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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我的约定和一闪而过的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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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师凡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有什么事儿还得避着我说啊,真是不拿我当兄弟……”

    虽嘴上这么说,但他人还是麻溜出去了。

    褚师潼关好门,才回到司景离面前。

    “倒是要恭喜世子殿下离开京城了。”

    司景离没由得来了气。

    “恭喜?你是故意在气我吗?”

    褚师潼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露出任何的嘲讽,反而莫名其妙的带了几分难见的真诚。

    “我只是觉得殿下这些日子出了这么多事,是该趁这个机会出去避一避,离开京城恐怕是最好的方法了。”

    司景离也觉得最近针对自己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离开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但他就是有些不甘心,还有点不舍得。

    “本世子知道你的意思,但本世子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他针对我我就要走?”

    褚师潼道:“因为他如今的势力和地位在你和荣王之上。”

    即便是一品官员也未必敢惹皇子,因为北青至今都无太子,所以任何皇子,哪怕是最不受宠的三皇子都有可能以后会继位。

    皇子和官宦的最根本区别就在于,皇子是皇位的继选人,以后有可能掌握天下大势,而官宦即便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永远是皇帝手下之人。

    皇子们夺嫡互相残杀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有可能得到这个位置,只不过互相残杀增加自己继位的可能性。

    而官宦想登皇位,那就是遗臭万年的谋朝篡位,如今朝政比前朝稳定很多,一旦更朝换代掀起战事,即便成功也为天下人所不耻。

    这就是为何再大的官儿看到皇子也要毕恭毕敬的原因,谁敢保证今天不受宠的皇子明天会不会走运登基?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事多了去。

    没人敢拿九族打这个赌。

    荣王再如何有钱有地位,也只是个亲王之位,跟皇子是没法比的,否则也无需跟六皇子联姻。

    司景离再如何嚣张跋扈也只是一时的,无人敢惹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再如何进了皇宫也得规规矩矩。

    司景离紧紧抿着唇不言语。

    褚师潼劝说道:“世子殿下十七岁之后便可以再回京城了,听说泉州风景独美,世子殿下只当去散散心,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

    司景离失落的垂着眸子,语气有些别扭的问道:“那我若是回来之后你娶妻了怎么办?”

    褚师潼一怔。

    且不说她能否娶妻,就说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看司景离的模样,不像是一时糊涂瞎问的,倒像是思虑了很久才问出来的这句话。

    “世子殿下,你在说什么?”褚师潼干笑道:“我不会那么早娶妻生子的。”

    “那可不一定。”

    司景离别过头去,赌气一般说:“六皇子十五岁就要娶两个女子了。”

    褚师潼:“……”

    她无奈的揉了揉眉心,甚是头疼。

    司景离关注的点总是这么的奇怪。

    不过也有他的道理,六皇子十五岁成亲,打破了原本长兄未娶的原则,估计有这个开头,以后其他皇子娶亲的概率会大很多,毕竟联姻是最节省成本结为一党的手段。

    褚师潼道:“世子殿下放心,不会的。”

    “那万一呢?”

    司景离总是抓住这个万一不放手。

    褚师潼实在是搞不明白了,干脆道:“若是万一,那就万一,似乎这跟世子殿下也无太大关系吧。”

    司景离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些许,“谁说跟我没关系?”

    褚师潼有些懵的微微睁大眼睛,可目光与司景离对视上的瞬间,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司景离突然像是怂了似的,立刻改口。

    “我是说……之前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不能两清……”

    褚师潼嘴角抽了抽,无奈的道:“是,然后呢?”

    “那……那你就不能私自成亲。”

    司景离的脸莫名其妙无法红了起来。

    任凭褚师潼再如何迟钝都明白了司景离的意思。

    褚师潼忽的沉默了。

    褚师潼的沉默,却让司景离慌了。

    “喂!褚师潼!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褚师潼抬眸,盯着司景离看了许久。

    司景离被她看的浑身难受,不自然的轻咳两声,想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你别多想……我就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司景离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只是还没跟你两清。”

    褚师潼:“……”

    这厮可算是抓住一个理由了,真是到死都不愿意放开啊。

    褚师潼叹了口气,道。

    “好,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绝不娶妻纳妾,但等你回来之后,这件事不允许再提起了,行吗?”

