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盗梦空间？黑客帝国？
等宋弈从更衣室走出来，已经换上了“专用制服”和拖鞋。
“这衣服好怪，穿着一点也不舒服。”
他实在忍不住想吐槽。
衣服乍看就像宽松的病号服或是睡衣，但在肩膀处和手腕各有几个可连接的皮带。如果连在一起的话，整个人就会“作茧自缚”，双手交叠在胸前，手腕反捆在肩膀上，变成埃及法老木乃伊的造型。
这哪是什么制服？分明是精神病人和刑犯才会穿的“和平衣”！
“不舒服就对了，制服的作用就是为了防止使用者在梦中乱动身体，万一发生危险。”
“进去吧，自己调一下睡姿，小心落枕。”
于探长指了指离沈青鱼最近的那个休眠舱。
打开舱盖，宋弈躺了进去，并自觉找到了调整旋钮，将床垫长度和倾斜角度调到了合适范围。
舱内显示屏上设定了恒温，看来是自带空调的。
“戴上头盔和呼吸面罩，手脚都捆好，以防万一。”
接好数据线后，周兵递来各种道具。
尽管这些安排很令人不适，但宋弈还是选择了配合，迅速进入“作茧自缚”状态。
紧接着，他就看着探长也躺入了另一个休眠舱里。
“先来个模拟场景练练手吧，学习一下基本操作，后面再办正事。”
于探长没有自缚双臂，也没带头盔。
他直接脱掉上衣，赤着上身，从舱内床垫中心处抽出一根数据线，打开接头，用酒精棉片擦拭消毒，然后拉长引线，将接头递给周兵。
周兵此时早已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他接过数据线，把接口直接对准于探长的后背心——
咔嚓！
那根数据线直接插入了于致远的后背。
这一幕看得宋弈诧异。
他这才发现，原来在探长后背脊椎上，竟有个金属植入物接口，就像小时候在科幻电影里看到的那样。
那就是传说中的脑机接口？
看来所谓的“潜意识探索”技术，是既能“无线连接”也可以“有线接入”的咯？
有线相比无线，会有什么优势吗？
察觉到宋弈的好奇目光，周兵略微解释了一下。
“他是老式的base接口，早就过时了，老设备的很多物理防护都不到位，洗澡和睡觉都会麻烦，兼容性也一般……你如果将来要做手术弄一个，建议做最新款的。”
过时了？
宋弈顿时迷惑，忍不住腹诽，心想我压根就没听说这玩意还能动手术做，结果已经更新换代很多次了吗？
看来军迷圈子里传闻的“研发一代，先进一代，落后一代，展示一代”并不是段子，也是现实啊。
“都躺好，准备启动了。”
周兵此时已回到电脑桌前，开始操作。
“现在开始，闭上眼，同时尽量把大脑放空，浑身肌肉放松，最好消除一切情绪……“
“十，九，八，七，六，五……”
起初，宋弈本打算照做。
但当数到“五”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浑身一个激灵，像是整个人被浸入冰水中一样，便忍不住睁开了眼。
这不睁眼不要紧，睁眼一看……
眼中的世界竟变成了蓝色！仿佛覆盖了一层蓝色镜片一样。
什么……？
宋弈下意识想活动一下身体，却忘了自己正穿着和平衣，手脚都被捆住动弹不得。
哦不，就算没被捆住也不行。
因为他发现自己感受不到双腿了。
从指尖，脚尖，到浑身四肢，再到皮肤……全身上下的知觉正迅速丧失，仿佛整个人被融化了一般。
紧接着便是眼皮发沉，他干脆顺从这股力道，闭上了眼。
在意识陷入混沌的前一刻，宋弈隐约听到，身旁的于探长说了一句——
“记得，强者为真。”
……
……
一片漆黑。
纯粹的黑暗中，没有任何事物，唯有心灵和思考。
没有重力，没有光，没有物质，甚至没有空间和时间概念，唯有虚无本身。
但很快，光斑显现，世界亮了起来，一道道横竖前后交错的线条出现，迅速勾勒出空间框架，仿佛传统绘画的坐标轴构图……
紧接着，宋弈察觉到了身体，拥有了知觉，并开始了惯性呼吸。
光，空气，湿度，重力，还有人……都迅速出现了。
【执行step1，场景加载……成功】
【执行step2，感官同步……成功】
【执行step3，定位图腾……失败】
【执行step4，创建子程序……已布置176个】
【用户登录中……】
宋弈蹲身降落在一片纯白地面上。
这地面毫无弹性，力道反馈之大，让人感觉这简直是传说中的“绝对刚体”。
但怪异的是，身体明明受到了严重反震，却并不感觉疼。
整个世界的重力仿佛变轻了？
“怎么样？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有没有头晕以及任何不适？”
