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到底要不要亲？
因为分量不多，所以并不会很快就饱，菜几乎是一道道从后厨端来，端上没一会，便被吃干净，又换下一道，结束时，另上了两碗清肠润肺的滋补汤。
岳陶陶低头喝着汤，不由升起了一股罪恶感。
却见又端来了两碗小巧的桂圆莲子粥，里头还放了些花生枣之类的，倒是意外的家常。
赵无忧抬头道：“我没点这个。”
那小二笑道：“是店家听说这位是您今天新婚，她送的，祝两位团圆和美，早生贵子。”
一时双双愣住，低头喝汤。
最后两人回到院子，是确确实实已经子夜。
赵无忧一回到房中便松了松领子，开始脱外面那件外衫，岳陶陶则坐在妆台前，开始拆发髻。
赵无忧把脱下来的外衫丢在贵妃榻上，穿着中衣很自然而然地往里间去，临进去之前，他才脚步一顿，道：“我先去沐浴了，待会好了叫你。”
岳陶陶正在和发髻搏斗，闻声道：“……哦。”
不一会便传来水声，等她终于把发丝散下来，又重新束好时，才听见赵无忧带着困意略微有些散漫的声音：“我洗完了。”
脚步声从净室一直延续到卧房，然后消失了。
岳陶陶这才开始脱衣服，穿着中衣进了净室。
净室里面热气蒸腾，放着两个浴桶，一个已经用过，正冒着热气，另一个还盖着盖子，雪白的干净寝衣高挂在架子上，边上还摆了些胰子，香露之类的沐浴用具。
她盘着头，快速洗完，换上寝衣，犹豫了一会才迈步出去。
方才点的灯灭了大半，只剩下一盏临近床榻的，散发着淡淡的光，赵无忧似乎也睡了，岳陶陶稍微安心了一点，迈着轻俏的步伐，小心靠近床榻。
“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赵无忧突然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岳陶陶顿时又有些迟疑，她在府上一个人睡，自然是睡里面的，但听说出嫁从夫，妇人都要睡在外面，犹豫间又听赵无忧道：“你平时睡里面还是外面？”
岳陶陶下意识道：“里面。”
赵无忧坐起来，让开个身，道：“进去。”
岳陶陶“哦”了一声，爬了进去，然后平躺下。
赵无忧把被子盖了过来，也平躺下，伸手一拂，灯便灭了。
四周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能感觉到旁人身上的热度，岳陶陶咬了咬唇，也不敢翻身，就这么躺着，闭上眼睛也睡不着，主要是不习惯旁边有个人。
她无奈地呆呆躺了一会，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坐了起来，撑着额头道：“……算了，我睡地上。”
岳陶陶被他吓了一跳，见他坐起来，自己也跟着坐起来，疑惑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习惯？要不，我到外面睡？”
岳陶陶的逻辑很简单，这是赵无忧的宅子，她一个外来客，自然不好占着床榻，让他睡地上。
她正要下床，赵无忧转过头来看她，无奈道：“你别动了？”
岳陶陶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灯如豆，朦胧的光笼在少女毫无瑕疵的脸上，她容颜本就自带光晕，如此看去，更是美得惊人，几乎被衬得像是画中人，长睫扑闪着，又轻又软，犹如蝴蝶振翅，那股脆弱美丽，似乎可随手攀折然后为所欲为。
赵无忧视线停在她微微有些抿起的唇上，这时应当不是口脂，可竟看起来还是红艳。
鬼知道他这一晚上看了多少次。
他们相识已久，没道理在这时候为色所惑……
还没想完，赵无忧就已经微微俯下身。
岳陶陶有些惊讶，手指攥得更紧，但没有动，只轻轻闭上了眼睛，身子有一丝发颤。
赵无忧在距离她的唇，一指之处，停了下来，忽然又抽身离开。
岳陶陶等了许久也不见动静，她徐徐睁开双眼，看见赵无忧挣扎离开。
她忍不住道：“……你到底要不要亲？”
赵无忧转眸看她，“要不是我现在多少还算个君子，你以为你能好好坐在这里跟我讲话？”
岳陶陶顿了下道：“……你不是累了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累了？”
“吃饭的时候没精打采，回来就沐浴就寝，我以为你很累。”
赵无忧觉得自己惨遭污蔑。
他不由挑起眉道：“我累不累，夫人你要不要……”
“你要亲就亲，要睡就睡，睡不着我去外面睡，大晚上别折腾了……事先说明，我睡相还行，不会四仰八叉，不磨牙，不说梦话，但有可能会来回翻身，暂时没有起夜的毛病，如果半夜惊醒，会尽量不发出声音。”
然而的他的关注点不在睡相处，他神色动了动，“……我真的能亲？”
听他这么一问，岳陶陶有些恼怒，这人什么毛病啊。
本来她是觉得，既然嫁都嫁了，之前该做的也都做了，现在说不行，特矫情。
可他这磨磨唧唧的模样，她又不想那么容易让他得逞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嫁你吗？”
赵无忧一愣，霎时间觉得自己真有些为色所迷。
他把身子坐直，点了点头。
“你知道岳师村案吗？”岳陶陶坐在床上，抱着膝，她俩一个坐在里面，一个坐在床边，又各面一边。
“岳师村？”
岳师村案发生的时候，赵无忧不到三岁，此案与赵家的案子时间相隔不久，但因为影响太大，他也曾经听人提及，只是不知道案件详情。
“我是岳师村的遗孤，一个村子一百多口人，就剩我一个。”
赵无忧闻言很是震惊，他只知道岳陶陶是在见喜观中长大的，根本不知道她还是岳师村的遗孤。
“当年朝廷的说岳师村是被山匪屠村，为了安抚老百姓，还将岳师村附近的匪窝都剿了个干净。”说完她讽刺一笑，“可当年屠村的，根本不是什么山匪，而是胡人！”
“胡人？你可有证据？”
岳陶陶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满脸不可置信的赵无忧，屋内昏黄的灯光，加上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让赵无忧的脸忽明忽暗，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证据？是我亲眼所见算不算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