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年轻
陈烟离气喘吁吁的跑进场，却发现比赛已经结束。
还是没赶上。
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观众席，盛枭扬一脸茫然的站在那里和自己四目相对。
陈烟离接着跑过去一把抱住他。
盛枭扬没动，只是静静的站着任她抱。
“你不抱抱我吗？”
陈烟离看着一脸冷漠的盛枭扬，继续解释道：“昨晚救人误车的事儿我跟你说了。刚上车手机就没电了，三点下的高铁，堵车堵了半路。我怕赶不上比赛也怕你联系不到我着急，在半路下车自己跑来的。”
盛枭扬依旧沉默。几分钟过后冷冷的说道：“昨晚你跟沈初在一起吧。”
陈烟离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盛枭扬拿出手机，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被沈初抱着的照片。
陈烟离觉得震惊，还没等开口解释，盛枭扬继续冷嘲热讽道：“我没陪你去，你也不缺人陪，陈烟离，你真有本事。”
“所以你就觉得昨晚我跟沈初在一起？”
“你他妈自己办的什么事你不清楚？”
陈烟离深吸一口气，“不用猜也知道照片是施然找人拍的。你信她不信我？”
“是施然。她找人跟踪你，我骂了她。我看到你被别的男人抱着老子他妈第一反应还是帮你骂施然。我从不信她。可你呢？你怎么证明昨晚你俩不在一起？”
陈烟离想到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想到莫名遇见的女孩，想到被陈志生调换的准考证，想到考试前的各种不顺，她也一肚子委屈。
正要解释时，盛枭扬走了。
转身只留了一句：陈烟离，你让我恶心。
陈烟离心想，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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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两人开始了漫长的冷战。即便见面也装作不认识。盛枭扬心里有怨，也难受，更憋屈。
陈烟离也是。
两人没人低头，关系渐渐回到起点。
学校好多人都在传他俩分手了。可当别人问起时两人也都不谋而合的说没分。
或许还是因为太年轻，不懂得怎样去爱。长达一个多月的冷战，谁都没找谁。
盛枭扬几乎每天复习完回家后都一个人喝酒。
他那么好的酒量，却在冷战时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盛枭扬记不清那天到底喝了多少，只记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陈烟离。顾临知道他难受，有事没事就去盛枭扬家看看。结果那天一推门就看到盛枭扬瘫倒在地上。屋里一片狼藉，酒瓶多到让人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顾临以为他喝的睡着了，走上前喊了两声。结果盛枭扬一动不动的不回应。顾临以为这丫还他妈装清高，没忍住又给了他一脚。
结果盛枭扬还是一动不动。
顾临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喝晕了。
凌晨三点顾临叫了120把盛枭扬送到医院。医生说是因过量饮酒引起的酒精中毒。这丫差点把顾临吓死。
盛枭扬醒来后顾临生气又心疼，“你丫喝酒论他妈吨喝啊！老子今天要不是去了你家你他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操！”
盛枭扬觉得聒噪，捂住耳朵把头蒙到被子里。
顾临只得叹了声气。
“唉，想她想到差点把自己喝死。怎么就不能去找找她？”
盛枭扬蒙着被子没说话。
每次喝酒时脑子里怎么也消散不去的就是陈烟离听他倾诉那天。
盛枭扬记得那次陈烟离一身狼狈的跑到自己家门口。看门见到她时有种恨不能把命都给她的冲动。
记得那天的香薰和蜡烛，记得一起听的灰色轨迹，记得陈烟离躺在自己腿上的温度。
陈烟离从不喷香水，盛枭扬却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香味。
让人心安又上瘾的味道。
盛枭扬记得，陈烟离说想一直陪着自己。
他想不通怎么突然就变了。
陈烟离每天都在训练准备复试。只有半夜独自回家时才算有点自己的时间。和盛枭扬冷战了多少天，陈烟离就抽了多少盒烟。
每次点烟时，耳边都会回响起那句：陈烟离，你真恶心。
陈烟离第一次觉得难过到无奈。
这个月不常下雨，陈烟离却一直在等一场雨。
