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落水女尸
永乐九年 十二月 下旬
这一天，朱高炅在皇帝朱棣等人的送别下率领一众朱棣亲选的辅政臣子们从应天府的南城门出发。
这次是为了解决福建的倭乱，永乐皇帝朱棣派出了他最疼爱器重的皇子——魏王 朱高炅。
魏王何许人也？12岁单枪匹马击毙四五人的野匪。
13岁随朱棣北征鞑靼，封狼居胥。
足以见得，朱棣是多么看重这次福建的倭乱。
国之根本，在于民。游牧民族侵略边塞百姓，朱棣就毫不犹豫的挥师北征。
虽说倭乱和游牧民族比起并不起眼，但是派出一位亲王以及朝廷二品官员就足以证明朱棣对臣民的爱戴。
一行人抵达严州后，张乾安随全严州府的官员迎接朱高炅。
朱高炅持节，如圣上亲临，自然全严州府的官员们不敢怠慢。
14岁的于谦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但是他却镇定自如。
朱高炅：“真不愧是于少保呀。”
于谦：“魏王殿下，您说什么？”
朱高炅说：“啊？我说雨少好，这一路也没有见下雨哈哈哈……”
于谦：“殿下此时是冬季，这不是很正常吗？”
朱高炅转移话题道：“于长史，作为我魏王府的右长史这半个月感觉如何呀？”
于谦：“回殿下，臣于谦认为十分真实，不瞒您说，当时我在家中接圣旨的时候还以为是何人诬告我们于家……”
朱高炅和于谦有说有笑的随着张乾安进了严州府。
刚进严州府就见一位中年男人，带着一个盖着麻布的尸体在城门哭喊。
张乾安头都大了，急忙唤来在北门当差的门卫问道：“怎么回事啊，这男子在这哭什么？”
门卫道：“回禀知府大人，此人闻言知府大人要带领百官迎接魏王殿下就故意到此处来蹲点哭喊……”
张乾安闻言后先是在原地呆滞了一会儿，朱高炅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张乾安叹出一口气道：“罢了，你先回去吧。”
话闭，张乾安询问那位男子：“这位大伯，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张乾安年纪过弱冠没几年，所以喊这位中年男子为大伯。
那位中年男子哭着说道：“知府大人啊，你可得为老民做主啊！”
“老民家中的小女儿，被刘老七那个畜生给轻薄了，刘老七为了不让此事传出去，竟然将老民的小女儿给推进湖里淹死了！”
张乾安道：“岂有此理！在我严州府竟然还有这等事？”
随即张乾安转头向百官们看去，说道：“在场的各位大人，可否有擅长审理案件的？替这位大伯开堂申冤！”
这时有一位年轻人走了出来，他开口道：“知府大人，小官张落乡，小官在升官前一直在家乡负责审理案件。”
张落乡是正七品官员，严州的按察使司经历。
张乾安道：“好，那就劳烦张司经历了。”
张乾安随即安排好这些后，打算带朱高炅等人先去歇息。
这时朱高炅道：“张知府，孤今日觉得此案不简单，不知孤可否与于长史还有孤的岳父一起旁听此案的审理呢？”
张乾安道：“那肯定是没问题的，魏王殿下。”
张乾安了解朱高炅的性格也就没多说那些恭敬的话。
于是百官散去，张乾安先是托人安置好其他朱高炅的随行成员，随后带着朱高炅来到了审理案件的府衙。
刘雨露本来也想跟来的，但是一听说有一具尸体，这位14岁魏王妃还是退却了。
朱高炅本来打算是微服私访，但是来观看的人太多了，只好穿上自己的亲王蟒袍这才坐到了张落乡的旁边来旁听。
开堂前，众官员先是对朱高炅行礼，众官员：“我等下官，见过魏王殿下！”
朱高炅道：“各位速速请起，莫要因孤而耽误了张司经历断案。”
随后立刻开堂了，刘老七也是被押到了大堂上。
此人极其不配合官兵的工作，蛮横的很。
年纪嘛，倒是不大，家里排行老七所以叫他刘老七。
张落乡：“刘老七你被这位大伯告到了衙门来，说你强奸民女，杀人灭口？你可认罪？”
刘老七：“认罪？天王老子来了，咱刘老七也不会认罪的！”
张落乡：“还敢嘴硬？！天王倒是没有，今日当今圣上的四子，大明的亲王魏王殿下在本官堂前听案，你要是不老实，冲撞到了殿下那可是要诛你三族的！”
刘老七一看真有个穿着蟒袍的青年在张落乡旁边坐着，这才老实起来。
刘老七道：“就算你们要说我有罪，也别牵扯我的兄弟姐妹还有我的老母亲！全冲我来！”
一旁的刘瑾与于谦低声和朱高炅说道：“殿下，我们观这刘老七的言论，觉得他是个忠孝之人，此案确实值得我们观听。”
