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屋藏娇
虽然张夫人忙着接待长公主没空，但齐夫人在临京多年，相熟的夫人也不少。
席间，她带着齐佩瑶和岳陶陶与众人寒暄，岳陶陶笑得脸都僵了。
趁着齐夫人忙碌之际谎称要去如厕，逃了。
岳陶陶在临京只逛过齐府的园子，张老太爷是内阁成员，府邸比起齐府来说，是过犹不及。
她从席间逃出来后，像在齐府逛园子一样，循着回廊东看看西瞧瞧，很是新鲜。
不知不自觉间就走到了一处偏僻的亭子，岳陶陶也逛累了，正想找个地方歇歇。
她刚走进亭子，没想到有一个人正躺在亭中的长凳上，手中摇着折扇，翘着脚，仿佛在乘凉。
岳陶陶正想离开，那人转过头来。
是他！
“赵子安，你怎的也在？”
岳陶陶兴奋地冲到他跟前，开心道。
赵子安像是一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并未有太大的惊讶。
“你不也在吗？”
“也对，你看起来比我体面多了。”
赵子安听着她说这傻话，心中好笑却未说什么。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自上次荷花潭后我就没出过门了，我闷得只好在府中烤鱼了。对了，你是哪家的公子啊，以后我无聊就给你写信可好？”
岳陶陶从小在观中长大，做什么事都喜欢随着心意来，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顾忌。
赵子安要不是知道她并非京中长大的，还以为她是想给自己下套呢。
岳陶陶每次出门都是往狗洞出来的，难不成她也要在狗洞中给自己递信，赵子安想到那场景，忍不住笑了出声。
“你笑什么啊？不愿意？”
“从狗洞中传信吗？”
岳陶陶闻言，才知道自己从狗洞中偷偷出来的事被他知道了。
想深一些，她又有些生气，“你跟踪我？”
赵子安当然不想承认，只说：“上次送你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点。”
岳陶陶想到上次荷花潭他确实把她送到了齐府附近，心里好受了些。
“我寄宿在别人家，确实不太方便。”
两人聊了许久，岳陶陶想起自己离开了许久，恐怕齐夫人会寻人找，便要告辞。
“嗯，回去吧。”
岳陶陶回到席上时，齐夫人正准备寻人去找她，见她回来，她小声训斥道：“怎的这么久？路上跟你说的事当耳边风了？”
“我第一次来，有些迷路了。”
“母亲，算了，不也没出事嘛。”齐佩瑶也为岳陶陶说好话。
毕竟还在别人府中，齐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
宴席过半，张夫人笑意盈盈地带着张青云回到席上。
长公主多年不出门，一出门就来了张府，可见张府在贵人心中地位有多高。
张夫人心里得意，面上自然就风光无限。
“真是招待不周，长公主的马驾刚刚才离开，我这便回来给大家赔个不是，大家千万别客气，吃好喝好啊！”
张夫人一桌一桌地敬酒，来齐夫人这的时候，拉着身后的张青云上前。
“青云，难得见瑶儿一面，还不好好替我招待一下。”
说着把张青云推到齐佩瑶身边。
两人是未婚夫妻，就算单独待一会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岳陶陶却看出了齐佩瑶的不愿意。
“瑶姐姐，我茶喝多了，怕又迷路，你陪我去一趟可好？”
齐夫人还未跟张府谈张青云的事，也太想让两人待一起，岳陶陶的话正合她意，她点了点头说：“陶陶第一次参加这种宴席，难免不认得路，你就陪她去一趟吧。”
张夫人终于察觉出些异常来。
往日的齐夫人对张青云很是满意，也喜欢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
可是两家亲事已定，庚帖都已经交换了，她这是想做什么？
“云儿，你祖母怕是等你送礼都等着急了，你先去一趟吧。”
张夫人支开张青云，想先单独探一探齐夫人的口风。
两人移步到偏厅，等婢女倒好茶，张夫人也把人赶了出去。
“姐姐，可是妹妹招待不周，惹姐姐不开心了？”
齐夫人端起一旁的茶，抿了一口，才说：“听说前日青云亲自绘了图，在珍宝阁打了一副碧玉头面，比你今日的翡翠可华丽不少呢。”
齐夫人这话一出，张夫人有什么猜不到的。
碧玉想来是年轻女子喜欢的，像她这种四五十岁的妇人，是不喜带的。
更何况，她儿子什么时候对她这个母亲这么上心过，还亲自绘图。
怕不是在讨好哪个狐狸精！
还好死不死，给齐夫人撞见了。
张夫人心中疑窦丛生，但面上淡定。
“恐是想送给瑶儿吧，她俩一向感情甚好。”
“要是送给瑶儿，我也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和妹妹说这些。听说你们张家在京郊有座别院，那里风景优美，可适合金屋藏娇了。”
齐夫人的话，可以说是很直接了。
张夫人也不是刚嫁人的小姑娘，哪里会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只是张青云向来聪明乖巧，正妻还未进门，她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蠢事。
可齐夫人说得信誓旦旦，她也不敢确定。
“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你放心，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更别说金屋藏娇这种有辱门楣的事。”
张夫人强装镇定，一副要清理门楣的模样。
……
齐夫人和齐佩瑶态度的转变，不止张夫人感受到了，作为中心人物的张青云当然也感受到了。
齐佩瑶有些失魂落魄地和岳陶陶走了出去，她茫然无措，用手按住了胸口，不知为何，那里酸涩疼痛。
她站在前堂院落，呆愣愣地将花盆里长势甚好的兰花揪掉。
岳陶陶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满地的花瓣，有些失语。
不知过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是张青云。
他见院中不止齐佩瑶一人，便在不远处站定，对齐佩瑶笑道：“瑶儿，怎么把花都揪掉了？”
见她呆愣愣不说话，关怀道：“瑶儿不开心？可是跟着岳母学管家累了？”
以往齐佩瑶听他喊自己母亲“岳母”，都会甜蜜不已，可此刻的她听他这样喊，却觉得酸涩蔓延全身，突然很想落泪。
后来岳陶陶跟她说，这就是话本上说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