    司景离勉强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委屈的好像被为难了半天的是他一样。

    褚师潼道:“既然说好了,那世子殿下就别再砸东西,泉州路远,世子殿下早些出发吧。”

    日落之前,司景离上了马车。

    褚师潼把自己那辆马车给了司景离,司景离也欣然接受了。

    虽然并没有他原本那辆豪华,但最起码路上没那么颠簸,想来会好受很多。

    来送司景离的人不少,都挤在了清凉山庄门口。

    众人都是一副难舍难分的模样,好像平日里关系多亲近似的可笑。

    再打完所有招呼之后,临出发之前,马车里突然喊了一声褚师潼的名字。

    众目睽睽之下,褚师潼有些尴尬。

    褚师凡以为她没听到,便碰了碰她的胳膊。

    “世子殿下好像叫你呢。”

    褚师潼依旧没说话。

    马车内的司景离却继续道。

    “七皇子殿下可否过来一下,本世子有句话想说。”

    一堆人的目光都落在褚师潼身上,褚师潼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走到马车旁边。

    “世子殿下有话请讲吧。”

    “你上来一下。”

    褚师潼:“……”

    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她走到马车车厢前,掀开帘子往里看,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样子。

    可司景离像是恭候多时了一般就坐在门口。

    褚师潼刚掀开帘子,司景离便直接抓住了她的衣领。

    刚要抬手推开,手中拿着的帘子便掉了下来,遮住了她半个身子。

    在众人见不到的车厢里。

    司景离飞快的吻了一下她的唇。

    蜻蜓点水一般接触,如烟花绽放一般绚烂而又瞬逝的分开。

    褚师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司景离却早就别扭的转过身去,用手背遮挡着自己的嘴,脸上泛红,声音紧张又软糯的小声道。

    “本世子只是想确定一件事,现在确定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

    褚师潼迷迷糊糊走开了。

    马车也晃晃悠悠的出了清凉山庄。

    褚师凡见褚师潼的神色有些怪异,便好奇的问道。

    “怎么了?司世子跟你说什么啦?”

    “没什么。”褚师潼转身,扎着头就往回走,“堂兄别问了。”

    “你别走那么快啊。”

    褚师凡赶紧追上去,“等我一下啊。”

    两人的背影穿过人群,慢慢消失。

    马车上。

    司景离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在这一刻,犹豫不决这么久的心事,好像终于被定下了一个结果。

    之前不明不白所做的事,所说的话,在这一刻,都有了解释。

    ……

    司景离走后,日子也是这般照常的过着。

    七月末,众人才从清凉山庄回了京城。

    对于众人来说,司景离不在,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再见到他,更不用奉承他了,甚至茶余饭后还能把他当成笑话说一说。

    褚师潼不在京城的时候,季书把府中上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酒楼的生意也日渐红火,利润到手,书店也慢慢随之开了起来。

    唯独制冰这条路,怎么也找不到大量的硝石,眼看着入秋了,对冰的供应一再减少,褚师潼也放宽了对于硝石的寻找。

    韩子俊的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被褚师潼接回府里的别院生活,顺道给他和谢楚楚的儿女找了个有威望的夫子让他们念书。

    六皇子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初七,一次娶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但褚师枫似乎并不开心。

    新婚当夜,他并未洞房花烛,硬是拉着褚师潼喝到了半夜。

    褚师潼都有些喝蒙了,褚师枫拉着她各种痛诉衷肠,字字句句,真诚的像是把褚师潼当做亲如手足般的好兄弟。

    但褚师潼自始至终都记得清清楚楚。

    前世褚师枫是第一个对自己下死手的。

    许是沾了褚师枫的光,许久未归的褚师桓也从外地回来了。

    十一月褚师潼的生日,司景离从泉州送来了礼物。

    褚师潼打开看了,是一件价值连城的黑白虎皮大氅。

    作为感谢,褚师潼在来年司景离生日的时候,送去一把玉箫。

    听说是什么天山寒玉制成的,触手冰凉,箫声悦耳。

    结果半个月不到,司景离托人送来了一封信。

    纸上就两个字,褚师潼盯着纸上偌大的两个字“孟浪”陷入沉思了很久。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十五岁这一年,褚师潼主要重心都放在了积攒钱财的事上,酒楼听取了袁喜的意见,谢楚楚就在京城经营第一家酒楼,袁喜则替褚师潼把酒楼遍布整个北青,一年之内一家开到了五家,甚至还有两家开去了邻国。