一抬头却发现，身穿运动服的于探长早早就在此等候，还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张椅子，正坐着呢。
“我不晕，感觉很好。”
宋弈左看右看，却只见一大片无边无际的纯白色，仿佛是个没有边界的纯白房间一样，却又看不出光源是从哪来的。
直到落地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赤着全身，没穿任何衣物。
靠。
“看来改造人的适应性确实不错。”
于探长对此似乎习以为常，只是抬手一招，一面悬空光屏出现。
【调试控制台】
【放置：物品-1fb39a19d6c】
【坐标：12，0，04】
随着他在光屏上操作点按了几下，旁边便凭空刷新出一个衣柜。
“去挑一套衣服穿上吧。”
他指了指衣柜，而宋弈也赶忙冲过去，挑都懒得挑，取出一套清凉衣服就往身上套。
“探长，为什么你有衣服？”
宋弈边穿衣服边岔开话题，问道：“而且我们不是同时载入系统的吗……为什么是你更早到？”
“接入硬件不同，响应速度和带宽当然会有差异。”
于致远耸耸肩，凭空召唤出一张茶几，并开始为自己倒茶，喝水。
“你用的是感应式头盔，我用的是马尾神经接口，带宽和速度都比你快很多，是正常的。”
好吧，原来如此。
宋弈努力回忆了一下课本内容。
尽管在军训之前，还没正式开课，但他已提前预习过《计算机原理》的前几页。
人类的马尾神经束，或许就相当于计算机的总线？所以神经接口一般会设置在第一胸椎，用来高速连接……嗯，好像是这个道理。
但人类神经信号和机器信号之间，又该怎样同步调频呢？
想想就知道，肯定很复杂。
思虑之间，宋弈已迅速穿上一套秋衣。
“探长你之前说，我们要进入学姐的潜意识进行精神治疗……那这里……就是学姐的潜意识？”
“不，这只是个模拟训练场，是人造场景，用来练手的。”
于致远说完，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指令：撤销删除】
随着他摆手一挥，茶几和茶具都凭空消失。
“我得先确定你能否适应这些，并且教会你一点基本游戏规则……等确定没问题后，我们才能进入沈青鱼的脑子。”
“明白。”
宋弈同意这个说法。
先练手再实战，注意安全总没错的。
“那就开始吧，来适应一下在潜意识世界里的基本规则。”
“从最基础的日常运动开始。”
于致远说着，又开始操作光屏界面。
【地形布置-场景942】
【正在载入……】
很快，原本纯白地面开始有了起伏，变成柔软草坪。
蓝天白云，赛道绿草……
从基础轮廓到细节贴图，仿佛游戏加载场景一样，迅速刷新。
一转眼，周围从纯白世界，变成了一座体育场。
而两人正站在足球场中心。
“来吧，基础运动，从跑步开始。”
于致远向宋弈招招手，抬腿一踢，便凭空召唤出一个足球来。
“你先来抢球，找找感觉。”
说罢，他就一抬腿，整个人身影一闪，高速冲了出去。
啊？
宋弈见状，顿时张大了嘴。
这根本不是人类的速度吧？我怎么可能追的上，更何况我也不会踢足球。
“愣着干什么？跑起来，练一练。”
于致远停在球门处，远远喊道。
“这儿可不是现实世界，无需遵守现实的物理规则。”
“在这里，你的能力大小，将取决于你能承受多高的硬件频率和带宽，以及掌握多大的主机权限。”
原来如此。
宋弈终于被激起了兴趣。
他蹲下身，做出百米冲刺的架势，然后用力一蹬！
整个人飞跃而起，如同超人。
很快，在球场上，两个业余球员便激烈博弈起来。
那身影交错闪烁，近乎幻影。
在虚拟世界中，系统权限加持下，人可以拥有远超正常物理极限的力量与速度。
所以无需消耗体力，没有流汗，没有气喘吁吁，更没有吹胡子瞪眼。
片刻后，宋弈意外抢到了球，便趁机飞起一脚，隔着大半场空间，直接远射！
“不错，适应的很快。”
于致远见状也并不惊讶，只远远望着那足球飞逝的抛物线，默默摘下了手上腕表……
然后，做出棒球投手一般的姿势，将手表用力一掷。
咻——
手表在空中发出尖锐爆鸣声，如同一颗子弹，径直命中了空中的足球，将其打破，并推离了原轨道。
“你犯规了。”
宋弈尬着脸提醒道。
“我们本也不是来踢足球的。”
探长两手一摊，抬了抬眉毛。
“现在大概明白了吧？在潜意识探索……或者说，盗梦状态里，物理规则并不那么可靠，我们可以轻易突破生理极限。”
“看起来你也没什么晕3d或者肢体不协调，神经链接失常之类的毛病……那测试就到此为止吧。”
“准备下线。”
说话间，他又抬手召出系统光屏，操作了一番。
【场景退出】
【用户登出】
整个世界迅速变暗，一切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