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谋求生路
跟二妞的祖母田氏简单聊了两句，当得知陆齐疯病好了的时候，田氏连连感叹，又跟二妞一样拒绝，认为鱼太珍贵了，给二妞吃一点就可以，她一把老骨头了没啥活头，不用浪费，陆齐当然没听，带着二妞便去做鱼汤。
跟二妞聊天的过程中得知，家里粮食不够，她跟祖母一天只吃傍晚一顿干的，因为太饿的话晚上睡不着，白天弄点野菜就能垫一垫。
开膛破肚扔掉鱼内脏的时候二妞差点急哭了，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可以吃的，陆齐哄骗说吃了肚子里长虫后，二妞才作罢。
二妞家里也没有什么调料，放了点盐就出锅了，小丫头盯着鱼汤直流口水，从小到大就没吃过几回肉，谁家有喜事了去帮忙，才能见点荤腥。
做完饭后告诉二妞明天不要去扯猪草了，直接去家里找他，陆齐便回了家，两条鱼没多少，留下的话二妞肯定会把大部分的肉给自己吃。
喂过祖母后，二妞抱着碗坐在灶台前，一边喝一边哭，眼泪混着鱼汤卷入腹中，喝完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抱着碗傻傻的笑了起来，笑的耳根都红了。
回到家中，母亲跟大娘正在绣手帕，母亲绣的格外认真，生怕绣错了店家不要，就这样半月才能绣一条，趁这个机会，陆齐坐了下来聊天，了解一下当代的购买力如何。
母亲绣活一般，一条手帕最多挣50文，大娘绣活好做的又快，好的话一个月卖五六条能挣个五六百文，麦子粮店20文一升，精米40文一升，再加上父亲与阿华不定时出去做苦力，还有两家的十一亩地，一年两熟，一次一亩能收一石多，一年下来也能收二三十石，自己能吃算俩人，那也够吃了啊，怎么会吃不饱呢？
赵氏看着陆齐眉头紧锁，猜到了些什么，接着讲了下去。
田税每亩三斗，人头税成年一人一石，老幼7斗，再加上季国以武立国，额外还有一份兵甲税，家中无入伍者同人头税上缴。
嘶～，陆齐倒吸一口凉气，这么算下来的话一亩地的收成到手里连一半都没有，怪不得有那么多地，农户每天都在干活还吃不饱，年年饿死人。
家中也没有多少积蓄，不过父亲在后院地窖藏了两石粮食，一年一换，以备不时之需。
搞钱！先让家人把肚子填饱再说。
打定主意后，陆齐思考着怎么开始。
院外蝉鸣不止，两个妇人静静的坐在桌子旁，手却不曾歇息，院内栅栏上挂着四条不知名生物，陆清清蹲在一旁直流口水，陆风在旁边铡着猪草，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大餐长腿跑了。
“这鬼天气，真热！”
陆平带着陆华走进院子，两人身上仿佛水浇了一般，李氏赶忙起身，接过两人身上的东西。
“这么热的天就别省那四文，不行让阿华坐牛车回来啊，你皮糙肉厚的没啥，也不心疼心疼阿华！”
李氏埋怨着，又赶忙去给二人打水，陆平看着妻子有些幽怨。
陆齐赶忙起身，从屋里拿出把蒲扇，帮两人扇风。
“爹，镇子上医馆多不多？”
“好像有两家，你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今天出去转看到了一些药材，也不知道值不值钱，明天弄一些去镇子上问问。”
听到陆齐要弄药材，陆平来了兴致。
“药材可金贵了，明天爹跟你一块去。”
“还不知道是不是呢，您今天刚跑了一趟，明天就在家歇着吧，过几天就要收粮了，到时候有的忙。”
“成。”
陆平应了一声，扭头看到了栅栏上的鱼。
“可以啊，抓了四条鱼，今天能吃两道肉菜了。”
“阿兄抓了六条鱼呢，给了二妞两条。”
陆风一听鱼就来劲了，一天的心思都在这几条鱼上。
“唉，娃娃命苦啊，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熬下去。”
听到陆齐给了二妞鱼，陆平也没说什么，静静坐着。
“滋啦～”
猪肉下锅，飘起了阵阵白烟。
这顿饭算是正式宣告着陆齐新的开始，说了好一阵子才从大娘手里揽下主厨的位子，肉香飘出，旁边阿风跟清清直盯盯的瞅着锅里一动不动。
“出去出去，别在这碍事。”
大娘毫不留情的把人轰了出去，在旁边看着打下手，怕陆齐做不好。
“你这傻孩子放这么多油干啥，一小勺就够了。”
“大娘别心疼，做菜油一定要给足，不然不好吃。”
赵氏当然知道这个理，但是家里拮据惯了，算了，由他来吧。
随着炒五花的出锅，陆齐随手放入处理好的鱼。
院子里肉香四溢，早上的那群孩子已经闻着味过来了，七八个小脑袋趴在墙头上。
“小风你家今天吃肉啊，真香。”
一个有点黝黑的娃娃一边擦口水一边说。
“对啊，阿兄疯病好了肯定要庆祝，叔父买了猪肉，阿兄还抓了鱼。”
一听有两道肉菜，几个小家伙更兴奋了。
“那我可要多闻一会儿，等我娘做完饭我要趁着味吃。”
陆齐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听见小家伙们的话，朝着那个黝黑的娃娃喊：
“铁蛋，你们回家拿个碗来，我给你们盛点回去吃。”
这群孩子都是一脉的，他们的爷爷跟陆齐的爷爷是堂兄弟，铁蛋是当中最大的，跟陆风同岁。
“哼！大傻子，就你的饭量，那盆鱼还不够你一个人吃呢。”
铁蛋从墙上跳下，拉着咂嘴的娃娃们回家。
陆齐明白了铁胆的意思，等后面挣到钱了再带他们吃个肚圆吧。
一顿饭很快便在风卷残云中结束了，猪肉没买多少，但兄妹三人还是吃的是满嘴流油，仿佛最大的快乐莫过于此了。
饭后陆齐起身去了对门，明天准备去镇子上，王氏两个孩子都在镇上干活，一路都比较熟悉，他准备搭个伴。
“阿齐来了，快坐，听说你疯病好了，婶子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
王氏正在磨豆腐，看陆齐来了便停了下来。
“哈哈哈，所以我来看我婶子来了，让您见见不傻的阿齐，您上豆子吧，我来帮您拉磨。”
邻里之间关系很好，根本不需要什么客套话，陆齐拉着绳套便开始干活。
打铁撑船磨豆腐，磨豆腐纯粹是把自己当牲口使，上午拉车去各个村子叫卖，下午磨豆腐，农忙了还要停下来下地干活，再加上照顾卧床的婆婆，这么多年王氏能撑下来是真的不容易。
“王婶儿，大壮二壮都在挣钱，吃饱不成问题了，这么累的活您歇歇吧，也挣不了几个钱，可不敢把身子拖垮了。”
陆大壮陆二壮是王氏的两个孩子，人如其名，是村子里除了陆齐之外最壮的，大壮今年有十八了，家里穷一直没成婚，二壮跟陆齐同岁，之前陆齐痴傻还有一股蛮劲，二壮很是不服气。
“他们兄弟俩早就不让我干了，我闲不住，每天做的少，也不往外村跑了，简单的能在村里卖卖就行。”
帮王氏忙完后，陆齐说了下明天让大壮哥出门喊一声，自己去镇上想搭个伴，王氏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