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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事情有了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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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思提摆好了碗,等邱念禾倒酒后,依次递给每个人,唯独没有给花容。花容却不高兴了,拿起碗重重放到邱念禾面前,说道:“还有我呢?”

    邱念禾似是遇到过什么可怕的事情。赶紧将碗又放回了花容面前。

    花容埋怨道:“邱师兄,你是瞧不起我的酒量么?”

    柳思提接过话,回绝道:“师妹还是别喝了。上次我们一起喝酒,你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我们是不敢再让你喝了。”

    花容问道:“不就是师父罚你们在祠堂跪了一夜么?是,我承认,当时我应该跟你们一起受罚,不是喝多了么?”

    柳思提凝视着花容,略带委屈的说道:“我们被罚,都是因为你。”

    花容问道:“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咱们一起喝的酒,结果你们在受罚,我逃了确实不应该。这件事,我去找师父过,是师父不同意我和你们一起受罚。”

    柳思提反问道:“你当真不记得你干什么了?”

    此话一出,在座的各位,脸上呈现不同的表情。穆清河垂下头,一勺一勺的喝汤。邱念禾假意轰赶飞虫,不去看花容。胡盛闷头干了一碗酒,呛得直咳嗽,眼泪都下来了。温素对花容多了几分好奇,甚至开始期待柳思提接下来的话。花容想破脑袋,实在没想起来,她究竟干了什么?

    柳思提继而说道:“那回你喝多了……”

    胡盛赶紧捂住柳思提的嘴,边咳嗽边说道:“不能说啊。”

    邱念禾附和道:“小师弟还在呢,更不能说。”

    穆清河立马说道:“那个……吃菜,尝尝小师弟的厨艺。”

    温素见柳思提不说,也不好再打听。只得顺应穆清河,招呼大伙吃菜。

    花容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顿时两眼放光,赞扬道:“太好吃了吧,比聂叔做的还好吃。我猜,宫里吃的,都不见得有这个好吃,你们那个君上还没我们有口福呢。”

    胡盛本想奉承几句,他端起酒碗,敬向温素,道:“小师弟的厨艺师从何处?”

    温素端起酒碗,同胡盛碰了碰后,语出惊人的说道:“宫内老师傅,专门做御膳。”

    胡盛刚进嘴的酒噗嗤一下全喷了出来。

    花容听到温素的话,瞪大了眼睛,一副马屁拍错了表情。她不敢相信的再次问道:“你是说,你的厨艺是从宫内老师傅那里学来的?”

    温素微笑道:“是的,我是户部侍郎,御膳房的月例,也隶属我负责,一来二去,认识了一位老师傅,我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由于我对厨艺算有点天赋,老师傅就将他的厨艺全部倾授于我。”

    邱念禾和穆清河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柳思提也感到惊讶,但他更多的是好奇:“年纪轻轻做到户部侍郎,又得宫内老师傅传授厨艺,可见君上对你还是很重视的,那怎么会发生后来的事情?”

    温素苦笑道:“很多事情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上元节之前,我们都是正常入宫觐见,君上也没有与往常不同的地方,宫内的老臣同僚也都如往常一般。不知怎么回事,上元节那天,突然,胡大内监带了一道君旨来,说父亲和凌伯父豢养私军,意欲谋反。我们原本是软禁府中,等待发落,然后邓大内监又带了一道君旨来,说我杀人,立马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众人听了温素的话,都为他感到惋惜。胡盛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师弟,你放心,既然入了七绝门,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们。”

    花容也露出了关切的神情,她看着温素,柔声说道:“是啊,小师弟,你在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会保护你的。”

    温素感激地看着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可越如此,他越不想再给七绝门惹下祸端。千言万语,他只能浓缩在酒里,敬过众位后,一饮而尽。

    穆清河等人随即端起酒碗,也跟着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柳思提和胡盛率先喝多了,然后是邱念禾的眼神也开始迷离。花容趁机偷了两杯酒,四人互相调侃。

    柳思提道:我就说你不行,还非要喝。

    胡盛道:谁说不行,来,喝,我就不信,还能喝不过你。

    邱念禾道:师妹,你别喝了,让师父知道了,我们又要遭殃了。

    花容道:师父不会知道的,你不说我不说,不就完了。

    柳思提道:架不住你告密啊。上回不就是你喝多了,跑到师父跟前,抱着师父大腿,说我们灌醉你,还说给你卖了个人家,要不然,我们能挨罚么?

