带了很多饭菜过来,说是女朋友敏敏辞职之后在家潜心研究美食,这是她目前的最新成果。
“三瓜荟萃。”阿沐指着那盒又绿又黄的不明食材说。
柳雨山和蒋南不约而同看向阿沐,阿沐立刻心虚,解释道:“就是用黄瓜冬瓜南瓜清炒后加水炖煮而成,是三种瓜荟萃的营养食品。”
见蒋南和柳雨山一脸无语并没有想做出点评和试吃的意思,只好继续下一道菜,“这是‘鸡同鸭讲’,此菜发挥了创意和鸡道主义精神和一点创意,敏敏说‘凭什么它们鸭头能做成各种各样的美味而鸡不可以,所以就有了这道菜。”
柳雨山单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不就是鸡头炒鸭头,还切都不切,人绝味好歹还劈成两半呢。”
“咳咳,”阿沐搓搓手,硬着头皮继续下一道菜:“这是用中药炖煮的营养爱心汤。”
保温桶里黑乎乎一片,汤上面飘着颜色诡异的油星。
蒋南伸手用汤勺搅拌了一下,舀上来一颗动物心脏。
“这是鸡心南哥,敏敏说这是她受到了福建猪心滋补汤的启发,为了表达诚意爱心加倍,里面有鸡心鸭心和猪心,并且放了党参麻黄枸杞红枣之类的滋补药材,非常的……补。”
阿沐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缓缓坐下。
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的三道菜沉默。
柳雨山忍不住开口了,“说不定味道不错,蒋南,你尝一下。”
蒋南看看无助的阿沐,看看无语的柳雨山,自己作为这个工作室的老板,作为这里年纪最大的人,认为自己应该有所担当。
之间蒋南拿起筷子,犹豫之后伸向唯一一个看着至少不想吐的三瓜荟萃,下定决定之后寻思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
“咳咳……”蒋南没来得及拒绝就忍不住吐掉了。
阿沐小心翼翼地问:“很难吃吗?”
蒋南:“这居然是糖醋口的。”
阿沐:“敏敏说能激发食材的鲜度。”
“出去吃吧,我怕中毒。”柳雨山说。
阿沐虽然心疼女友,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去了隔壁一家小炒店,点了几个菜等着上。
柳雨山一坐下就拿着手机在玩,刻意的避免和蒋南有肢体语言甚至眼神上的接触,直到阿沐问了一句:“南哥小宇哥,你们……”
“什么都没有!”柳雨山立马抬头严肃否认。
阿沐一脸懵:“你们喝汤吗?有免费的我去打。”
柳雨山额角流汗,“哦,喝,谢谢。”
阿沐走了,桌子上又只剩下蒋南和柳雨山,柳雨山继续埋头看手机。
“别这样,不至于吧。”蒋南说。
虽然蒋南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指什么,但是柳雨山立刻就懂了并且说:“我没什么啊,都是成年人着很正常,再说这圈子不就是这样睡来睡去的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故作轻松,眉头却微微地皱起。
蒋南突然觉得,柳雨山是不是也没有交过男朋友,并且对这个圈子里的风气十分厌恶。
想着跟他说实话算了,免得他胡思乱想。
“昨晚带你回来的时候没在你身上找到你家的钥匙。”
柳雨山盯着蒋南:“所以你就把我带去你家趁我喝醉了就……好啊蒋南,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果然是个老色批,昨晚在酒吧我就看出来,那个皮衣肌肉男贴着你跳舞的时候你眼神都荡漾了。”
“那……”蒋南想要解释说那是个表演互动,人家来互动难道自己垮着脸推开吗?但是柳雨山居然说自己‘果然是个老色批’,好啊,那我这个老色批肯定要贯彻到底了。
阿沐端着三碗汤小心地走过来:“小宇哥,帮我接一下。”
“我来!”蒋南立马起身接下两碗,嘴里还念叨着:“你小宇哥昨晚累到了,腰不好。”
柳雨山:“你有病吧!都说了是床板太硬!”
蒋南:“你是说我不行咯?”
柳雨山:“我没那个意思。”
阿沐:“……所以,真的……”
柳雨山端起碗喝一口清凉酸爽的开胃酸汤,破罐破摔对阿沐说:“大人的事少管。”
吃完了饭,蒋南和柳雨山开车去警局。
柳雨山问为什么接单子还要去警局,蒋南解释:“有些会涉及到犯罪凶杀之类的比较复杂,需要警察说明情况签保密协议的。”
柳雨山:“那犯罪现场不需要保护吗?”
“找到我们了那就是已经解决了,一般距离案子发生都是一两个月这样子。”蒋南说。
到了警察局,方时远接待他们。
“蒋队到这边坐,师父马上就来。”
柳雨山这辈子都没有进过一次警察局的审讯室,好奇的四处打量,很快就有个年龄看起来和蒋南岁数相仿的警察抱着电脑进来。
“蒋队,老样子还是先签协议。”他在对面坐下。
蒋南和柳雨山都签了协议,警察才把电脑打开给他们看现场的照片。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柳雨山差点没叫出声来,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紧张地吞口水。蒋南注意到柳雨山有点害怕,便伸手在他大腿上轻轻拍一下安抚他。
第一章照片就是一个被血染红的浴室,浴缸里血红一片,浴缸边缘处还残留这指印,大概是挣扎的时候留下的。
警察看看照片说:“女孩儿,自杀,左右颈总动脉全部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