那天终于下了一场大雨。
她依旧像往常一样漫无目的走着，可腿脚好像上了弦，走着走着就到了盛枭扬家楼下。
陈烟离也记得，
盛枭扬对她说：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耳机里放着王菲的红豆。
越听越难受，越听越想盛枭扬。陈烟离实在太想太想他了。还是没忍住走上了楼，可等真的站在门口时，也还没能抬手敲门。
于是那晚下着暴雨的夜，陈烟离淋着雨坐在盛枭扬楼下听了一夜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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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复试即将来临的日子。盛枭扬知道陈烟离初试排名高。但复试不仅仅是通过就行，必须要高排名才能进小圈。
盛枭扬从前说过，钱和人脉他都有，他要为陈烟离铺路。
他记得，他都没忘。
专业强归强，可太多有钱有势的人拿钱权换名额，把本来该考上的孩子顶下来。
盛枭扬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在陈烟离身上。
盛枭扬托陈茹找到了北京高校的专业老师。把陈烟离基本功技巧和剧目视频都发了过去。
看完视频后，老师同意和盛枭扬见一面。
谈话进行的很顺利。毕竟枭盛地位在那摆着。
盛枭扬为陈烟离的复试打点好了一切。
走之前老师问道：“这女孩是你什么人？”
盛枭扬愣了一下。
“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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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烟离复试也是一个人去的北京。她越发觉得，很多难走的路都只能一个人走。
考即兴时同组一个女孩违规做了空翻，将陈烟离一下绊倒在地。
陈烟离马上爬起来继续笑着跳即兴，
心里却是万念俱灰。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陈烟离一句话说不出。
她知道自己即兴分会很低，意味着复试过的几率也很低了。
最后离开时，陈烟离又回头看了一眼校门。
只觉遗憾。
陈烟离想，如果能让她考上，少活十年她也愿意。
我亲爱的梦，让我最后一次为你热泪盈眶。
比起初试前不顺的崩溃，面对复试的意外陈烟离倒显得平静许多。
心存多年的信念。
命里没有，强求无用。
等到出复试成绩那天，陈烟离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想再看一眼排名。
复试通过：陈烟离
陈烟离以为自己看错了，不停的退出返回，反复十多次后她才确认真的是自己的名字。
不仅通过，还是全国排名第四。
是盛枭扬，
她知道，是盛枭扬。
平复过后陈烟离起身跑到教室门口。
“盛枭扬，出来。”
盛枭扬低头做着题。听到陈烟离的声音一下愣住了。
太久没听她叫过自己名字了。
一旁的同学也都惊讶的窃窃私语。
施然紧紧握着笔。
盛枭扬出去后，看到陈烟离一脸五味杂陈的看着自己。
“你给我砸钱了是吗？”
“嗯。”
陈烟离扭过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眼眶。随即继续说道：“不是说我恶心吗？”
“嗯。”
“但我爱你。”
陈烟离再也忍不住，久违的抱住了他。
她慢慢把在北京那天所有的事都解释了一遍。包括沈初帮了自己，为什么不自觉的抱了她一下，全解释清楚了。
盛枭扬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道：“受这些委屈，怎么不早告诉我。”
听来是问句，可其实是在怪自己怎么才知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陈烟离没回答，随即突然想到什么，“你说你知道是施然找的人。你有那人照片吗？”
盛枭扬找出照片递给陈烟离。
只看那一身黑衣服陈烟离就认出来了。
跟踪自己拍照片的，和那天装病的女孩儿是一个人。
为的就是拖住陈烟离让她赶不回比赛。
陈烟离一五一十告诉了盛枭扬，
“现在信我了吗？”
盛枭扬很讨厌对不起三个字。于是最后把愧疚道歉的话还是换成了我爱你。
陈烟离淡然一笑，转头想到施然做的所有。“等着吧，老子马上手撕绿茶。”
盛枭扬吻了一下陈烟离额头。
“不用你撕，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