    花容眼神开始不聚焦,趴在桌子上,晃着手,说道:你胡说,我明明喝多了,睡着了,不可能去找师父。

    邱念禾也趴在桌子上,说道:要不然,师父凭什么罚我们,不罚你。你真以为你喝多了,躲过去了。又或者师父怜香惜玉,看你是个女子就不罚你?想什么呢?

    胡盛将酒碗高高举起,红着脸,喊道:为了小师弟,干。

    ……

    穆清河见花容等人喝多了,对温素使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二人来到了院中的石桌上。他为温素倒了杯茶水,递到温素面前,直言不讳道:“考虑好了?”

    温素看了一眼屋内胡言乱语的四人。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小木盒,打开后推到穆清河面前,说道:“师兄,你可以告诉我了么?”

    穆清河用手指轻摸了一下小木盒,将调查的结果告诉了温素:“银针本身没什么特殊的,随便一家打兵器的作坊都能做。特殊的地方在于银针上淬满了草乌撵成的汁液,这种毒对于医者来说,如果使用得当,并不会危及生命,若直接使用,则会麻痹神经,快速死亡。由于戏子常年练功导致肌肉酸痛,关节肿胀,所以戏班子里大多都会备着这种药。看来,凶手不是戏班子里懂医术的人,就是了解戏班子药品存放地的人。”

    说罢,穆清河拿出一张名单,道:“我以你为中心,排查了下你身边所有与戏班子有关系的人,发现了一些蹊跷,这是名单,你看下这个人,可认识?”

    名单中列举了很多人,有的人温素自己都没什么印象,但是名单中排在第二位的名字,确实惊到了温素。那个名字便是凌苕蔁。

    通篇名单中,只有凌苕蔁的名字被用红笔圈了出来,后面打上了个问号,还写了个名字宋怜照。

    温素不解,问道:“为什么会有凌苕蔁的名字?难道他会和这件事有关系?”

    穆清河同样不解,他回答道:“原本名单中没有他,是我在查戏班子时,查到他们就是当年突然消失的同福戏班。同福戏班曾是雁庭苑的专用戏班子,而当时雁庭苑的头牌是一名男宠,叫宋怜照,据说,戏班主曾强迫宋怜照做他的奴隶,宋怜照不依,戏班主找了个机会,当众让宋怜照难堪,下不了台。后来,同福戏班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其下落。”

    温素问:“宋怜照?他怎么会是凌苕蔁?”

    穆清河道:“我也不确定,所以希望你能辨认一下。你看,这是宋怜照的画像,这是凌苕蔁的画像。”

    穆清河将两张画像铺展开来,凌苕蔁那张眉目之间透着一股清秀,五官没有温素这般立体分明,更多的是一种温柔的感觉。反观,宋怜照那张,眼角多了一层红色的晕染,整体显得娇媚而不妖艳。不论画像画成什么样子,温素都不会忘了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凌苕蔁。凌苕蔁和凌苕蒛虽样貌相似,但是气质天差地别,凌苕蒛同样温柔,但是没有凌苕蔁那股阴柔的气质。

    最重要的一点,温素之所以从来没有认错过人,是因为凌苕蔁的眼珠上有一颗白色的斑点。而凌苕蒛没有。所以画师为凌苕蔁画画时,凌苕蔁都会特意指明,一定要将他眼珠上的白点画出来。

    两张画像的眼珠上,都有明显的白色斑点。

    温素问道:“宋怜照何时成为雁庭苑的头牌?”

    穆清河道:“六年前。”

    十一年前,凌苕蔁十五岁暴毙身亡。六年前,凌苕蔁怎么会变成宋怜照,成为雁庭苑的头牌?

    月老祠的神秘人,身上特有的香味,使得他和凌苕蒛都有怀疑到凌苕蔁身上过。而且,当年义庄大火,凌苕蒛只收了一坛骨灰,现在想来也不确定那就是凌苕蔁的。如果凌苕蔁是幕后之人,先是设计一出假死,然后换个身份,就为了今日捏造父亲和凌伯父谋反的伪证,让顾府和凌府家破人亡,又显得很牵强。毕竟,在温素的记忆里,顾家没做过对不起凌苕蔁的事情,凌苕蔁也没有非要害死亲生父亲的理由。如果不是凌苕蔁,幕后之人又会是谁?