    靠酒楼起家之后,褚师潼大力投资了不少。

    镖局,船运,客栈,赌坊,乐坊,什么赚钱开什么。

    为了方便存钱,褚师潼甚至后期还开了个钱庄。

    二月末,朝阳郡主出嫁,嫁的人是个无名小官,姜王千里迢迢回京城,似乎是听说了郡主受辱的事,但褚师御趁机留了姜王在京,剥夺了姜王手里的兵权,让骁战军候暂接了姜王的位置。

    四月初,二公主出嫁了。

    没有按着前世那般嫁给六皇子手下的人,而是嫁给了一个四品小官,褚师御赐的婚,二公主哭闹许久,最终还是嫁了。

    皇后给褚师绚介绍了不少女子,看到六皇子成亲,皇后整日提心吊胆怕六皇子这边先诞下皇孙。

    但褚师绚如同前世,软硬不吃,就是不娶。

    这一年司景离送给褚师潼的生辰之礼,是一枚玉锁。

    冬天的雪罕见的大,以至于造成了某些地方严重的雪灾,褚师绚被皇帝派去了雪灾之地进行处理和慰问。

    褚师潼本来想去,因为雪灾的县城就在泉州附近,但褚师御觉得褚师潼才十五岁,便以年幼为由,把机会给了褚师绚。

    褚师绚也因此机缘被封王位,赐号鸢。

    ……

    褚师潼十六岁了。

    这一年,褚师潼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暗地。

    她在暗中搜罗了不少江湖势力,并将他们集结在了一起成为一个组织。

    今年司景离的生辰之礼褚师潼特意挑了一床不会被误会的天山蚕丝被为礼,不过好像又被误会了。

    六皇子入朝,因选举之事监办有功,封了王位,封号为钰。

    六月末,褚师潼从学堂结束了学业。

    褚师御给了褚师潼第一个任务,那就是去江州水乡查看一下洪灾和桥梁堤坝。

    去了趟江州,褚师潼认识了几个很有意思的人。

    一个名为宋念的男子,自称是青莲国的富商之子,褚师潼前世倒是不认识,不过宋念确实很有钱,这是真的。

    青莲国在北青东边,临海,历史久远,是实力强大根基深厚的东方大国。

    还有一个名为展擎的男子,这个男子褚师潼记得在自己的首饰铺子前边见过,就是那日上赶着要把许家小姐介绍给自己那个。

    展擎声称自己曾在骁战军候手下当过兵,所以认识许冰清,现在骁战军候驻守边境城,他也就在北青里边忙一些关于军队采购之类乱七八糟的事,全国到处跑,没什么正事,还忙得很。

    三人机缘巧合不打不相识,褚师潼未曾暴露真实身份,谎称自己姓蓝名七,是京城富商之子。

    因为在酒楼中的虚假身份姓蓝,所以自己给自己的身份是酒楼背后东家之子,除了有钱啥也不是。

    江州待了两个月,三人玩的甚好,以至于临走之前被展擎按着拜了把子当兄弟。

    褚师潼想着,左右平日也见不到,便也同意了。

    宋念足够聪明,又风流有趣,果敢而目光高远,展擎为人豪爽,直来直往,十分重情义,褚师潼也是鲜少见到如此待人真诚的人。

    直到告别回了京城,褚师潼都和他们偶尔会有书信来往,只是书信的地址都是酒楼而已。

    因为此次出行,云想容晋升为妃,褚师潼也被赏赐了不少。

    途中褚师潼偷着去泉州看了看司景离,只是没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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