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下场
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好。
周源林龇着的大牙瞬间收了回去。
沈连没想到周源林竟然在,除了“惨”也说不出别的。
换成旁人,周源林能给他打残废再种进雪地里,但孙秉赫不行,真的不行。
想到这里,周源林转头看向一直虎视眈眈的杨彬,叹了口气:“我很冷静的杨助。”
杨彬温和一笑:“我也没别的意思。”
楚易澜没在乎这边的小风波,他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沈连。
沈连仰头,略显痞气地笑了下,然后大步上前,旁若无人地扎男人怀里。
两人短暂地抱了下,沈连开口:“我没事。”
楚易澜:“我知道。”
孙秉赫擦着脸上的雪,走到楚易澜身边后如实汇报:“吃了一次药。”
沈连:“预防,真的是预防。”
楚易澜还是那句话:“我知道。”
“哥。”冯悦山说:“你冷静得吓人。”
确实冷静,但也不是绝对冷静,坐在车上,沈连能感觉到从楚易澜掌心传来的潮热,那是惊出的冷汗在被安抚后才得来的温存,即便如此,这对楚易澜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他的世界早已不需要沈连缝缝补补,当一个人有了自我修复力,生机便源源不断。
车上,冯悦山惊吓过后,就变得非常好奇,询问他俩隧道内发生了什么,保镖说得干巴巴的,结果没想到孙秉赫更干巴。
“就郑歌那个驾驶水平,玩具车,碰碰车,打把方向盘的事情,拦住我们的不是他,是隧道年久失修。”
“郑歌?直升机送回去了,再不丢炉子里要冻死。”
“害不害怕?不害怕,那种情况,要你命的来不及害怕,能让你害怕的基本都有生门。”
冯悦山:“……算了,那架直升机脏了,回头低价出售。”
周源林领口湿了一大片,雪水融化后泡的,闻言开口:“你俩给他放路上冻死得了呗。”
孙秉赫回头看了眼:“哪里比得上周少手腕雷霆。”
周源林当即闭嘴。
杨彬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暖手宝递给孙秉赫,孙秉赫皱眉摇头,杨彬瞥了他一眼,直接扔怀里,孙秉赫勉为其难收下。
车子刚抵达大别野门口,就有人跌跌撞撞从里面跑了出来。
郑歌裹着毛毯,眼中的惊恐尚未消散,红血丝密布,这人的脸色实在难看,泛着青紫,看到几辆车相继停下,他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感觉吓懵了。
在看到沈连从车上下来时,不夸张,郑歌真跟见了鬼一样。
如果“惊悚欲狂”这方面评比一个优质演技,郑歌现下的表现,沈连都有些自叹不如。
“你、你还活着。”郑歌的声音近乎于无。
沈连通过口型看懂了:“嗯,活得好好的。”
郑歌僵硬地转移视线,看到了楚易澜,他瞳孔颤了颤,刚要说什么,就听男人冷声:“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郑歌心知肚明。
在隧道内看见沈连那生死不知的样子时,郑歌就在想,他跑不掉了,楚易澜绝对会查到他头上,封杀?还是要他偿命?
“明明你以前很喜欢我的……”
“滚蛋吧!”冯悦山没忍住:“我兄弟到底喜不喜欢你,你心里没点逼数啊?他怎么对沈连,又怎么对你?吃了点边角料还真以为自己吃到了国宴,你骗骗我们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这话过于直白,加上冯少独有的嘲弄语气,不亚于迎头一斧,将郑歌仅存的那点希冀劈的粉碎,是啊,很多东西都是他骗来的。
郑歌在原地又哭又笑,冯悦山冷哼:“装傻也没用,我倒要看看,这次周堂斯拿什么保你。”
不,周堂斯已经放弃了郑歌,沈连心想,不然郑歌不至于失智至此。
“易澜哥……”郑歌几乎是爬行着上前,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尚未接近,就被孙秉赫抬起一脚,扫向一旁。
“滚远点。”孙秉赫满眼厌恶。
恍惚间,郑歌看到楚易澜的目光极为冷漠,竟是连欣赏他痛苦求饶的兴致都没有。
郑歌还是不明白,这些都建立于沈连安然无恙的基础之上,否则楚易澜能亲自动手给他削成片。
沈连路过郑歌身边时,居高临下地打量片刻,然后满意看到这人恨不能钻进地缝里的样子,原身若是瞧见,想来必能释怀一二。
当夜,郑歌的黑料如同炸开的粪池子,别说粉丝了,给所有围观的群众都泼了一身。
什么纯善可爱,全是假的,郑歌这些年的资源怎么来的?周堂斯“助纣为虐”,为他们爱情铺路的炮灰数都数不清,cp粉的嗑生嗑死,拨开一看,埋藏了不少人的血泪。
抢戏、耍大牌、全凭心意针对其他艺人,乃至于代言产品连番出问题等等,都算毛毛雨。
而这次,爆料郑歌因私人恩怨,开车撞人,已经上升到刑事性质。
沈连的信息被捂得严严实实。
这瓜不仅吃得不尽兴,甚至还有些恶心。
郑歌名声尽毁,周堂斯也跑不掉,当年被誉为“霸总与明星”的绝唱,现下被拉出来反复鞭尸,周氏的股票都受到了影响。
紧跟着,周氏跟郑歌所在的娱乐公司相继发布声明,周堂斯暂时解除职务,至于郑歌,翻车成这样,解约都是轻的,封杀后还要面临各种赔偿起诉。
天色漆黑,风雪已停,四周篝火旺盛,沈连穿着高领毛衣坐在一旁,并不觉得冷,他倒了杯清茶,然后以茶代酒,对着苍穹微微一敬。
主角攻受这样的下场,象征着一部分人命运的改变。
沈连抬头,看到楚易澜穿着一件黑色薄款毛衫,单手插兜站在烤架前,稍微俯身,及时给羊肉串翻个面,沈连几分钟前说想吃。
楚常戚倒了,郑歌跟周堂斯也再没了折腾的资本,剧情中对反派实行绞杀的“左膀右臂”就此折断。
沈连望向楚易澜的目光是温柔的,那是最纯净的琥珀,将人包裹住,但是向外,是一旦触及底线就必将迅猛报复的隐忍。
“沈老师。”孙秉赫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您这样的目光有些吓人。”
沈连轻笑:“哪的话。”