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失眠时候的解药
太阳西沉,光线慢慢变淡,光明即将消失,一天很快就要终结。
阮桑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到别墅外停下一辆黑色轿车,上面下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优雅贵气的女人。
她不知跟司机说了什么,转身就往这边走。
随着越来越近,阮桑看清来人模样,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想到上次在霍家庄园,霍母看她的眼神,除了冷漠没有任何亲和。
兰姐下午去见霍老爷子到现在都没回来,霍靖舟也不在家,她一个人有点招架不住。
但是很快,她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霍母来这边,是不是看她孙子的?
思索间,人已经进了门。
阮桑马上迎过去,在玄关厅遇上。
“……妈。”
霍母冷淡睐她一眼,低头找拖鞋。
阮桑见她不搭理自己,跟着又道:“靖舟还没回来。”
“正好,我找你。”
她直起身,态度依旧没有什么温度。
不等阮桑再开口,她从旁径直走过,直接去了客厅。
阮桑拘谨地跟过去,疑惑不已。
她竟然不是来看孙子?
“坐。”
“我给你倒水。”
阮桑表面淡定,内心慌得不行。
这个霍靖舟以前都是早早回来,怎么今天这个点还不回家。
捧着水放到霍母面前,她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霍母睨了一眼那杯水,随即看向她。
“阮桑,我不喜欢你。”
阮桑抿着唇,始终保持礼貌性微笑。
“看出来了。”
霍母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接话,原本似笑非笑的脸上,明显一顿,随即一片冰冷。
“你挺有自知之明。”
话出,尽是嘲讽。
阮桑方才的紧张,在她开口说不喜欢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的坦然与从未有过的镇定。
“我跟霍靖舟结婚,是两家的决定。作为晚辈,不过是听从安排。现在您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我想请问霍夫人是什么意思?”
“你们结婚那是老爷子的主意,作为靖舟父母可没这意思。”
“霍靖舟如果没有儿子可能是这京海最优质的男人,但是他有儿子这就是缺点。据说,京海名媛圈在得知后,都在惋惜。大概只有我阮家不在意这些,我爸让我和他相亲。”
“阮桑,你脸皮可真厚。你在婚礼上的事,你当过段时间大家都忘了吗?”
“是,我跟人睡了。所以,现在我跟霍靖舟扯平了,我们谁都不会嫌弃谁。”
面对霍母咄咄逼人的气势,阮桑表现的端庄大方,从容不迫。
但对方明显因为她的话,而心有愤懑,最终化为轻蔑的讥讽:“阮小姐,你可真会安慰自己。在要放在过去,你在婚前与男人发生关系,这可是要浸猪笼的。”
阮桑压根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满不在乎,“可惜现在不是过去,而且,我结婚的对象是霍靖舟,他都不在意我怎么样,倒是霍夫人未免管的有点多。”
“阮小姐,你到底也是富家千金,当初因为你的事,老爷子病倒,期间,你可是一次都没出现过。如此,我倒想说说你的教养哪里去了。 ”
“既然你们霍家都不打算认同我这个媳妇,我自然也就不会自讨没趣硬要倒贴。”
霍母怒容尽显,“你这么有骨气,怎么还在我儿子的房子里?”
阮桑余光瞥到楼梯口站着的霍君砚。
霍母没等到她的回应,专门从包里取出手机看时间。
下一秒,她站起,语气不善,“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诫阮小姐。霍家并不适合你,识相的就跟靖舟主动提离婚。”
阮桑不接话,看着她转身走掉。
然而,在经过楼梯口,她竟然看都没看霍君砚一眼。
这让阮桑想起霍清如说的,从未见过小侄子。
难道霍家对霍靖舟这个儿子不待见?
之前,她跟霍靖舟去霍家庄园,霍老爷子也没怎么提过太孙。现在,霍母又这么冷淡,看来真的有问题。
霍靖舟也不肯说,孩子妈妈是谁。
这么一看,霍君砚好可怜。
霍母已经出门,阮桑收回视线走近楼梯口。
“年年,你怎么下来了?”
小家伙望着某一处,渐渐眼神泛散,也不肯说一句话。
阮桑弯下腰,抬手抚摸他的顺毛头发,“我们回房听故事好不好?”
他转身往上走。
阮桑嘴角扬了扬,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
霍靖舟回来,没在客厅见到人,上楼也没瞧见阮桑,就去了儿童房。
当看到睡着的一大一小,他有些意外。
要知道,霍君砚从不与人亲近,更别提阮桑这个来这里没多久的外人。
在床边注视片刻,他俯身抱走阮桑。
随后,转身出去给兰姐打电话。
“你在哪儿。”
“少爷,我刚从老爷子这里回去,正在路上。”
“他找你做什么?”
霍靖舟打着电话去了书房。
兰姐回来是在半个小时后,先去见了霍靖舟。
“少爷。”
霍靖舟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家居服,微低着的眉眼略有几分疲态。
办公桌旁的落地台灯,散发出的橘黄色光线,将他平日里上位者的气势减弱不少。如今,完全就是回归家庭的人夫。
“老爷子近来身体怎么样?”
半晌,霍靖舟的手终于停下打字,但视线还是落在电脑屏幕。
兰姐垂着脸,恭恭敬敬:“这两天的上午都会在小池塘钓鱼。”
“看来恢复的挺好。找你过去什么事?又有什么安排?”
“老爷子说,既然您执意跟少夫人继续经营婚姻,他就不再管了。不过,碍于霍家的脸面,这婚礼彻底取消,永不再办。还有……”
“还有什么?”
“如果有重要宴会,少夫人不能出席。”
霍靖舟微微叹息,抬手抵住下颌骨,轻轻地摩挲着。
那双深邃幽深的眼底,蕴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良久不见他再问,兰姐主动说:“您父亲让我传达一句话:如果一开始选择错误,也有机会及时修正。”
霍靖舟放下手,扭头拧眉,“什么意思?”
兰姐摇头,“不知。”
霍靖舟沉默数秒,抬手做了个让她走的手势。
兰姐颔首,退出书房关上门。
霍靖舟起身,踱步到窗前,凝视夜晚的天际。
他有隐疾,除了他就只有就诊医生知晓。
那夜在酒店的女人寻不到,现在阮桑成了他失眠时候的解药。
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