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义薄云天
第三百二十八章 义薄云天
“你疯了,这是旅长,你竟然敢拿枪指着旅长!”
在场的士兵们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将枪口对准长官,在部队里,这可是十恶不赦的重罪!
“你是第一个敢用枪对着我的人!”熊祥生不慌不乱,骑在马上,看着这个试图反抗的团长。
“姓熊的,别他娘的以为自己是个旅长就很了不起,老子不怕你,老子是段总督的人!有种的就动我一下试试,看看段总督会不会放过你!”
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背景和后台能够直接同段芝贵扯上关系。
“哼,克扣军人粮饷,在军队里花天酒地,破坏军纪,都是重罪,即便是段总督,也不会轻易的饶过你!”
“哈哈哈!”团长大笑道:“实话告诉你,士兵们的伙食费的确是被我给扣下了,但是那又怎样,钱一分都不在我这里,全都拿过去孝敬总督大人了!若是想要钱,有种你亲自去找总督大人要啊!去啊!”
“你……可恶……可恨至极……”
熊祥生恨得是咬牙切齿,也不知道骂的是这个团长还是段芝贵。段芝贵贪财之名声名远扬,在四川无人不知,其搜刮钱财的手段也是花样百出。
隔三差五的就大摆宴席,收有钱人的份子钱,要么就大兴土木,从中克扣劳工们的工钱,再者就是苛捐杂税,从老百姓们的手中多收税钱,然后塞自己腰包里。
就连军队也不放过,从中克扣军饷,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军人吃饭的头上。
“来人,把他押起来!”熊祥生又下命令。
“看你们谁敢!”团长不怕。
忽然间一声枪响,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打过来的,团长手腕血花崩现,手枪掉落在地上。精准的枪法直接打穿了他的手骨。
见他失去了反抗能力,上来两个士兵将他给按在地上!
“熊祥生!你个狗粮养的,居然敢对老子下手,你等着,总督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都已经被抓起来了,团长仍然是很狂妄的态度,丝毫没有将熊祥生这个上级放在眼中。
“败类!”熊祥生骂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站在士兵们这一边,就已经同段芝贵之间已经结下梁子了,不过熊祥生并不后悔这么做。
排长主动跪在地上,一同闹事的士兵们也一起跪地,集体向熊祥生磕头。
“谢长官为我等主持公道,长官义薄云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等定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血染沙场,马革裹尸,回报大人恩情!”
他们这群人也不傻,既然选择了向团长发难,威胁长官这条路,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一旦上面问责,他们这群小鱼小虾注定是一群被放弃,被牺牲的弃子,然而,这一次,旅长居然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维护了这份微不足道的正义和公道。
他们更清楚,熊祥生这样做的下场,很有可能得罪总督段芝贵,在以后的日子里,难免会被穿小鞋。
是他们拖累了长官,他们的心里感到十分内疚,他们什么都没有,唯有一腔热血和一条命来回报长官的恩情。
“好了,都散了吧,让炊事班重新做一锅饭菜,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准备向鄂军开战!驾,驾!”
说完之后,熊祥生策马离去,骑兵部队也一同离开。熊祥生的心情糟透了,大战之前,部队横生事端,这是一个不详的征兆。
开罪了段芝贵,倘若不顾大局,公报私仇,故意刁难他怎么办?
以段芝贵的脾气秉性而言,这种事情极有可能发生。熊祥生苦笑,原以为最大的敌人乃是鄂军,原来其实是自己家的内讧更离开……
“旅座,咱们怎么办?”副官驱马同熊祥生并行,担忧的问道。
“什么怎么办。”
副官道:“咱们处置了段芝贵的人,段芝贵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也得不到好果子吃,下场也不会好过于刚才那位。与其是如此,倒不如……”
副官说话留了半截。
熊祥生明白这位副官的意思。“你是说向护国军投诚?”
副官点头道:“是啊,大人,现在大势所趋,护国军风头明显高过于北洋军,何况天下百姓大多反对统当皇帝,大统不得民心,将来天下谁属还不一定呢,不如赌一把,加入护国军!”
“住口!”熊祥生声音变厉。
“你不是天津小站练兵出身的吧?”
副官回答道:“不是。”
熊祥生说道:“我是,当年大统在天津练兵之时,我便是他麾下的一名士兵,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追随大统一路打天下,才有了今日之地位,我的一切都是大统给的,若不是大统器重,我岂能有今天之势?
大统在称帝这方面,虽然做得不对,但是士为知己者死,纵使是天下人都反大统,我也不负大统!”
“可是长官,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在这里窝囊受气,甚至还有性命之忧,这样做值吗?”副官不解熊祥生的固执。
熊祥生哈哈一笑,目光中透射着执着的目光看向远方,坚定的语气说道:“人活在世上,心中总是要有一份执念,我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也知道对错是非,但在我的心目中,忠诚高于一切。袁想做大统,我便为他打天下,袁想当皇帝,我便为他保江山。
因为他是在我落难之时,慧眼识英雄,将我带起来的,所以,吾将一生誓死追随与他!”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在当今这个世道上,好人不多见,有良心的人更不多见,至于忠心耿耿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熊祥生却愿意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复杂的世界里,去做一个单纯忠诚的人。
……
寒风呼啸,冬天的空气中夹带着水汽显得格外的湿冷,透骨的寒意令人直打摆子。
在鄂军阵地上,早起的士兵从温暖的帐篷里钻出来,撒一泡热尿,将外面驱寒用的篝火堆熄灭。
打个冷颤,哈哈手,裹紧身上的棉衣,一路小跑,活动活动身体,扛起一个沙袋,堆积在战壕上。
在一处制高点上,三个机枪手,正在架设马克沁重机枪。
将支脚固定在掩体上,检查着枪身,从这个位置足以覆盖大部分战场。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