张落乡没有回复刘老七的话，而是冲大堂外面喊到：“带大伯上堂！”
那中年男子背着一具尸体走到了堂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中年男子：“魏王殿下，张大人，可要为老民做主啊！”
话闭中年男子就掀开了盖着尸体的麻布。
一具浮肿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看来至少泡了三天。
张落乡刚想说什么，却又打住。
他走下案台，在女尸的脚踝处仔细观察。
其实朱高炅三人在第一眼见到女尸的时候也发现了端倪。
女尸的脚踝处有一道勒痕，还有另一道和这道勒痕不同方向但是连接在一起。
张落乡又看了看旁边的武散官，那名散官貌似会意跑了出去。
这时那位中年男子却急了：“张大人你为何一直盯着小女的尸体看？物证在此还不够吗？我还有人证？！”
随即一位大妈又进了大堂，她声称几日前见到刘老七在树林中裸体和大伯的小女儿行苟且之事，随后强行将女子带到湖边推了下去。
刘老七怒喷道：“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小鲤相爱多年，我怎忍心杀害她？还不是你这个老头子不同意我娶小鲤？嫌弃我农家出身！嫌弃我要有那么多弟妹要照顾！”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但是朱高炅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张落乡又发现女尸的小腹有隆起的迹象，但是不确定是否是有身孕了。
张落乡还是没有搭理中年男子一行人，转而走到朱高炅旁边道：“魏王殿下，小官闻言，魏王殿下持有一把紫金色的长剑作为佩剑，不知可否借小官一用？”
朱高炅道：“当然可以。”
朱高炅从身后的长袍下取出了紫金龙神剑递给了张落乡。
他刻意将重力减轻，不然张落乡根本拿不起来。
张落乡取出长剑，一阵龙吟声回响在大堂，震惊在场所有人。
此剑出鞘的声音竟似龙吟？不愧是魏王殿下的佩剑。
张落乡赞叹道，随后张落乡一剑在女尸的小腹处切了一道口子，他徒手扒开一看……
竟然是一具胎儿的样子，刘老七终于绷不住了喊道：“你这个老畜生，害了小鲤最算了，我的儿子，你的亲外孙你也舍得下手！”
这时出去的武散官也回来了，他带回来了湖底的石头，正是中年男子家里腌制酸菜的盖坛石。
真相大白，是这个中年男子将自己的女儿骗到湖边用绳子捆住她的脚将她沉湖。
中年男子见事已至此也不装了，疯癫道：“他一个农民凭什么祸害我的女儿？还有这个贱种，怀了这家伙的野种，丢光了我的脸，就该去死！”
朱高炅闻言愤怒的站起身来，拿过紫金龙神剑后提起中年男子就到府衙门口，此时聚集了许多观案的人。
朱高炅直接一刀砍了这畜生，随后朱高炅道：“各位大明的子民们，严州的父老乡亲们，孤今日不想干预此案，但是孤觉得此人该杀！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即将出世的外孙都下得去手枉为人父！霍乱伦理纲常！孤今天就替死去的小鲤姑娘报仇血狠！”
要知道朱高炅最看中的就是亲情，这老东西的发言每一处都恶心到了朱高炅，朱高炅实在是受不了了。
观案的人都拍手叫好，刘老七也十分感谢张落乡的大公无私。
原来这老东西已经准备好银两贿赂张落乡了，只不过开堂前，张落乡将这些银两直接给了朱高炅。
朱高炅也是将这些银两给了刘老七，随后朱高炅自己又掏出五十两银子塞给刘老七。
刘老七热泪盈眶，朱高炅道：“刘老七啊，拿着这些银子去再讨个媳妇吧，孤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随后朱高炅带着于谦和刘瑾走出了府衙。
朱高炅临走前对张落乡说：“张司经历，你的能力孤很看中，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到福建省找孤，孤将就任福建布政司。”
张落乡也是十分感谢朱高炅能够赏脸来观案，这给他断案更大的勇气以及鼓励。
毕竟连皇室的人都站在自己身旁，谁能不充满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