    穆清河又拿出一张纸,纸张上面血迹斑斑,上面写道:司常鉴,邵齐玉。

    温素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他问道:“这是何意?”

    穆清河道:“在顾丞相出事前半个月,也就是年岁那天,深夜子时,司常鉴带人围了邵家庄。庄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江湖侠士于心不忍,偷偷替邵家庄收了尸,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唯独少了少庄主邵齐玉的尸身。还有人声称看到,邵家庄出事那晚,邵齐玉从后门跑了出去。这张字条,是去邵家庄查找线索的弟子,在正堂的一块掉落的牌匾后面发现的。”

    果然,邵家庄也出事了。可为什么不是君上下的旨意?为什么提前了半个月?

    温素抿了一口茶水,茶水已经微凉,如他此时的心情一般。越来越多的谜团,压的他喘不过气。他和穆清河商量道:“师兄,我这边还有些疑问,你帮我捋清可好?”

    穆清河道:“你说。”

    温素道:“穆清沄和戚雷有什么瓜葛,他为什么肯答应戚雷,远赴千里之外的天牢,替我送死?顾家出事后,立马出现个神秘人约我去城外的月老祠,声称有父亲被冤枉的证据,当时是凌苕蒛假冒我去的月老祠,神秘人一眼就认出凌苕蒛,还动手打伤了他,说明神秘人是认识我们二人的,我现在怀疑这个人有可能是凌苕蔁或者杨怀恩?还有,关于陆星辰的,上次我找不到父亲的尸身时,是陆星辰提到乱葬岗,我才顺利接回父亲。那次,驿站,杨怀恩一直处于上风,有人出暗器打到杨怀恩的手腕,击落杨怀恩的剑,才让我侥幸躲过一劫。”

    穆清河道:“你怀疑是陆星辰帮你?”

    温素对穆清河投以肯定的回应。

    穆清河若有所思后,问道:“你可知道杨怀恩的惯用武器是刀?”

    温素倒没想过这点,他摇了摇头。

    穆清河道:“驿站内,我观察杨怀恩的招式后发现,他虽然剑术了得,但是都是从刀法中演变过来的。所以,我怀疑他以前是不是经常用刀,后来因为某事,才改用剑。”

    难道杨怀恩真的是神秘人或者是幕后之人?否则,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惯用武器?

    屋内,杯觥交错;屋外,气氛压抑。

    温素以为找到车夫的死因,就能打开父亲谋反一事的缺口。可当穆清河将查到的结果摆到他面前时,他忽然觉得前面有张更大的网在等着他。他开始怀疑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如果查到凌苕蔁真的与此事有牵扯,他该怎么办?到真相大白那天,他真的下得去手,杀了凌苕蔁,为顾家,凌家每位枉死的冤魂讨个公道?

    凌苕蒛的退缩,难道是他已经察觉到什么?还是说,他知道凌苕蔁可能没死?

    温素同穆清河商议道:“师兄,如果此事和凌苕蔁有关,我们去雁庭苑找他,难免会打草惊蛇,我想从戚雷那下手,弄清楚,他和穆清沄之间的交易。”

    穆清河道:“我也正有此意。宫内的近况,我已经派人去打听,相信没多久,就会有回音。京都最近不太平,我们不宜再冒险入京都。如果想弄清楚整件事,或许戚雷是个突破口。天门关离这里不远,我们快马加鞭,有个五六日就能到。”

    温素道:“师兄,又要给你惹麻烦了。”

    穆清河道:“你是我门下的弟子,我怎么会让你独自涉险?”

    嗯?

    穆清河又道:“按照师门祖训,你只能等四月的考核,考核通过后,入柳思提门下。我等不及,已经向师父禀明,要了你。出了七绝门,在外,你必须唤我一声师父。在师门里,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弟,以后你就跟着师父学医术。要知道,七绝门的医术,天下多少人惦记呢。”

    屋内的花容,邱念禾,柳思提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胡盛见没人陪他喝,索性拎着酒坛子,晃晃悠悠出了门,来到温素身边,搭上温素的肩膀,满嘴的酒话:“你……喝……以后……谁敢动你……报我名字……我一剑……刷刷刷……准保让他跪下……嗯……跪下认你当干爹……”边说着,边用拿酒坛子的手连比带划。

    温素笑道:“我又不老,要那么多儿子做什么?胡师兄,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

    穆清河指了指小院的偏房,无奈的说道:“送那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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