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苏太妃病危
容沫儿想了很久到底该怎么做,是当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让莲儿嫁给她的意中人,为奴为婢一辈子,平凡地度过此生;还是告诉她真相,让她与苏太妃相认,母女团聚。等到时机成熟,要么恢复她公主的尊贵身份,要么拿着苏太妃的积蓄,脱了奴籍,富甲一方,再也不必看人眼色,与包公公分道扬镳,各自安好。
不管怎么样,容沫儿都觉得好像应该告诉莲儿真相,是继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宫女,与包公公喜结连理,还是去和苏太妃相认,还君明珠,都应该由她自己做选择。
如此,容沫儿来到莲儿的房门外,欲要敲响她的门。就在这时,刚才容沫儿派去太极殿伺候的宫女急匆匆地来报,说苏太妃病危。
容沫儿一听,惊愕失色,心里焦灼万分。之前苏太妃身体还算稳定,怎么突然就病危了?于是她放下手头上的事儿,风风火火地赶往太极殿。
她一面跑一面在心里默念:“娘娘,您可一定要撑住啊!我已经找到了你的女儿,您还没能见到她一面,可不能就这样撒手人寰啊。”
太极殿一如往常,苏太妃的寝宫没有人前后忙活,也没有人关心这个老太妃的生死。若不是容沫儿派了人在这儿守着,苏太妃或许连殡天了没人知道。
苏太妃平躺在床上,本就憔悴而瘦削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她半张着嘴,皱着眉头,露出痛苦的神情,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容沫儿扑到苏太妃的床前,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生怕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容沫儿:“娘娘,娘娘您醒醒!”
苏太妃的神智似乎已经混乱,她眼角流泪,口中呓语道:“荷珥,荷珥”
容沫儿掐着苏太妃的人中,一边为她做心肺复苏,一边在她耳边喊道:“娘娘,荷珥公主找到了,您快醒醒,醒过来就能看到她了!”
此时的苏太妃感觉身处一阵迷雾之中,前方好像有一个小女孩儿在往前跑,苏太妃拼了命地追,口中不断喊着女儿的名字,可是不管她怎么追都追不上那个小女孩儿。
那小女孩儿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苏太妃在后面用尽了全力,却始终无法离她再近一点。
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声:“娘娘,荷珥公主找到了娘娘,荷珥公主找到了”
苏太妃一愣,她环顾四周,似乎又找回来了一些神志,反问自己到底在哪里?
她的神识一点一点地被收集了回来,逐渐分辨出那是容沫儿的声音,原来眼前的这些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再一定睛,眼前的迷雾连同那个小女孩儿都消散不见了。
苏太妃缓缓睁开了眼睛,那昏黄的眼白将黑色的瞳孔衬的清晰明亮。
苏太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想到刚才容沫儿说的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气无力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容沫儿看到苏太妃醒了,心中大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苏太妃的口齿有些不清,如果不仔细听是听不懂她说了什么的。
苏太妃这时候的状态,急需一个活下去的盼头。如果将荷珥公主找到的事情告诉她,便是最好的救命药。
容沫儿握着苏太妃的手,轻声道:“娘娘,奴婢找到了荷珥公主。”
苏太妃依旧不敢相信,还以为容沫儿是为了让她的病好起来而说的谎话,眼神中满怀着怀疑。她说不清楚话,只依稀能听到她说:“你不用不用骗我。”
容沫儿看到苏太妃那苍老的脸,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在那个世界她没有办法尽孝,在这个世界她不愿意让苏太妃就这么错过和亲生女儿相认的机会,便和盘托出了莲儿就是荷珥的事实。
容沫儿斩钉截铁地道:“娘娘,奴婢没有骗您,荷珥公主就在这宫中。”
苏太妃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望着神情认真容沫儿,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这么顺利的事情吗?自己找寻女儿二十年都没能找到,容沫儿刚刚得知不久,就能找到了?
苏太妃心里既害怕又胆怯,费力地道:“你你不准骗我。”
容沫儿真诚地回答道:“信物为证,奴婢不敢诓骗娘娘。”
苏太妃就像是在长期生活在黑暗深渊的人,陡然间就将太阳的明亮给了她,让她不知所措,不敢接受光明的希望。原来只是想在死之前能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没成想竟然还能有机会见她一面。她愣愣地盯着容沫儿,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还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此时窗外的风声正浓,纸糊的窗外有几道阴影飘过,零星还有几声猫叫和树叶掉落的声音。
容沫儿回头望过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此时已近宵禁,苏太妃身体还很虚弱,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容沫儿:“娘娘,天已经晚了。您好生休息,奴婢向您保证,会带着荷珥公主来见您。”
苏太妃泪眼朦胧,神智恍惚,看眼前的容沫儿都是一团模糊的身影,不过一个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起:“荷珥找到了,一定要撑住。”
容沫儿叫来了宫女,让她继续好生照顾苏太妃,明日她再过来探望。
等到她回到钟粹宫的时候,莲儿屋里的灯已经熄灭了。莲儿是与其他宫女合住的,容沫儿想了想,决定还是第二天再跟莲儿说这回事儿。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要关门,却看到包公公端着一碗桂花甜酿在门外站着,正对着自己笑脸相迎。
容沫儿:“包公公?”
包公公笑道:“沫儿,我跟莲儿好事将近,这段时间都亏了你的照顾。这是太后娘娘赏咱主子的二十年荷花蕊,主子不爱喝,所以我就将剩余的酒做成了桂花酿。正好看你这么晚还没休息,不妨喝点儿酒酿暖暖身子。”
容沫儿端过那晚精致香甜的酒酿,道谢道:“正好口干舌燥,这桂花酿来得正是时候,谢谢你啊包公公。”
包公公:“哪里的话,那沫儿你快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
容沫儿:“嗯,要降温了,你也注意保暖。”
包公公稍微迟疑了一会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容沫儿,接着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礼:“这些年,真的多谢沫儿照拂了。”
莲儿和包公公成亲之后,依旧在钟粹宫生活,怎么包公公搞的像是要远走他乡一样,容沫儿不禁笑道:“客气什么?往后你们还在钟粹宫,又不是见不到了。”
包公公笑着点了点头,鞠了一躬,便恭敬地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