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发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事发
大头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师长，最上面的是军区司令！
这位拿枪的排长和被他用枪指着的司令，之间隔着4个级别，隔着千军万马，这位叫蔡锷的司令若是要弄死他，无须动手指，只需要表个态，便有无数人会将他挫骨扬灰，以便讨好蔡锷。
蔡锷锐利的眼神看着他心慌慌，手中的枪都无法给他足够的勇气支撑下去，虽然明知道放跑袁兆龙的嫌疑人就是眼前这个叫蔡锷的人，但排长却无权将他像对待普通人那样，随便的下命令缉拿起来。
此时若是将武器收回来，赔礼道歉，说一声对不住，求得蔡锷原谅，就算是蔡锷不追究以下犯上之罪，等大统袁知道袁兆龙跑了之后，如此罪责，他依然是活不了。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管如何，得罪袁也好，得罪蔡锷也罢，今天自己这条小命算是交代在这里了！
心一狠，一咬牙，一跺脚，举着驳壳枪的手没有放下，枪口仍然对准蔡锷的胸口，手指头勾在扳机上，只要食指轻轻动一下，那支汉阳枪炮制造厂出产的驳壳枪的枪口闪过火焰，子弹就能近距离击穿蔡锷的胸口。
排长没有这样做，虽然有勇气拿枪指着蔡锷，但是没有朝着他开枪的胆量。
排长不去看蔡锷目光中带刀的眼神，手里举着枪，稳了稳激动的心情。
“蔡司令，您是高官，一等一的封疆大吏，盘旋九天的一条大龙，而我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条小杂鱼。您有您的阳光大道要走，可小的们也要过独木桥，讨生活，混口饭吃，在大统的手底下做事都不容易。您也别为难我们这帮小杂鱼，求您一句，放我们一条活路，把袁兆龙交出去，给您磕头都行。”
一边拿枪指着蔡锷，一边又说着软和话。排长的心理活动很复杂，想着威胁蔡锷，可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恐惧感。
惧怕他的地位，惧怕袁对他的宠信。
蔡锷情绪无波无澜，面对枪口，镇定自若，一个小小的排长，他还瞧不上，渣渣拿着枪也是个渣渣，不过他是到现在为止，第一个敢拿枪指着自己的人。
“袁兆龙是我请过来听戏的客人，戏散场了，袁兆龙也回去了，至于他去了哪里，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负责监视袁兆龙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蔡锷一口咬死袁兆龙出逃和他没有关系，咬定了袁兆龙是从他这里正常离开，尾巴们跟丢了的责任不归他负责。
“看来，蔡司令这是铁了心的要包庇袁兆龙，对吧？”
面对不配合的蔡锷，身份和地位的差距，令排长无可奈何，又没有开枪的胆量，深吸一口气，态度冰冷生硬的又问了一句话。
“我可以负责任的再说一遍，袁兆龙跑了，是你们跟丢了，不关我事！休想将责任推卸给我，我只是请他来听戏！”
蔡锷态度强硬，因为他料定这位排长不敢对他怎样。
“好，好，好。很好，非常好！蔡司令，您的嘴很硬，小的无话可说，希望您到了大统那里之后，依然还是这副说辞。”
“当然，别说是大统那里，即便是天王老子那里，蔡某人还是这番话！”
“我们走！”
排长瞪了蔡锷一眼，不甘心的掉头回去，手下们也随他一起离开。
靠在门口，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这一幕发生的老鸨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刚才这是发生了什么？
又是掏枪，又是司令，又是统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直到刚才，老鸨子才真正知道这两位挥金如土的怪老板是何许人也，一个是名震天下的袁兆龙，这个是温文尔雅的蔡锷，都是名声在外，叱咤风云的一方豪杰。
寻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见到一个人，而如今，这二人频频出现在自己家开的妓院里，又是耍钱又是喝酒，如今又是唱大戏。
老鸨不知道是哪辈子烧了高香，这辈子能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
只不过看今天这冲突的形势，老鸨子心头一紧，心道坏菜，这是要出事，这二位英雄貌似与大统不对付，还在自家这小地方险些开枪，是福还是祸呢？
不过照这么个情形发展下去的话，是祸的可能性更大……
“老板、您看这叫个怎么回事？”
老鸨也没了主意，面对这种层次上的压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现在心里就怕大统迁怒下来，吹吹气的功夫就足以让她这个小地方从八大胡同里抹去。
“不必怕，大统若是查下来，只会找我蔡锷，保证与你无关，放心就好，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就好，这就好，小凤仙，一定要伺候好蔡老板。”
有了蔡锷的保证，老鸨子心才稍稍的从嗓子眼落回胸膛里，生怕蔡锷撒手不管……
“你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大统他可是……不好惹的。”
袁兆龙被顺利的调包送走了，脱离虎口，小凤仙又开始为蔡锷的安危而担忧。
毕竟世上聪明人要多于笨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袁兆龙能够脱险，与蔡锷脱不了干系。
蔡锷只是微微一笑，早在他决定要帮袁兆龙脱困的时候，他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也有过考量，袁兆龙今日被囚禁的下场便是他蔡锷的明日，一个进去，一个出来，如同是将两个人调了个个。
明知道会是如此，蔡锷依然义无反顾，愿意去帮袁兆龙，朋友情意固然是一方面，可更多的是从天下大局而考虑。
袁兆龙是湖北鄂军司令，他是云南北洋军司令，都是司令，乃是同一级别。
论起部队的战斗力、军事素养，不相上下，甚至是平分秋色，都是袁不可轻易忽视的武装力量。
可同样是司令，同样是战斗力很强的部队指挥官，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等价牺牲的代价呢？
蔡锷是出于多种层面而考虑问题。假设在袁称帝的前提条件下，反帝派与称帝派必是水火不容，干戈相见！
他和袁兆龙都是坚定不移的反帝派，必然会起兵伐之，从地理位置而言，湖北是华之腹，云南是边疆地区，在湖北起兵开拓战场的效果要远远好于从云南边陲之地北伐。
而且在湖北，还有着国内较为完善的军工产业，战争期间，能够形成自给自足的封闭式保障军火供应，这等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是云南所不具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