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坏苹果
此刻的张浩俊却微微皱眉，有些令人不适的浓团凝结在他的心头。
要说他羡慕余闻是真心实意的，余闻可以独自一人来到杭州，尽管人生地不熟，但是他还是在这里租房住了下来，能在一个餐馆找到临时的工作。
他不知道余闻是如何一个人过来的，但是结果摆在眼前，一切都是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可是反观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只是用刚好能毕业的学分走完了大学，又经历了考研失败，现在只是在姐姐的工作室工作。或许根本谈不上是工作，到头来还是在家人的庇护之下，有没有能力出去闯荡一番，连自己也不知道。
原本他是不愿意去想这些的，听到余闻的话张浩俊发现这是不能逃避的事实，做自己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怎么了？”余闻注意到到张浩然微不可察的失落。
没有写在脸上，藏在眼神中。
张浩俊转身撑上桥石，翻过背包抱在胸口，轻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也不算事情，就是一想到就会有种不尽如人意的感觉。”
顿了顿，他打开背包，在里面寻找着什么。
“估计是我在杞人忧天吧，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趟我不应该想些乱七八糟的。”张浩俊抬起头，拉上背包，看上去是没有找到想找到东西。
余闻看着他的表情不是很自然，摆了摆手说道:“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到你大概在想什么，不用想的这么复杂，你我都是为了生活在被迫向前而已，只是方式不同。”
张浩俊眨了眨眼，终于还是摇头笑笑:“老余，能和你成为朋友真是老天赏给我最好的礼物。md搞的有些煽情了，怎么没有带啤酒过来，想喝两罐的。”
“我知道一个比较出名的酒吧，晚上可以去那里。”余闻想起了上次来西塘去的候来小酒馆“或许还能遇到有趣的人或事情。”
“有这好事你不早说，我一下子兴趣就上来了，走走走，咱们先逛逛，晚上你带我去。哎！你看那边有个算命的，咱们去试试。”张浩俊脸上的失落一扫而空，随即又搭上余闻的肩膀笑起来。
喜怒哀乐就像一年四季，只是在张浩俊的脸上，一分钟就是一年。
顺着他的目光，余闻也看到了一位老人。
老人坐在小板凳上，穿着藏蓝色长衫，带着小圆框墨镜，正襟危坐，一只手还捋着八字胡，赫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面前的破木桌子上放着一只碗，一包烟，身旁还立着块木头牌匾，上面是用毛笔写着的四个大字:
“神机妙算”
神机妙算？古今以来除了诸葛谁敢称神机妙算，八成是江湖骗子。
见到二人走上前来，算命老头单指压了压墨镜，语气神秘地说道:“两位小友，我已观察你们多时了，冥冥中注定二位会是我的座上宾，是否需要老夫为你们心头的困惑排忧解难啊？”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心烦气躁？你不会骗人的吧，我看你这派头倒是十足，顾客却是没两个。”张浩俊狐疑。
“呵呵呵…”算命老头拿起烟盒抽出一根递给二人，张浩俊没有多说什么就接下了，余闻摇摇头婉拒了。
“顾客多少于我何加焉，若是有缘自会留步，二位不就是吗？”算命老头一副看破红尘的模样，鼻子下花白的八字胡被他捋的又直又细。
张浩俊熟练地烟夹到耳朵上，侧头向余闻耳语:“哎卧槽，这老头说话怎么文绉绉的，看上去有两把刷子，咱们要不让他算两卦试试，反正也不多贵，吃亏不了。”
“随你，我不信这一套。”余闻低头看着破木桌子，桌最左边还放着一本易经，样式陈旧。
刚抬头，余闻的目光正好对上算命老头，老头抿着嘴微微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张浩俊。
“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行，那算一卦多少钱？”
算命老头伸出手，张开手掌。
“五块？”
老头摇摇头。
“五十？你这不明抢吗？”
老头收回手，缓缓道:“算命本就是向天问道，价格金钱只不过是当作筹码，若你我二人有缘，那权当免费。”
“行行行，老先生你给我算一卦，我倒要看看这五十花的值不值。”张浩俊自知拗不过他，心底倒是不服。
老头从长衫口袋里掏出一张二维码收款照片，张浩俊咬咬牙扫码付款。
旁边的余闻见这一幕扶额摇摇头，沉默着，他也想看看这老头能耍什么把戏。
张浩俊没有立刻让老头算卦，他眼珠左右转转，笑道:“老先生，我不让你算命，我只问你个问题，要是你能回答上来，我便认为今天这钱花的值，怎么样？”
“小友请便。”算命老头依然正襟危坐，胸有成竹的样子。
“有一个苹果，它的外表红润有色，看不出来任何瑕疵，但其实它内部的果肉已经烂坏，不触碰它，仅用眼睛观察如何能将它从好的苹果中分辨出来？”
张浩俊问完紧盯着老头，他问这个问题是有其他意思的，他期待眼前这个老头能不能回答上来。
至于答案，他自己并不知道。
老头闻言微微低头，看不到墨镜下他那闭着的眼睛。
余闻听了用抚着下巴也沉思起来，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至少短时间内想不出来一个合理的答案。
“很简单，把它放在和它一样外表无瑕，实则内部坏死的其他水果中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算命老头很平静地说出他的答案。
张浩俊皱起眉头:“老先生你是不是没有听清问题，我问的是如何在一堆苹果中分辨出这个坏苹果，如果要是在其他水果中它是不是坏的都无所谓了，一眼就能挑出来。”
显然算命老头的这个回答没有让他满意。
“这不就是了，在其他水果中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个坏的苹果，这就是我的回答。”算命老头没有反驳，这就是他的答案。
“喂，老头是不是想耍赖啊，我问的是…”
“海海人孑，蒙蒙雾起，参差多态，成终在己。”
算命老头打断了张浩俊的话，双手收进袖子里环在胸前，抬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