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拜拜了您嘞
“没！但你今天就是要去离婚的！”
郭月菊戳着他的脑袋，对这傻儿子也是恨铁不成钢。
“你有喜欢的姑娘，为什么不带回来，让你妈上门提亲？非要娶个村姑，又放着人三年不碰，现在好了，什么也没得到，还白得个二婚名头……”
重要的是还拿了赵家一千来块！
郭月菊想到昨晚拿出的存折，心就一阵哇凉哇凉，等天一亮她还得去取出来给林文棠。
看着在楼道熬了一夜，一脸颓丧的儿子，简直不知道这倒霉儿子在想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你真没圆房？”郭月菊还是难以置信。
赵天瑞在母亲的注视下支支吾吾。
得，知子莫若母。
郭月菊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直接没了侥幸。
要命啊，她的钱终究留不住！
赵天瑞烦躁地薅着头发。
他要是真能把黄依依带回来，岂不是两全其美，哪还有这个尴尬局面？
况且高中毕业才一年，母亲就催着他找对象结婚，他又娶不到心心念念的心上人，那对他来说娶谁不都一样？
娶林文棠是想着，他可以放着不碰。
结婚当天，其实也事先隐晦地说了，但是看林文棠欢欢喜喜的样子，估计是没听出自己话里的含义。
要换做是城里姑娘，底气比村里姑娘足，自然不会任他这么冷落。
另一方面，以自家的条件娶了门不当户不对来自农村的文棠，已经给对方捡了大便宜，她该感激才是。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就是对文棠没有心动的感觉，每当身体有所骚动，眼前都会浮现黄依依的俏脸。
一想到心上人，再苦也能坚持下来。
如果和林文棠有了孩子，他和黄依依就真的没有一丝可能了，追了这么久自然不想放弃。
反正都是假夫妻，想着既能应付催婚的家里，又能试探心上人，谁想黄依依无动于衷，还一股脑跑隔壁省念书去了。
最近黄依依好不容易给了回应，两人黏黏糊糊，热乎得不行。
最近时不时就想起这段棘手的婚姻，也暗自后懊恼起三年前的愚蠢行为。
当时一心和母亲较劲囫囵结了婚，反而把事态搞复杂了。
正发愁呢，毕竟地下情也不是个事，结果还没找到提出的好时机，就被劈头盖脸告知要离婚了。
林文棠要是知道前夫哥的心理，怕是会说有病！
什么抓马剧情，我爱你，你不爱我，我拿她来试探你的戏码。
琼瑶阿姨都不这么写了好吗！
恋爱脑的世界，果然正常人理解不了。
“文棠为什么想离婚？而且要离也是和我谈啊，怎么偏偏就趁着我不在的时候——”
郭月菊没好气地扬起手抽他，一下又一下，啪啪作响，直到手心犯疼才收手。
顾及着屋里的老伴，压低了声音没好气道。
“找你谈？你耽误人家三年还找相好，再说人家要的是钱，你有钱？”
上下打量一眼，眼神满满的：还不是要靠老子兜底？
赵天瑞：……
郭月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你送走的那台收音机，那收音机不还是找你爸要的钱？”
郭月菊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家贼难防啊！”
“……”
赵天瑞被亲妈好一番数落，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为什么离婚？还不是你在外头耍女人被发现了？你爸还说呢，这两天工友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你小子可真行，干亏心事都这么明目张胆！”
纸终究包不住火。
赵天瑞激动于心上人的回应，才脑子短路地没考虑这些。
而黄依依巴不得被人发现，要不是怕给首富她妈留下不好的印象，她还想上门把原配赶走呢，被几句说闲话怕什么？
以后成为首富夫人，这些人不还是上赶着回头巴结自己，到时候还有谁会没眼色提起这段不风光的往事。
“你告诉我，那黄依依究竟是谁？我到要看看是哪个恬不知耻的，还来勾引有妇之夫！”
郭月菊拍拍脑袋想起这个，有些愤愤。
赵天瑞回过神：“……等会，妈，你怎么知道的？”
他妈呵呵了。
“除了这个名字，方主任和那邹秋梅都听完了，一个字不漏，你就等着在厂里扬名立万吧你！”
郭月菊真是后悔啊。
以前就是太宠儿子，才宠出这么个不带脑子的玩意，一通操作猛如虎，还得给他擦屁股。
赵彦国出门前，走来走去，还是把儿子叫来训了一通。
训之前他还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完全没有了。
他儿子这写满了心虚的脸，哪里还用解释，翻来覆去，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的赵彦国满脸疲惫。
“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不乐意，你大可以选择离婚，而不是随便找个人来应付，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至少结婚期间都不该去找人，你这样让文棠怎么做？”
赵天瑞靠着墙蔫哒哒的，低头没有说话。
“文棠这几年也做到了媳妇的责任，反倒是你……唉，昨晚我和你妈都谈好了，把工资给人家还回去，再赔上几百。”
“一部分用来补偿人三年的辛苦，一部分是替你付的赔礼，人家好生生的姑娘，正常情况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白白被你耽误三年。”
赵彦国深感失望。
不想去看儿子的脸，真是碍眼。
“……离不离的，我和你妈说了也不算，你自己和文棠说去，省得哪天又埋怨我们插手。”
赵彦国很快出了门。
楼道响起邻居们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又渐渐恢复平静。
良久，赵天瑞才动了僵硬的脚。
他苦笑起来，都闹到这一步了，再僵持下去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好聚好散，各走各的独木桥。
天光大亮。
文棠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她哼着不知名的曲儿，一手揣着工会开的证明和其他资料，迫不及待地来到民政局。
明明穿来后的每天都是艳阳高照，她却觉得今儿的天气最特别，前所未有的晴朗。
文棠看向面前胡子拉碴的人，点点下巴。
“签字吧。”
签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远离恋爱脑，拜拜您嘞！
赵天瑞睁着一双黑眼圈，是昨晚在楼道面壁思过熬出来的杰作。
他垂眼看着桌上。
上面放着一张轻飘飘的纸，四个黑色大字醒目得刺眼。
离婚协议。
经历了一晚的头脑风暴，和来自郭月菊的言语轰炸，赵天瑞还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很不真实。
他那三年平淡无味的婚姻，就这么离了？
明明是最期待的结果，此时此刻却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抬起眼皮，面前的女人熟悉又陌生。
他这才发现文棠脊背挺直了很多，目光坚定，不再有郁气，眉眼飞扬得仿佛换了个人。
看着看着，她突然想不起来三年前的文棠是什么模样。
应该也是明眸皓齿，笑容灿烂的女孩，厂里的年轻男人，时不时就会拿眼悄悄偷看文棠。
可是他的心太小，早就容不下别人。
赵天瑞捏紧笔长长呼出一口气。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听到这熟悉的送命题，文棠一下条件反射，大脑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文棠：“不爱，保大，不会游泳！”
赵天瑞头上缓缓冒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