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干饭潮
大家往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就吃点家里带的咸菜酱菜，随便应付过去，食堂油水是够，但没有家里的酱菜开胃。
只要气温降了就会好受很多。
但现在大家就不愁了，因为有下饭神器凉拌菜的出现。
这不，一下工，就有一大帮抱着饭盒的人跑向厂门口，这帮人双腿倒腾地飞起，个个脚打后脑勺。
越来越多的人涌出厂区，密密麻麻的一片。
“哎呀，这么多，选哪个好啊……来点这个肉和毛豆吧。”
第一个到达的，是听了工友推荐跑来，却被几大盆菜搞出选择困难症的人。
他就记得那些工友嘴里的毛豆毛豆了，至于肉。
选肉是因为他觉得肉总不会做得多难吃。
文棠：“再选个菜吧，两个素菜搭一个肉就是八毛，还是你打算素菜都要毛豆？”
“那就都要毛豆！”反正工友反复推荐的绝不会错！
其他人也抱着饭盒围了过来。
“妹子，给我来上那个猪耳朵和那啥，蒜肉！”
“好嘞，您要蒜泥白肉对吧？”
“对对，就是蒜泥白肉”
“我也是！我还要一盒毛豆！”
这人说着付了钱，等待的功夫不经意回头，就看到一片人头攒动，朝着这边移动。
他给吓了一跳。
下一秒就庆幸还好自己来得早啊，不然只能拿馒头抹盆底了。
在浩子那尝了毛豆后，他被提起了胃口，谁想出来一排队愣是给这帮哥们买空了。
最气人的是，最后一份毛豆偏偏就被排在他前面的人买了。
什么时候卖完不好，偏偏就只卖到他的前面那个！
不爽，多他一个能怎么滴了！
最后文棠带来的盆连毛都不带剩，盆底浅浅一层酱汁，都被这帮客人拿饭盒倒了。
拿去拌饭沾馒头吃。
文棠成功把凉拌菜卖完，又收获一波量少不够吃的顾客差评，她心满意足地收摊。
好的开始让她做了个愉快决定，明天的凉拌菜加量！
回家放下板车和空盆，文棠没来得及洗洗刷刷，就直接去了百货商店，进购了一批装凉拌菜的大盆和铝制饭盒。
可以预料到以后会经常来进货了，不然装不完。
再去国营饭店点了几个肉包子，吴潇潇也带着闺女回来了。
解决了晚饭，就帮着文棠洗盆洗饭盒，没一会就收拾完毕。
一天忙碌下来，最期待的就是数钱时刻！
吴潇潇母女就睡在隔壁的房间。
文棠转了工作，知道吴潇潇过来住也有不放心她的原因，隔天就在隔壁房间铺上了干净的床褥。
最中间是她的房间，此刻灯火通明。
文棠兴致勃勃地坐在桌前，今天出摊的营业额，按捺不住了。
桌上，一沓堆成小山的毛票。
纸币都被她一一整理收好，很快算出这一天的收益。
中午大概有三十多份凉拌素菜，这是估算的，肉菜只有猪耳朵和蒜泥白肉，一份纯肉有半个饭盒这样。
她的定价也不便宜，还以为没什么人买账呢，看来这大热天还挺影响食欲的。
好多客人都是打了套餐，满满一饭盒的凉拌菜，加上小半盒的肉。
荤素都有，两个饭搭子买了刚好一起吃。
凉拌菜的菜才是灵魂。
肉是做来试水的，也有增加消费选择的考量，文棠准备的并不多，没想到也光盆了。
看来机械厂的消费水平很给力。
清数完，中午一共收了二十四块。
下午多一点，零零散散有二十八块这样，除去肉菜和酱料成本，一天赚了接近三十。
文棠只收钱不要票。
这样下来比饭店划算多了，菜量大，调味一绝，不少客人都冲着这个来买，上午收的饭盒押金下午基本上都退了回去。
相信以后大家都会习惯自带饭盒来买。
买凉拌菜的基本都是工人，属于收入稳定群体，凉拌菜比他们厂食堂是贵一些，但也不过分。
而且味道好啊。
所以这门生意可以做！
文棠看着满桌的钱，心里涨的满满的，双眼亮晶晶。
30看着好像不多。
但这会可是八十年代，把通货膨胀和物价上涨算进去，一块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50块。
那30块就约等于一千五。
一个月就是一千，换算到现代，那她岂不是月入四五万？
捡钱啦，捡钱啦。
文棠：()
她激动得不行。
果然民以食为天，都说餐饮赚钱，真的不是假话。
虽然手上不多不少也有一千，但那是原身的工资和补偿，准确来说不是她的。
文棠用这钱出了凉拌菜的成本，等赚钱回本就把钱补上，到时候把钱给林父林母，也算是替原身尽孝了。
这皱皱巴巴的三十来块，才真正属于文棠。
文棠抱着钱乐呵个不停，美得至冒泡，过了好一会才把钱收回盒子里。
先好好放着，等过两天凑个整，她再拿去银行存上。
然后开开心心地上床睡觉。
梦里都是香甜的。
筒子楼。
“娟儿回来啦？哟，小雅这么大了！”
筒子楼的一个住户刚吃完饭，正站在楼道里和一个陌生女人说话。
女人有着和郭月菊四五分相似的面容，头发烫了时髦的卷，面上带着笑。
“好久不见啊嫂子，我回来看看我妈，一会过来带上孩子过来聊天啊……”
摆着笑脸和老邻居打完招呼，女人带着女童敲开娘家大门。
“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吗？！至于每次都假惺惺问我女儿，当谁不知道她挤兑人呢……”
“饿死我了，妈，弟妹呢？快让她做炖肉给我吃！”
“说到这个，我上次回去就按她教的做了，结果我婆婆怎么都不满意，你说是不是林文棠故意藏私不告诉我步骤？”
女人不爽地说，语带怀疑。
她一进门就毫无形象地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全然不似在外头的体面。
还是娘家好啊。
饭来张口，万事不用操心，在婆家自己要是眼里没活儿，早都被婆婆指桑骂槐了。
郭月菊正弯腰拿饼干投喂一阵子不见，又长高一截的外孙女，闻言手上一顿。
她语气生硬，“你弟弟和林文棠离婚了。”
“哎呦！”
手里的水杯被惊得磕到门牙，赵娟捂着嘴还不忘跳脚。
“疼死了——不对，妈，你说啥？！”
“离婚？他俩离婚了？”
赵娟还不清楚来龙去脉。
只在最初的剧烈惊讶之后，以为是弟弟受不了这女人终于把人赶走了，忍不住拍手叫好。
“离了婚也好！她进门三年都没怀上，身上指定有点毛病，天瑞早就该提出离婚了，现在也不晚！
我当初就说不能让他自己找吧，这小年轻做事就是不靠谱，没头没脑的，大把城里姑娘放着不娶，非要挑个村姑。
不过林文棠走了就走了，她没这福气，下一个媳妇让妈您给他把把关，好好挑个称心如意的，早日抱上大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